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不敢再耽擱,刀鋒向下一壓,鮮血頓時湧出,順著洪誌澤的手腕落入下方台麵邊緣的凹槽中,又順著凹槽流入那些陰刻的紋路,將那黯淡的褐色紋路再次染成鮮亮的顏色。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勁風激射而來,將洪誌澤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狠狠一撞,整個人都歪倒在地。


    獻祭儀式被強行中斷,血紋戛然而止,不尷不尬的停在原地。


    變故發生得突然,蘇瑤大驚,見洪誌澤被打倒,下意識的去扶他。


    唐裝老者麵色一變,厲聲喝道:“誰?1”


    他口中問著話,人已經撲了出去,雙手十指連翻,一張符紙已經朝著洞口飛射而出!


    “轟”的一聲火光燃起,符紙化作一條火龍,照亮了入口兩人的臉——兩張惡鬼麵具,隻能從身形上看出是一男一女。


    由於男人身量格外高大,將本來算得上高挑的女人襯托得嬌小幾分。


    此時那身形被顯得有些嬌小的女人單手一抬,五指張開,那由烈火符化成的火龍仿佛撞在了什麽看不見的屏障上,頓時火星四濺,分崩離析。


    隻聽她低低的說了一句:“玩火嗎?該我了。”


    話音未落,她抬起的那隻手一揮一推,一條更加巨大的火龍唿嘯而出。


    那火焰因為恐怖的高溫呈現出詭異的藍紫色,無聲咆哮著,直奔唐裝老者的麵門而去!


    與這條火龍相比,剛才老者放出的那條隻能被稱之為“火蟲”。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火龍一出,唐裝老者臉色大變,頓時什麽也顧不得,以一個十分狼狽的姿勢滾到地上,卻依然沒有躲過火龍的攻擊。


    身上那看起來很有高人氣息的唐裝頓時被燒成了大窟窿小眼的乞丐裝。


    他接連幾個翻滾,一直滾到了牆邊,一張臉被火燎得卻黑,左邊臉頰上還有大片的燒傷,看起來分外猙獰。


    然而他現在根本顧不上臉上的皮外傷,更顧不得自己此刻的形象,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噴出一口血來,隻感覺唿吸都帶著灼人的火星子。


    這是火毒攻心。


    隻交手一招,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他也果斷,儀式也不管了,徒弟也不要了,在後背撞到石牆的一瞬間伸手在身後石牆的某處一按,整個石牆瞬間翻轉,“轟隆”一聲,人就不見了蹤影。


    阮綿收迴手,施施然邁步進了石室。


    步崢輕笑了一聲:“他倒是幹脆,雖然問了一聲,但根本沒想要我們迴答,直接就動手,眼見打不過,又知道撒腿就跑,真是一派灑脫的高人風範。”


    阮綿輕輕歎氣。


    步崢身體不適,明顯是心煩氣躁,麵對她還能忍著不適保持溫柔,對待別人卻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尖銳,一向好脾氣的他連陰陽怪氣的嘲諷人都無師自通了。


    身為道侶,此時此刻她樂意哄著他些,至少不能讓他的話掉到地上感覺自己被冷落:


    “這人行事果決,能屈能伸,倒是個人物。


    身處暗處的人被人喝上一聲,難免會有一瞬的心虛慌亂,他問那一聲是震懾,想要亂我們心神,而非是想要得到迴答。


    隻要擒住了我們,怎麽審不還是由他說了算?他不給對手拖延時間的機會是對的。


    眼見不敵,斷尾求生,也是果斷,但凡他猶豫一瞬都走不了。”


    她看了看那石台上的紋路,又垂目看了一眼抱著洪誌澤縮在石台下方安靜如雞裝鵪鶉的蘇瑤,突然冷笑一聲:“蘇瑤,我倒是小看你了,你是個有本事的。”


    蘇瑤這個人,她在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就發現了她身懷魅術,但這世上誰活著都不易,她身在娛樂圈,有自己的本事,想要靠著它向上爬,給自己創造好的生活是人之常情,隻要不傷害別人就算不得過錯。


    畢竟她的那個魅術是要靠後天瞳術來施展,而且隻能起個輔助作用,並不如何高明,心誌稍微堅定些的都不會被影響,比如步崢、比如燕陽羽。


    隻是很多男人有種劣根性,看待一個漂亮且沒有強大背景的女人,往往會以“色”為出發點去凝視,才會更容易被她的魅術鑽了空子。


    就像網上所有漂亮女人的照片下麵都一定會有人開黃腔。


    那些在網上肆無忌憚的人在現實中或許隱藏得很好,甚至還是別人口中的老好人或正人君子,但魅術會捕捉並放大這種平時被隱藏在表皮之下的欲,讓它無所遁形。


    比如劇組裏的那個張導,他年輕時被那個隱瞞了懷孕情況的女演員坑了一道,人生最低穀時,是他的老婆一直鼓勵他,支持他。


    在他連門都出不去,一個子兒也賺不到的幾年時間,是他老婆賺錢養著他,一邊養著家,一邊還要兼顧他的情緒,哄著他、陪伴他度過了人生最艱難的那段時間。


    重新起來之後,他一直立著愛妻人設,在人前從來都是以寵妻狂魔的形象示人。


    但當時的整個劇組,他受到的影響是最大的,甚至比被蘇瑤全力攻略的洪誌澤還要大。


    這大概是因為他對妻子有愧疚之心,也喜歡人設帶來的紅利,但人在功成名就之時又想要花團錦簇的齊人之福,平時壓抑得越狠,在魅術的作用下反彈得越大,才會顯得那樣分裂。


    後期蘇瑤在劇組的行為囂張,才會被真正愛妻如命的燕陽羽製裁,之後一直都很老實。


    阮綿一直有注意著她的動靜,但見她一心隻撲在洪誌澤身上,也就沒再管她。


    隻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有著隱藏身份。


    她努力攻略洪誌澤,並非是想要嫁入豪門實現階級跨躍,而是另有所圖。


    依今晚的情況來看,她還隻是這一夥“狩獵者”的其中之一,而且是個新人。


    剛才那老頭兒對她說的話有一定的敲打和pua的成分,那嫌棄她帶來的“貨”質量差的話術,跟“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有異曲同工之妙。


    洪家在寧城是個老牌豪門世家,也是拔尖那一小撮兒的存在,洪誌澤雖然不是當家人,但已經是無冕的太子,蘇瑤第一次出任務,能夠釣到他已經很見本事,至少沒有那老者說的那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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