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張廷延先生!”


    “很抱歉,耽誤您的時間了!”


    此刻,我正坐在一張白色的長桌前,對麵操著一口秋普方言的那位,就是一開始帶我過來的中年乘警。


    “您有什麽事嗎?”我望著麵前的中年乘警,疑惑的問道。


    這中年乘警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國字臉,平頭,長著一個絲毫不亞於龍哥的大鼻子。他一雙棕黑色的眸子平靜的望著我,從他的眼神中,我完全看不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我看他這般如此冷靜的態度,內心反而是更加的感覺不正常了。


    我不清楚,他們為何會把我帶到這裏來。難不成,是因為我跑的太快了,給其他人造成了恐慌,引起了一些誤會?????


    可是,單純是因為這樣的話,他們隻需要派一個人單獨的盤問我一下就可以了啊。完全沒必要十幾個人一起上,還把我帶進小單間裏吧!


    “張廷延先生,你到秋水市是有什麽事嗎?”


    就在我思索間,中年乘警已經把桌子上的一杯咖啡,推到了我的麵前,並做了一個請享用的手勢。


    “我叫賈貴,秋水市高鐵站的安保負責人,你也可以叫我賈隊長。”


    賈隊長端起桌子上的另一杯咖啡,已經是率先的抿了一口。


    “我是來找朋友的。”我如實迴答道。


    我盯著賈隊長那張異常淡然的表情,心裏愈發的是不明白,他把我帶過來的目的,到底是因為什麽。


    ‘難不成,是查戶口?’


    賈隊長推到我麵前的咖啡,我並沒有心情喝。因為,他這種態度帶給了我一種即將要麵臨審查的感覺。就比如,警察在將犯人帶到審訊室後,通常都會先和犯人客套上兩三句話,然後才會步入正題的,這著實是我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和反感。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這剛想要起身離開,可就當我把屁股才從凳子上抬了起來。身後,兩名乘警立馬走到我的身邊,用手按住了我的肩膀,頓時,隻覺得肩膀上兩股巨力傳來,硬生生的又把我給按了迴去。


    ‘呀~‘


    我轉過頭去,用十分不理解的眼神盯著身後的這兩位小哥。這兩位小哥,一臉的嚴肅,眼神頗為不善。從他倆看我的眼神中,我讀出了,他們壓根不想要放我走的意思,以及,我相信,我現在隻要是敢反抗,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我按在桌子上摩擦。。。


    乘警和警察一樣,都是吃公家飯的,屬於是國家公務員。他們跟那些社會邊角料以及小混混、該溜子有本質上的不同。我要是打了後者,頂多算是個打架鬥毆,最多拘留個十天半個月。但是,我要打了前者,這屬於是襲警,抗法,大多數情況是要判刑的,我可不想跑到青藏高原上當野人!!


    “哈哈,張先生,您不用這麽緊張,我們對你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罷了。”


    賈隊長對著兩名隊員使了下眼色,兩名隊員隨即便放開了我的肩膀,又退了迴去。


    “抽煙麽?”


    賈隊長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盒玉溪,抽出了一支,在我眼前晃了晃,示意,我抽不抽煙。


    ‘操,你們十多個乘警來堵我,現在還不放我走,這叫沒啥惡意?’


    ‘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我在心中對著賈隊長惡狠狠的罵道。


    “抽!”我迴道。


    這心裏罵歸罵,可這程序還是得跟著人家繼續說下去,並且,還不能有絲毫的不配合。


    “你想問什麽,說吧,”


    我接過賈隊長遞過來的香煙,掏出zippo,利落的點上。這一次,我並沒有再炫技,畢竟,這個場合,並不太適合我裝逼!


    我猛抽了一口,當香煙過肺的刹那,心情瞬間舒暢,似乎,身體上所有的疲倦,頃刻間,全部煙消雲散。


    “你從列車上下來,為什麽要跑?”


    賈隊長望著我,雖然語氣依舊平常,但是,他的眼神卻變得異常嚴肅起來。


    “跑有錯嗎?”


    “我隻不過是跑的快些罷了,應該沒啥大問題吧?”我對著煙灰缸,彈了彈香煙上殘留著的煙灰,平靜的說道。


    “哈哈~”


    “的確,在高鐵站裏是沒有明文規定不能跑起來的。”


    賈隊長聽到我的迴答,嘿嘿一笑,並沒有反駁我的話。


    借著賈隊長和我聊天的功夫,我默默的用目光將整間屋子都掃了一遍。這間房間並不是很大,大約也就二三十個平方。整間房子的布置也很簡約,白色的地板磚,白色的牆壁,以及一張白色的大長桌子,幾張凳子,一個飲水機,一個筆記本電腦,還有牆角上正對著長桌子的攝像頭外,就再沒什麽了。


    對了,還有坐在我對麵正和顏悅色的喝著咖啡的賈隊長,以及他的六七個一臉警惕盯著我的小老弟。


    在靠近門口的那麵牆,有一麵近乎占據近乎三分之二麵積的玻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塊單向玻璃,所謂的單向玻璃就是從裏麵看不到外邊,而從外邊能看到裏麵的那種特製玻璃。


    “張先生,你現在的精神狀態怎麽樣?”賈隊長問道。


    “很棒,能吃能睡,能rap,還能打籃球,”我將抽剩的煙蒂按在煙灰缸裏,半開玩笑道。


    ‘這賈隊長葫蘆裏麵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竟然會問我的精神狀態?’


    手機上,付紫萱一直再給我發消息催促我,從列車到站開始,已經過了十多分鍾了,我真沒興趣陪他在這裏耗下去了。況且,我走的正,行的端,也沒做違法亂紀的事,他更沒有權利限製我,不讓我離開。


    “賈隊長,您如果真沒事,我就要走了。”


    “我朋友還在等我呢。”


    賈隊長看了下手腕上手表的時間,嘴上仍然是不慌不慢的說道。


    “麻煩張先生再等個十來分鍾,等下就會有人來問你幾個問題。”


    “來,再抽一根。”


    賈隊長又從玉溪裏抽出了一支香煙,笑眯眯的朝我遞了過來。


    與此同時,伴隨著‘嗚哇嗚哇’的刺耳車笛聲,一輛印著‘秋水市精神病院’的白色救護車正朝著高鐵站極速駛來。


    “啥?”


    “你有什麽事就明說吧,別藏著掖著了。”


    我聽賈隊長說,他居然還要讓我再等上十來分鍾,我的情緒瞬間就有些激動了。


    賈隊長眉頭一皺,見我有些不滿,連忙是對著我擺了擺手,安撫道。


    “好好好,您先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在安撫我的同時,賈隊長也朝著屋裏的其他乘警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冷靜些。眾人見我隻是言語激動,行為並沒有失控,這才是稍安下了有些急躁的心情。見罷,六七名正握著腰間電棍或者是橡膠皮輥,看著隨時都要動手的乘警,方才不動聲色的又坐了迴去。


    我見此情景,不禁愕然,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哈哈,張先生,那我問你個問題啊。”


    “你也別激動,我並沒有什麽惡意。”


    “希望,您能配合。”


    這一次,聽我這麽說,賈貴也不打算和我再囉嗦下去了,他將一雙粗大的手掌來迴的搓了搓後,隨即,就將桌子上一旁的筆記本挪了過來,說道。


    我點了點頭,態度已然是平靜了下來,重新接過賈隊長遞過來的香煙,放進了嘴裏,點著,吸了一口。


    我倒要看看,這賈貴,賈隊長,他到底是要對我說什麽!


    “張先生,您頭幾天在公園裏夜跑的時候,讓一隻瘋狗毫無防備的給咬了好幾口,然後,就在人民醫院縫了十來針,對吧?”


    這賈貴,在對講機中聽徐妙可說完我極有可能是患有嚴重的精神病人時,嚇得他,連忙是調取了我在高鐵站登記的個人信息,然後派人登入官方內網,去核實下我近幾年在各大醫院裏的住院記錄。這一查,果真是查出來了東西!


    “嗯嗯,對,你說的沒錯,的確是有這件事。”


    我怎麽也沒想到,賈隊長要說的居然是這件事。我的思緒瞬間被拉迴到了被狼人咬傷的那個夜晚,以及,在醫院中,第一次跟陸謹言談話的場景。


    ‘難不成,這賈隊長也不是人類!!!!’


    ‘可是,他身上的味道明明是人類啊。’


    ‘或許說,他是獵魔人。。’


    賈隊長不知道的是,他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已經是在我心中掀起了驚濤巨浪,以及,對他身份猜測的各種yy。


    “那天晚上很黑,我經過的區域也沒有路燈,視線看不了太遠的距離。並且,我夜跑還習慣戴著耳機,自然就沒有發覺那隻野狗會突然就從路邊草叢中撲出來,咬到我的肩膀。”


    “那隻野狗的力量很大,速度也很快,咬完我後,它就跑沒影了。”


    這一套說辭,我已經說了不亞於三遍了,雖然聽上去依舊很假,很扯。但是,在經過我真誠的情感渲染下,配著誠懇的語氣,倒也不像是在說謊,細細琢磨,還真的挺像那麽迴事。


    隻不過,讓眾乘警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那得是多麽大的一隻狗,才能撲倒一個一米八多的壯漢呢?


    就在眾乘警疑惑間,我便又開口了。


    “那條瘋狗在咬傷我後,立馬就跑掉了。借著月光,我看到了那隻野狗的背影。”


    “大約有那麽大!”


    我伸出雙臂,從胸前開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大約得有兩隻臂展的長度。


    眾乘警看到我用手描述的那隻野狗的大小,皆是一驚,腦海裏,同時冒出了一個不約而同的聲音。


    ‘好大!!!!’


    賈隊長似乎是對我被野狗咬傷的遭遇,絲毫的不感興趣。他麵帶笑容,一臉的從容,仿佛,他對我講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就這麽靜靜的傾聽著,我感覺,這都是他故意而為之,為的就是,在最後戳穿我的謊言。


    “就這些了嗎?”


    “張先生,不說實話可不好呦!”賈隊長對著我嘿嘿一笑道。


    賈貴的話宛如一個炸雷,在我心中轟隆爆炸開來。


    ‘果然,他不是人類!!!!!’


    ‘可是,他是怎麽知道我身份的。。。。’


    ‘難不成,是林淑婉告訴他的??’


    ‘畢竟,我告訴過林淑婉說,我要來秋水市的。’


    我嘴唇微動,本想著再說些什麽,不過,在看到賈貴那看穿一切眼神後,我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如果沒意外的話,這賈貴,應該也是局裏的人。


    “張廷延,你看看這是什麽。”賈隊長說道。


    就在我以為賈貴也是超管局裏的人時,他已經用手把筆記本的屏幕朝著我挪了過來。


    “張廷延,你怎麽沒有接種狂犬病疫苗。。。”


    “我懷疑你現在得了狂犬病!!!!”賈隊長冷冷的說道。


    此刻,筆記本的屏幕上,赫然顯示的是我的病例報告。


    在最下方,用紅字特別標注著-狂犬疫苗未接中,字樣。


    我“。。。。。。。。。”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著實是讓我的心理有了極大的落差。


    ’特麽的,你不是跟我一夥的麽,你現在,在說什麽?’


    賈隊長看著我那無以複加的震驚表情,以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還以為是識破了我,頓時,心中一陣得意。


    “張廷延,等下精神病院那邊會派人和你對接的,來確定下你現在的精神狀況!”賈隊長雙手環胸,晃了晃脖子,說道。


    我眼角不自主的抽了抽,聽著賈隊長的話,若是情況允許,我恨不得現在就站起來抽他兩個大嘴巴子。


    “你什麽意思???”我強壓著心中火氣說道。


    “我讓瘋狗給咬了,雖然沒打狂犬病疫苗,頂多是有感染狂犬病的風險而已,但是,你也不至於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吧?”


    虧我一開始還以為這賈隊長是超管局的人,想不到,他居然想要把我給送進精神病院!


    ‘服了,這都那跟那啊!’


    麵對我的爭辯,賈隊長嘿嘿一笑,也沒有立刻迴答我。他將筆記本的屏幕合上,挪到了一邊,摸起桌子上的玉溪,從裏麵抽了一根,點上。


    賈隊長抽了一口,緩緩的吐出了一口煙。


    “我現在,懷疑你有可能是感染了狂犬病病毒,從而引發了神經類的疾病!”


    “所以說,請你配合下,醫生對你的精神做一個判定。放心,你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這邊會給你做一個賠償的!!!!”賈隊長嚴肅的說道。


    就在此刻,安靜的小屋裏,我的手機突然響了,突兀的手機鈴聲直接打斷了賈隊長的說話。我黑著臉,低著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那是付紫萱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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