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和同學來到了煤礦廠,采煤雖然危險,但金幣來得快。采一天煤,得到的報酬比哥哥姐姐兩家四口兩天掙得還多,與自己以前的生意簡直無法相提並論。活雖然比較勞累,環境雖然差,但是良善幹的非常有勁。


    由於人實在,那些刁鑽的工友往往把髒活、險活、累活全都推到他身上,特別是他那位能說會道的同學,把良善耍的飛轉,而實誠的良善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采煤的工作暗無天日,危險無時不在,但良善缺乏經驗,隻知道埋頭苦幹。


    他這個礦是個管理嚴格的大礦,安全抓的非常緊。這一年,良善非常幸運,拚死拚活雖然苦,雖然又黑又瘦,但從未受傷生病,與工友也沒有什麽過節。工作一年了,良善拿到了第一桶金,工頭雖然不說,但心知肚明,額外獎勵了十天的報酬,他又遇到了好人。


    迴到家中,眾人都對他刮目相看,父親母親看著他黑瘦的麵孔,心中難受。哥哥、姐姐、姐夫得知他掙了不少金幣感到眼饞,侄子外甥也是叔舅直喊。隻有那巧言善辯的嫂子另有打算,好言說了一籮筐,兄弟叫了一大片,良善終於有了出頭之日,他把金幣全部交給父親代管。


    第二年,良善又早早奔向了大煤礦廠,幹了半年後,由於市場飽和,生意難做,煤礦停業了,好在此礦信譽好,良善又拿到了全部報酬。父親接到兒子的勞動報酬,又給他存起來,兒子還沒成家立業,他不舍得花兒子的一個金幣,他不禁想到:如果早這樣幹,十幾年了,兒子早已成家立業,過上小康生活了…


    這次良善沒有迴家,這些年來,他好不容易找到個合適的工作,他舍不得離開煤礦,所以他又找了個私人的小煤礦,報酬相當高,他又幹起了采工。也許天助良善,幹了兩個月,他上吐下瀉,實在不能堅持,隻好歇起來。一天,管理混亂的煤礦出了事,好幾個人葬送了性命,得到消息的父親母親痛哭流涕。父親拽起兒子和女婿趕到千裏遙遠的煤礦廠,分文不要拉走了病入膏肓的良善,好在最後有驚無險,一家人總算放了心。其他事情都不用想,先養好病再說,這一次,嫂子表現的比較冷淡,看來良善的生死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父親私下對老伴說道:“良善前些年混城市,雖然沒存下金幣,但沒嚇著我,這迴他死了采煤這條心吧!”“我有一口氣在,他別想再挖煤!”母親說的斬釘截鐵。“不挖煤上哪掙金幣?我看這條路挺好。”大兒媳突然來到。“你看著挺好,你挖去吧!沒有人攔著你!”婆婆沒好氣地走出去,公公也可腥著臉走出去。


    病好以後,良善也聽從父母的話,不再去煤礦廠了,在家跟著父親照顧著莊稼地。可這種生活著實乏味,每天除了登山就是下山,那絆人的石頭永遠躺在那裏,那無休止的農活幹了這樣有那樣,那夥食多日不換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確實不適合幹這一行。良善說服了父親母親,又走向大城市,這次他不是進城經商,而是進城打工,他想憑力氣掙金幣。


    父親母親苦心求來的婚事,又被巧言善辯的兒媳攪黃了,兩位老人氣得直罵兒媳,多嘴多舌的東西,變臉比翻書還快,我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怎麽攤上這麽個費事的兒媳婦?


    良善又進入大城市,想找熱心的西瓜哥。 可是城市發展太快, 西瓜哥所在的市場不見了,他又奔向他心目中的新市場,可新市場也不見了,良善不再尋找故人,很快找到一份洗碗打雜的工作。這種工作說累不累,說輕也不輕。由於是大飯店,幹起活來沒有閑著的時候,手泡白了、腿跑折了、腰累酸了,他也任勞任怨,畢竟這種工作純掙不賠,又沒有任何風險。雖然報酬不高,總比種地強,良善整天樂樂嗬嗬,好像他永遠不知道累,他希望永遠幹下去,掙到的金幣都交給了父親。


    不知不覺間已經兩年了,一切都在變化,一天老板叫來了所有員工,市場競爭強烈,流水入不敷出,實在幹不下去了。好在老板人挺好,費了大力氣才轉讓了大飯店,也沒欠下員工一個金幣,老板長歎一聲:“生活就像唱大戲,唱到難處知不易,不是咱們不努力,市場變化實在奇。苦苦創業這麽多年,就沒有見到永遠不倒的生意,你看我好,我看你行,其實都一樣,人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說實在話,我隻頂個老板的名,其實還不如你們…”


    大飯店經營不景氣良善也隻好轉行,他租來了人力車,又幹起拉客的行業。良善有了積蓄,最高興的是嫂子:“父親、母親,良善也不小了,俺屋西頭那片菜園正好夠建一位宅子的,俺操操心,良善這幾年也沒少掙,您出點資金,良善有多少出多少,不夠俺頂著,給他建座闊氣的房子吧?”這些年,父親母親總算聽到了她的人話,老實巴交的大兒子隻聽老婆的,說幹就幹。良善的所有積蓄全用上了,父親出了點,誠實的大兒子聽從老婆的安排,也象征性的應付了一點。


    村裏人誰都知道哥哥嫂子給良善建了十分漂亮的大房子,新房子在村裏雖然說不上第一,那也絕對能排上前三,隻是地勢差了點,但對哥嫂來說那是絕對好,誰也不知道他們心裏怎麽想的。良善迴家一看,漂亮的大房子令他陶醉,對操心的哥哥嫂子那是感激不盡,對哥家的三個孩子也是非常喜歡,特別是那個大海大侄子,不但他喜歡,姐姐姐夫也喜歡,老父親老母親更喜歡…


    拉客的日子並不好過,與賣東西相比,拉客沒有賠本之理,頂多是沒活掙不到金幣。但這活跑來跑去比較累,雖然勞累,為了生活,良善也樂意幹。但他太實在,顧客多是生人,良善不會花言巧語,往往到手的活輕易被別人搶去,特別是那位笑麵虎,能說會道、開口就笑,搶人就跑,令良善非常煩惱。為了不生閑氣,減少煩惱,良善往往不與他們為伍,獨自到遠處尋找顧客,自然路比別人走的多,累的腿腳腫脹那是必然的。


    一日,良善的車壞了,隻好徒步迴家,天快黑了,前麵一男一女正在問價還價。那男的五大三粗,麵帶微笑,一笑就是位老江湖,那女的不高不矮,十分標致,聽口音像是外鄉人。良善一聲不吭從他們身邊經過,正為車壞而傷心,那五大三粗的人拉著車飛速躥過,奔跑的方向與那姑娘問路的方向截然不同,良善悄悄跟了上去。隻見那人七彎八拐,左彎右繞,奔向大河沿,那姑娘明顯不識路。良善終於明白要出事,天已經黑下來,河沿上都是瘋長的青草,隻見那飛跑的人猛一掀車把,那姑娘“哎喲”一聲跌倒在地上,良善趕緊隱藏起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對手,得用計謀。那人“嘿嘿”獰笑著撲向姑娘,他要劫財劫色,弄不好還要害命,那姑娘“大哥”叫個不停,顯然是人慌無智、苦苦哀求。


    “若從了我,什麽都好說,若是反抗,大河就是你家!”姑娘嚇傻了,死死護住身體,忍著疼痛艱難後退,口中語無倫次:“不…我不…求您饒…”“說的好聽!老子可不白白浪費好機會!”那人又撲上去,姑娘拚命反抗,不斷大唿“救命”。“這個地方,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沒用!”那人邊說邊動手,良善猛跑過來,雙拳擊到那人腦袋上,那人歪倒了,良善拽起姑娘消失在夜色中。那人做夢也沒想到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半天才爬起來,垂頭喪氣的拉著車往家趕。


    拉客的活總是不景氣,良善拉著車無精打采的走在大路上,天色不早了,看到前麵兩個孤零零的人扭打在一起。那滿臉橫肉、五大三粗的家夥揪著笑麵虎,就像惡鷹鬥小雞,把笑麵虎轉過來轉過去,笑麵虎欺負良善的威風蕩然無存,隻有苦苦求饒:“大哥,我不敢了,金幣,我不要了…”“臭拉車的,下賤玩意,老子坐車,從來沒有人敢要金幣,你敢跟老子要金幣,純粹是找死!”那兇人見良善走來,不禁大聲喊道:“臭拉車的!都是無用的下賤玩意!最不值錢的下賤玩意!”良善怒不可遏,走個路都遭到無理謾罵,不禁惱羞成怒,他拉著車飛速撞向那人,那人防不勝防,被良善重重撞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囂張氣焰。


    好漢不吃眼前虧,惡人見笑麵虎氣勢洶洶要動手,扔下三個金幣:“不值錢的東西,不就三個金幣嗎?給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笑麵虎撿起了金幣,他可跟金幣沒仇,見了金幣比見了爹娘還親,重重羞辱著起不來的惡人,兩人又對罵起來了。“呸!真小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良善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後離去,那兩個人仍在爭吵,至於結果如何?隻有兩個小人知道。


    即將拉了一年的車了,腿跑折了,鞋跑壞了好多雙,金幣倒也掙點,但夥計朋友沒交到一位,良善也厭煩了這種沒有前途的工作。天氣比較熱,活也不多,良善把車拉到陰涼處,無精打采的躺在車上。


    “老同學,借借光,送我們一程。”一人打著官腔笑著說道。“小青皮?!你們到哪裏去?”良善非常吃驚,見小青皮帶著妖豔漂亮的老婆,不禁無奈的問道。“老班長,世事難料,我們都為你感到惋惜,我們的教授同學曾經說過‘昔日好學霸,如今市場下,奔波苦求財,誤光不再來,此等真事例,定當好教材。’你的大好前程被你自己毀了,毀在了你的‘聰明’上,別生氣,這可都是大實話,至於我們到哪裏去?隨便,你想拉到哪裏就拉到哪裏…”“你們上車吧。”良善不想聽他的官腔,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痛恨自己當初錯誤的選擇。


    一路上,小青皮不是打情罵俏,就是講良善少年的風光,走了一裏地,良善實在不想拉他們,停下車:“小青皮,我累了。”小青皮很識趣,下車後,那妖豔漂亮的女人頭也不迴扭著屁股走了,小青皮遞上一小遝金幣,一笑:“小意思,拿著。”“小青皮,什麽意思?可憐我嗎?人家走遠了。”“小姨子,整天狗皮膏藥樣貼在身上揭不掉,老婆氣的直罵娘,沒有辦法,也得收著,就是缺張結婚證…”小青皮見良善不理自己,“接著。”扔下金幣,一溜煙跑了。


    良善迴到家中,把車停好,忘了上鎖,飯也沒吃,直接躺到床上,今天見了風光的小青皮,心中五味雜陳,非常不是滋味。以前的一幕幕湧上心頭,想想今天同學間的天差地別,不禁潸然淚下,痛苦之後,逐漸進入夢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良善洗漱完畢,吃完飯後,想去上班,可是車不見了,他也不當迴事,破車也值不了幾個金幣。小青皮一裏地的車費,超過了他兩個月的收入,雖然是施舍,但畢竟是金幣,這可能是同學間的微妙感情吧。良善付清了車錢,他不想再拉車了,想改行。他又帶上所有收入奔向迴老家的路,大路兩邊,不見了綠油油的莊稼,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樣的沿街樓,良善不禁懊惱,自己確實無能,當初的富豪夢如果實現,這些沿街樓至少得有自己的兩座……


    良善迴家了,就是財神爺迴來了,姐姐、姐夫也是及時雨,一落座,姐姐忙不得的開口說道:“他二舅,你外甥也不小了,急等著找對象,俺想給他建房子,可是資金不足,想來想去,隻有你能幫俺,有多少用多少,一年的期限,你姐一言九鼎,保證一年還你。”“金幣不多,話不用說的那麽絕對,有您就還,沒有就拉倒。”“那可不行,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俺兄弟就是好說話。”姐姐高興的數著弟弟遞來的金幣,這可是他們全家三年掙不來的金幣。


    “閨女,別光數著金幣高興,明年的今天一定還上,別給俺添麻煩。”“俺娘就是偏心眼,總是向著您兒,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看來我真遠了。”姐姐笑嘻嘻說道。“你聽俺娘說的?‘賬目清好弟兄’,這個俺最明白,保證一年就還上。”“好女婿,有你這句話俺就放心了。”老父親是認真的。姐姐二人高高興興拿著金幣迴家了,忙著給不大的兒子建房找對象,何時又想著老大不小的弟弟還沒有對象?


    良善又迴到城中,他認準了出力掙金幣,所以很快找到了勞務市場,像其他人一樣,他被今天帶到這裏、明天帶到那裏,長工、短工、裝卸、搬石、和泥…,整天早出晚歸,累的他腰酸背痛、口幹舌燥、四肢乏力,皺紋悄悄爬上了臉,白發暗暗露出了頭。良善多次發現,自己幹的活又累又沉,人家幹的活輕鬆自如,一起幹活,報酬卻是截然相反,一打聽才知道,自己是沒有技術的小工,人家是會技術的師傅。良善一咬牙,自己必須學技術高超的大師傅,這種活不難學,不說是一看就會,也得說一看就懂。技術高低,隻是勤學苦練、時間問題,他相信百看不如一練、功到自然成。


    一日,哥哥嫂子把東西搬到新房子,父親母親一問,大兒子開口道:“我的房子漏雨,修好再搬迴去,不耽誤良善結婚。”“良善不在家,媳婦也不見麵,閑著也是閑著,俺先住兩天,弟妹進門俺就搬迴去。”兒媳笑哈哈說道,父親母親也不好再說什麽。


    良善學大師傅的路並不順利,他學的高難度的技術,要求嚴格的大樓不是普通民房,要求標準一般是垂三平五半分中、標高隻在一分行,灰漿飽滿水平縫。達幾項標準聽起來簡單、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實在難。很多大師傅看到檢驗師就心中發怵,一但一項不達標,就得返工,損失的就是艱苦付出,若是達標,那就是高薪酬金。良善雖然幹著師傅活,但是拿著學徒的報酬,即使是這樣,師傅仍是換了一位又一位。不是人家不想教,也不是良善不想學,實在是工程要求太嚴格。良善手磨破了、腰累酸了、諷刺嘲笑不斷、風吹日曬苦熬,也得強忍著,剛砌好的牆不合格,扒倒了一道道,他也得聽著師傅的謾罵、別人的閑言碎語。


    良善風裏來雨裏去,經過三年的艱苦磨煉,他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大師傅,但這三年的報酬沒有全部拿到手,什麽樣的都有。好工頭,分文不欠,給了民工報酬;孬工頭,七折八扣,撈夠了迴扣,但民工仍能拿到報酬;黑心的工頭,不是攜資跑路就是拖著不給,這種情況,民工一個金幣也得不到,氣的民工不斷咒罵他們的祖宗八代。一夥人幹活,人多口雜,什麽人都有,速度有快慢,技術有高低,活道有粗細,性格有差異……


    大家合夥幹,有人偷奸耍滑、口中比蜜甜,手中活最慢,不斷的坑害大家?隻有良善該怎麽幹就怎麽幹,和平時沒有兩樣,工友們常說,咱們這夥人就良善是個好人;大家分夥幹,按勞分配,各憑能耐吃飯,為了爭料搶料,打仗鬥毆的大有人在,害的小工頭活越幹越少,隻有良善不爭不搶,憑著高高的技術,在哪裏都能吃的上飯。工地管理人員對小工頭說道:“想有活,多學習良善。”


    良善成為大家的標杆,此時他也感到生活的意義,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總算有了閃光點。可是心中盼望的姑娘遙遙無期,已經三十好幾的人了,不免心中著急,他哪裏會知道?父母前麵操心,嫂子背後挑媒,他又上哪裏找到對象?姐姐家孩子多,日子緊,借良善的金幣已經好幾年了,良善沒要過,他們也沒提過,父母一提醒,能說會道的女婿女兒嘴不弱,您就知道偏心眼,少不了。可他們哪裏知道?精明的女婿女兒為了高額利潤,已把金幣投到了非法錢莊,這就是他們的生財之道,良善這樣的實在人,姐姐不欺負誰欺負?父母不知道,在外努力拚搏的良善更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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