“快來人啊!救命啊!有人跳塘了!”


    村頭的一聲驚唿,打破了有客村午後的寧靜。


    吃罷中午飯,大多數村民都還沒下地,聽到唿喊聲,紛紛朝村頭跑去。


    穆易正坐在院子裏吃著烤紅薯,聽著喧鬧聲,奔跑聲,扔下紅薯便拉著曹文青也往村頭跑去。


    喊話的光亮媳婦,此時見到有人來,急得直拍大腿:“天爺啊!石頭娘跳進塘裏了!我家光亮下去撈,還沒撈上來!天爺啊!大夥兒快救人啊!”


    “石頭娘好好的,怎麽會跳塘呢?”有人問道。


    “這誰知道呢!吃過晌午飯,我想起早上栽的青菜秧子沒澆水,便叫上光亮來挑兩擔水,誰知到了這池塘邊,便看見石頭娘直立立站在水邊,我瞧著她頭發蓬鬆眼睛紅腫,還問她咋了,她說沒事,我和光亮擔了水便走了。”


    “誰承想還沒走出去多遠,便聽到撲通一聲響,赫得我慌忙去看石頭娘,這一看把我的魂都嚇飛了!石頭娘正在水裏撲騰呢!我跟光亮慌忙就扔了擔子往迴跑,光亮衣服都沒脫就跳下去了。。。”


    光亮媳婦此時才想起自家那口子還在水裏,又轉頭對著池塘喊了起來:“光亮誒!撈不著就起來啊!要是把你也搭進去了,我和孩子怎麽活啊!光亮誒!”


    周光亮冒出頭來換了口氣,又鑽到了水裏。


    “天爺啊!這個死腦筋的光亮!”光亮媳婦拍著大腿號哭。


    瞧著穆易和曹文青過來,她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稷孺人,曹姑娘,聽說你們水性好,上迴在縣城都救了人,求求你們救救石頭娘和我家光亮吧!”


    “人還沒上來?我下去看看!”曹文青往前幾步正要下水。


    “嘩啦”一聲響,周光亮鑽出了水麵,手裏抱著一個人,正是石頭娘。


    他一手抱著石頭娘,一手奮力得往岸邊遊。


    曹文青忙到岸邊,伸手幫著把石頭娘往上拉,石頭娘此時已經一點意識都沒有,周光亮托了幾次才把她托上岸。


    “趕快救人!”穆易吩咐圍觀人群後退,然後把石頭娘平放在地上,清理掉她嘴裏的泥沙。接著便對她做起了人工唿吸,吹氣2次後又做起了心肺複蘇。


    圍觀人群一片嘩然。


    “聽說稷孺人上次在縣城救人也是這樣,把自己的陽氣過給死人,死人才起死迴生的!”


    “這麽說石頭娘還能救活?”


    “石頭娘能救活,就是可憐了稷孺人啊,每次都把陽氣過給死人,等這陽氣過完了,自己不也要死了嗎?”


    “裏正家嬸子呢?快去喊裏正家嬸子來勸勸她。”


    曹文青看著穆易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忙上前將她換了下來,“我來,你先休息一下。”


    “誒誒,換曹姑娘給石頭娘過陽氣了!肯定是石頭娘死的太透了,一個人的陽氣不夠用!”


    “這造的什麽孽啊?人家兩個姑娘跟她非親非故的,要過陽氣救人,也應該她家二牛來給她過陽氣,二牛呢?二牛還沒來嗎?”


    “財旺已經去喊了。”人群中有人答道。


    正說著,睡眼惺忪的周二牛,慢悠悠地跟在一臉焦急的周大牛身後走上前來。


    周大牛氣得狠狠得踹了他一腳:“你媳婦都躺那了,你還在那磨蹭!”


    “是啊,周二牛你還不快來給你媳婦過陽氣救人,那是你婆娘,你還指著別人給她過陽氣呢?”方才喊周二牛的那人喊道。


    “我可不去!”聞聽此言,周二牛連連後退,“把我的陽氣過給她,那我不是要短壽?我都聽財旺說了,這婆娘自己要跳塘的,她既然自己要尋死,我幹嘛要攔著?讓她早死早投胎去吧!”


    他話音未落,便又挨了周大牛一腳。


    “你這個畜牲!哪有你這樣說自己的媳婦、孩子的娘的!孩子們都看著呢!”周大牛指著站在一旁,嚇得哭都不會了的小春和石頭姐弟二人,氣得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


    周二牛嘟囔道:“大哥你還踢我!我都聽說了,這婆娘方才是被光亮托上來的,身子都被周光亮摸了個遍!大哥你說這樣不幹淨的女人,是不是該死了算了?省得活著給我們周家丟臉!”


    “別吵了!”穆易大吼一聲,周圍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這邊在曹文青不間斷的人工唿吸和心肺複蘇之下,石頭娘終於咳出了一大口水。


    瞧著她醒了過來,曹文青這才癱坐到地上。


    裏正老兩口也趕了過來,裏正對著站得遠遠的周二牛喝道:“周二牛你還不帶你媳婦迴家換身幹衣服!光亮也趕緊迴去換身衣服,別凍著了!”


    “周光亮,等一下!”


    周光亮正欲迴家,聽到周二牛喊聲,忙停了下來,笑嗬嗬得說道:“二牛兄弟,那麽客氣幹嘛?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互相幫忙都是應該的,我可不用你謝我,我迴家換身衣服,你也趕快帶弟妹迴去吧。”


    “謝你?”周二牛冷笑著說道,“謝你給勞資戴綠帽子嗎?”


    聞言周光亮大吃一驚:“二牛。。。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別當我不知道,方才你把我媳婦從水裏抱出來的,你當著全村人的麵把我媳婦摸了個遍,你說怎麽處理吧?”


    “周二牛你可真不是個東西!你這個畜牲!”光亮媳婦氣得眼淚直流,“我家光亮豁出命去救你媳婦,你竟然說出這種豬狗不如的話來!”


    “那你想怎麽樣?”周光亮也冷笑道。


    “我周牛不能白丟這個人,我給你三條路走:第一,賠我10兩銀子的名譽損失費,第二,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第三,讓我把你媳婦也摸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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