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打開了公寓內所有的燈,去廁所放了水,再安詳地迴了床上,須臾,他又睜開了眼睛。


    他現在一直在周身維持著薄薄的護盾,像個穿模的遊戲人物,被子和床之間,浮著莫桑。


    他打開了光腦,逛了星網逛書城,逛完論壇逛商品售賣的店鋪,打開漫畫又刷起了好幾個視頻。


    眼皮子打架想睡,噩夢又纏繞上了他。


    “哦,原來真的不會死。”霞霰開心地將他切碎。


    他又從噩夢裏醒來。


    莫桑又爬起來拆了幾包零食,抱了零食碗靠在床頭。


    晨光熹微才眯了兩小時,被身體上鬼壓床一樣的狀態喚醒,那種當玩偶時的無力感。身體在沉睡醒也醒不過來,精神活躍起來讓身體趕緊起來,身體無動於衷。


    如一陣高空墜落的錯覺後,莫桑又驚醒。


    莫桑不記得夢境,但那些恐懼殘留在他的心裏。


    霞霰曾對他說的那些關於殘忍殺害蟲族的話語,如同惡魔的低語,時刻縈繞在莫桑的耳邊。當夜深人靜,他獨自躺在公寓的床上,那些話語就如同冰冷的刀片,無情地切割著他的內心。


    “莫桑,你真是我的好學生,你的一刀捅的又快又好。”霞霰的聲音似乎代替了莫桑腦海裏自己的聲音,當默讀一段文字時,這個聲音也是霞霰的。他那絲滑如羽的聲音迴蕩在莫桑的腦海裏,像被凝望的深淵,誘惑著他跌下去。此刻,仿佛他的手也覆蓋在莫桑的手背上,“刀要這麽拿~”


    莫桑的手裏還拿著水果叉。


    “近日,一起震驚全聯邦的案件引發了廣泛關注。軍警成功製裁了非法滯留聯邦的連環殺手霞霰,根據其種族蟻蛉科,大家稱他為“血腥蟻蛉”。


    據了解,霞霰是一名來自帝國的蟲民,身為雄蟲的他非法滯留在聯邦境內,並攜帶了超危險武器及非法生物。在主星上,他犯下了數百起令人發指的案件,其殘忍手段令人震驚。


    軍警方麵在長時間追蹤和偵查後,終於成功將霞霰擊斃。現場發現了大量受害者遺體,軍警立即對其展開了深入的調查。隨著調查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受害者被確認,他們的身份和遭遇也逐一被揭示出來。令人震驚的是,霞霰的犯罪行為並非近期才開始,而是可以追溯到四十年前。這意味著在過去的幾十年裏,他一直在暗中作惡,給社會帶來了極大的危害……”


    光腦眾多被打開的頁麵裏,有一則新聞閃了過去,莫桑把頁麵調出來仔細看了一下。


    “哈哈,一群蠢貨,居然還給我起外號!”霞霰張狂的笑聲似乎在他耳邊。


    他麵無表情地靠在床頭上,打開光腦預約了主星出名的精神科醫師。


    心理醫生是個看起來很有魅力的雌蟲,他西裝革履斯文儒雅,胸口的袋子裏疊著三角巾,頭發一絲不苟的先後梳起,身材看起來很高大,但是他坐下後減少了壓迫感。


    他坐在莫桑對麵,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關切和同情,輕聲說道:“莫桑殿下,感謝您的來訪,我叫我歐克特·德文,你可以叫我歐克特,我希望我們能在這裏進行一些有意義的對話,幫助您緩解內心的壓力。”


    莫桑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疲憊和警惕。


    他有點如坐針氈。


    他對麵的心理醫生也有點困惑,但是以為是患者有某種ptsd.


    心理醫生覺得可能自己的開場白造成了莫桑的應激,他覺得自己得換個方式。


    而莫桑隻想換個心理醫生了,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遇到了變態,比如食蟲魔,這個心理醫生太讓他幻視某個美劇了。


    他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語言能力。”


    心理醫生不動聲色地給自己和對方都倒了一杯茶,“您要加糖嗎?”


    “我自己來。”莫桑往杯子裏倒了一些奶,放了一塊方糖。他現在隻想隨便迴答好迴公寓,來找心理醫生真是個錯誤的選擇。


    歐克特醫生微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們可以從簡單的交流開始。您最近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或者感受?”


    莫桑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緩緩開口:“我……我感到很彷徨。這裏的寂靜讓我無法忍受。我一直在迴想那場戰鬥,還有康康在山區的生活。我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是否安好。”


    此乃假話。


    他要諮詢的不是這些……


    歐克特醫生真誠地注視莫桑,說道:“戰鬥和分離確實會給人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但是,莫桑殿下,您需要明白,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您已經做到了您能做到的最好,現在您需要關注的是自己的內心和未來。”


    莫桑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但是我無法擺脫那種束縛感。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囚禁在一個無形的牢籠裏,無法逃脫。”


    歐克特醫生靜靜地聽著莫桑的訴說,然後說道:“莫桑殿下,您需要學會接受並處理這些情緒。您可以嚐試通過冥想、寫日記或者繪畫等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受,這樣有助於您釋放內心的壓力。”


    莫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也許你說得對。我需要找到一種方式來釋放自己。謝謝你,歐克特醫生。”


    歐克特醫生微笑著說道:“不客氣,莫桑殿下。我很高興能為您提供幫助。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隨時告訴我。”


    歐克特醫生以為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莫桑會和自己進行了深入的交流,談論莫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探討了如何麵對壓力和困境,幫助莫桑逐漸走出了內心的陰霾,重新找迴了自己的信心和勇氣。


    而莫桑隻想擺脫這個看起來像某個食人魔的心理醫生,離開並給自己換了個心理醫生,這次他預約前先會仔細觀察醫生的外表是不是合眼緣……


    ……


    月黑風高,莫桑在夢境的森林中狂奔。


    他的心跳如同擂鼓般急促,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死亡的邊緣。


    身後,一道銳利的目光如同獵豹鎖定獵物,那是霞霰,他的追蹤者,也是他的噩夢。


    “成為獵人前要體會獵物的死法,跑快點,莫桑。” 霞霰的聲音冰冷而殘酷,像一把尖刀刺入莫桑的心頭。


    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森林的寂靜,一頭無辜的小鹿倒在了血泊之中。


    伯勞鳥們嗅到了血腥味,紛紛飛來,開始啃食這具尚有餘溫的屍體。


    莫桑的心沉到了穀底,他知道自己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他拚盡全力向前奔跑,終於看到了前方林中的一絲光亮。


    那是一間林中小屋,仿佛是黑暗中的救命稻草。


    莫桑推開門,門後是一個層層疊疊的空間,每一個轉角都似乎藏著未知的秘密。


    當他推開最後一扇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愣在了原地。


    歐克特心理醫生,那個在現實中給予他安慰和指引的人,此刻正站在廚房裏忙碌著。但眼前的場景卻與平時截然不同,歐克特手中拿著的不是手術刀,而是一把鋒利的菜刀,他正在切割著什麽。


    莫桑走近一看,隻見霞霰被綁在一張破舊的桌子上,他的一條腿已經不見了蹤影,傷口處血流如注。


    看到這一幕的莫桑卻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在這一刻,他隻想靠近歐克特,靠近這個能給他帶來平靜的人。


    “你來了,莫桑。” 歐克特微笑著轉過身來,手中端著一盤烹製得恰到好處的牛腿骨,“嚐嚐我的手藝吧。”


    霞霰在桌子上冷冷地嘲笑著:“看,莫桑,你又吸引來了什麽?”


    莫桑沒有迴答,他隻是靜靜地坐在桌前,看著歐克特為他準備的晚餐。


    那盤牛腿骨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莫桑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他強迫自己拿起刀叉,但每一次嚐試都讓他感到更加不適。


    “我還為你準備了搭配牛腿骨的解膩酒,這是我自己釀製的,相信你會喜歡。” 歐克特微笑著將一杯酒遞到莫桑麵前。


    莫桑看著那杯酒,卻感到一陣不適。那酒液呈現出一種深沉的紅色,如同血液一般,讓他不禁想起了剛才看到的血腥場景。他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接過了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那酒的味道濃烈而刺激,讓莫桑的喉嚨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皺起了眉頭,將酒杯放迴了桌子上。


    歐克特見狀,微微一愣,隨即說道:“看來你不習慣這個味道。那麽,我為你榨一杯石榴汁吧。”


    不一會兒,一杯鮮紅的石榴汁擺在了莫桑麵前。那鮮豔的顏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但莫桑卻感到一陣反胃。


    他看著那杯石榴汁,仿佛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安。


    ……


    那個歐克特醫生說日記和繪畫能夠幫助他擺脫情緒壓力,逐漸走出內心的陰霾。


    他就試了一下日記,沒幾天天就放棄了。


    日記寫x年x月1日,5點被噩夢驚醒。10點歐根又來訪勸說我去培訓機構,一起吃了中飯。13點練習精神力,幻聽大門被打開,感覺屋裏哪裏會冒出霞霰……


    日記寫x年x月2日,4點被噩夢驚醒,之後一天陸陸續續睡了5小時,其餘時間在上星網。梳頭發想起霞霰……想起霞霰的時間比想美雌的時間都多,遂打開短視頻洗洗眼睛,覆蓋腦海裏的記憶。


    日記寫x年x月3日,吃飯,打遊戲,技術太菜被罵,罵迴去


    日記寫x年x月5日,吃飯,打遊戲,有個好心人帶我


    日記寫x年x月8日,吃飯,打遊戲


    ……


    畫畫——莫桑手繪隻會畫火柴人,他直接下了一個所思所想全息繪圖app,但是想象力也是挺難控製的東西,畫的圖很掉san……


    也放棄了。


    最後是懶洋洋躺陽台的躺椅上曬太陽,有一下沒一下地練習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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