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身上一抖,抱著洪誌澤的手臂又緊了緊,師父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她是跑不掉的,獻祭途中被當場抓住,連狡辯的餘地都沒有:“我……我也沒有辦法,放過我吧……”


    阮綿看著她,語氣肯定:“你認得我。”


    蘇瑤點頭:“阮店主。


    她一直密切關注阮綿兩人,她們的身形、今天穿的衣服她都一清二楚,就算是戴成麵具看不見臉,也能一眼認出。


    阮綿微微眯了眯眼睛:“從我一上船,你就注意到了我,你知道我的身份,可是卻沒有向你的主子匯報過有我這樣一個玄門中人上了島。


    今晚你帶洪誌澤進樹林也沒有避開我,是想引我來救他嗎?”


    蘇瑤的臉色變得更白,嘴唇囁嚅了幾下:“我隻是……”


    阮綿幫她接了下去:“你隻是想要多一種可能,盡人事而已。


    你第一次當狩獵者,洪誌澤真心待你,你對他動了些真心,希望他能在絕境中有一絲生機,但這真心也並不多。


    所以哪怕你隨時都能找到我,你也沒有開過口為他爭取這一線生機,隻想裝聾作啞的順其自然,是害怕你主子發現你的這點真心和隱晦的背叛,從而受到懲罰。”


    蘇瑤的眼淚簌簌的落下來,突然低吼道:“是!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們這些人,都是被他們從孤兒院裏帶出來,千挑萬選培養出來的工具!


    工具你知道嗎?!我們的身體裏都被種了奴契,你知道被發現背叛的後果是什麽嗎?!


    那是生不如死!


    不聽話的人會知道什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害怕啊……我不想死……當時一起訓練的有四十多個人,現在隻剩下八個……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麽死的嗎……


    道德是什麽?真心是什麽?這些東西如果我們還有,就不會被放出去做狩獵者,而是死在暗無天日的籠子裏!


    我隻是想要活下去……不再受苦的活下去……”


    步崢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戾氣,語調有些發沉:“你在跟誰說話?”


    蘇瑤瑟縮了一下,剛才怒吼的勇氣散了個幹淨,躲開了他的眼神。


    阮綿安撫的拍了拍步崢的手,瞥了蘇瑤的懷裏的人一眼。


    果然下一刻,一直被蘇瑤抱著的洪誌澤不知何時已經醒轉,發出虛弱的聲音:“所以,你想活下去的方式,就是推別人去死嗎?”


    蘇瑤大驚,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洪誌澤從她的懷裏摔落,狼狽的趴在地上,抬起頭目光沉沉的看著她,眼中隱含著淚光:


    “瑤瑤,我自認……沒有對不起過你,你說你想要紅,想要事業精彩,我砸錢砸資源捧你,頂掉別人的女主角把你塞進劇組,就算因此被人罵、得罪人、被我爸訓斥荒唐也在所不惜;


    你說你沒有安全感,我給你買房子、買車子,給你買貴重的珠寶,讓你有屬於自己的固定資產;


    你說……你喜歡我,離不開我,我明知道訂婚宴時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可還是順勢與蕭家退了婚;


    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我知道是假的,你懷孕是假的,流產也是假的,我好歹是洪家人,你用一個不存在的孩子騙我,真當我那麽好騙嗎?


    可是你受了傷是真的,我就想著,你做這一切,都隻是因為離不開我,想要抓住我,是我總是權衡利弊,害怕失去家裏的繼承權,態度不夠堅決,讓你沒有安全感,我不怪你。


    我拚命的努力,想讓我的家人認可你,讓你不再患得患失……


    我好不容易成功了,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結果你卻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你連喜歡我都是假的,你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我的命……”


    蘇瑤雙手抱膝,淚如雨下,但麵對洪誌澤,卻無法再說自己有苦衷,隻能哽咽著:“不……不是……”


    洪誌澤撐著身子坐起,眼眶中含著的淚終於落了下來:“你沒有辦法,你受了苦,可是害你的人不是我啊。


    為什麽別人害了你,你要報複的卻是我?身為洪家人,我行事沒有太收斂,活到今天,對不起過很多人,但唯獨對你,我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可能做得還不夠好,但我真的……是在盡我所能的在對你好了……”


    蘇瑤不斷的搖頭:“不是報複你……我也不想害你,可是我反抗不了啊……我想要活命,就隻能聽他們的話,我有什麽辦法呢?”


    阮綿皺著眉頭聽了一會兒,開口打斷了兩人的虐戀情深:“所以你們都是時家暗中培養的人,訓練你們這些‘狩獵者’的就是剛才那個慫貨。”


    她用纖細的手指在那個石台上輕敲了兩下:“這個詭行陣是以對方獻祭的方式奪取氣運為己用。


    如果我沒有猜錯,是時家得了剛才那個慫貨投誠,知道了這個陣法,便搜羅了一批沒有背景的孤兒加以訓練,將訓練成功的狩獵者放出去勾引氣運強盛者迴來,通過陣法奪取氣運,以保時家千秋萬代,長盛不衰。”


    蘇瑤臉色慘白,單薄的身子緊貼在石台上,一言不發。


    步崢神情淡漠的看著她:“你知道我們的底細卻沒有聲張,難道不是想為自己尋求一個脫身的可能嗎?


    你那個師父已經跑了,你明顯就是個棄子,難道還有為主家保守秘密的必要?


    還是說,你身上的奴契有什麽限製,讓你說不出來?”


    他轉頭看向阮綿:“還有這麽先進的奴契嗎?”


    阮綿想了想:“據我所知是沒有。”


    蘇瑤抬起頭:“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知道的都被阮店主說完了。”


    阮綿稍做沉吟:“你的魅術遠不足以控製人的肢體思想,剛才洪誌澤卻是毫無神智的跟你來到這裏,是你上島之後得到了你那個師父的幫助,還是長久待在洪誌澤身邊時對他動過什麽手腳?”


    蘇瑤麵如死灰,不敢再看洪誌澤看她的眼神,隻是麻木的開口:“是牽引術。”


    阮綿點了點頭,這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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