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昭心跳如鼓,她緊緊地依靠著蕭元懷,感受到他強健的臂彎和溫暖的氣息。


    蕭元懷又恢複了那股隨意之姿,隻一手又拎起酒壺,一手攬著沈寶昭的細腰,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將人往懷裏頭帶。


    挺拔的身姿昂起頭將酒灌入,些許酒沿著唇瓣、下頜流下。


    沈寶昭舔了舔唇角,倒也有些酒癮上來。


    蕭元懷放下酒壺,盯著懷中的人兒,輕聲問道:“今日去了哪兒?”


    沈寶昭收了迷戀的視線,迴過神來迴道:“裕郡王府。”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他明明是在屋頂之上看著蕭厲送她迴府的。


    “近日京都不太平,若是無事就乖乖待在府中,別到處亂跑。”蕭厲叮囑道。


    “沒有亂跑,我去看看外祖母。”


    “怎地這般晚才迴來?”


    沈寶昭覺得好笑,這人話裏有話似的,明明想問卻又萬般迂迴。


    她眯著眼睛,靠在蕭元懷的臂彎之中,就如同一隻貓咪一般愜意。


    “阿懷,你是不是想問為何厲表哥送我迴來?”


    蕭元懷一滯,眸中深色晦暗,麵上倒還是一派從容。


    “他對你別有用心。日後少與他見麵。”


    “嘶,阿懷,你帶來的恐怕不是酒。”


    “嗯?”蕭元懷不明所以。


    “應當是前年老陳醋。”


    沈寶昭促狹地笑眯了了眼說道,蕭元懷見懷裏頭的人明媚如驕陽,燦若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輝。


    便也忍不住,俯下身子吻了下去。


    如霜如雪般的月光之下,蕭元懷的唇觸到了那份柔軟,如同上癮了一般,不斷地拮取,不斷地探入。仿似要拆骨入腹一般方才罷休。


    倒是將暗處的暗一與暗三兄弟倆看的口幹舌燥,麵紅耳赤。


    “哥,主子也太不分場合了吧。”暗三有些難以接受,心中高高在上不近女色的主子,竟然也這般按捺不住。


    暗一嗬斥道:“閉嘴,主子是你可以議論的嗎?


    多幹活,少說話。你總不想和你二哥一般吧?”


    暗三想了想從刷恭桶調到馬廄洗馬的暗二,打了個寒顫,立馬閉了嘴。


    許久,屋頂上的兩人才結束了那番纏綿。


    蕭元懷正了正神色,說道:“昭昭,方才我說的並非出於私心。最近京都確實魚龍混雜。


    北狄也即將會派人來處理拓跋都的善後事宜。”


    “魯國公接了皇命,不管擾不擾民也在到處搜查。”說到這,蕭元懷麵上帶著嘲諷之色。


    想起了白日裏得來的線報,繼續說到:“還有大皇子今日暴斃,沈嫣生下了皇長孫,可皇長孫連帶著沈嫣都不見了。”


    沈寶昭怔忪,算算時日,沈嫣是該臨產了。


    可為什麽卻孩子連人都不見了?還有大皇子,怎麽好端端地暴斃?


    蕭元懷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大皇子本就得了髒病,命不久矣。


    自從古麗出了太子府,我便也沒怎麽派人盯著。大皇子就如同秋後的螞蚱一般,沒想到竟也會讓人鑽了空子。”


    他有些失算。沈寶昭拉著他的手,把玩起他的小拇指來。


    “阿懷,會不會是沈嫣自己逃走的?”


    “不大像,倒是更像是被人劫走的。”蕭元懷迴答。


    本來這等子事應當要上報成德帝,可北狄大皇子的事情已然讓成德帝焦頭爛額,沈嫣不過是個暴斃皇子的遺孀,便也沒那麽重要。


    因此這件事情暫時還沒那麽多人知曉。


    沈寶昭有些唏噓,她當然是不希望沈嫣好過的。上輩子沈嫣就是害她的罪魁禍首。


    “能找到她嗎?”她發問。


    蕭元懷迴捏了她的手,說道:“我會派人去找,隻要她還在大曆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她找出來。”


    他是知曉前世她有多麽厭惡沈嫣的,放在眼皮底下倒還好,逃脫了不受掌控怎麽行?


    他自然是要將人找迴來,讓昭昭發落的。


    自這晚過後,沈寶昭便真如蕭元懷說的那般,不怎麽出門。


    京都裏頭也暗潮洶湧,人心惶惶。


    蕭元懷倒是不忙,白日裏沒事就翻個牆來昭明苑吃盞茶,或是一塊與沈寶昭吃頓便飯。


    夜間倒是日日闖香閨,與沈寶昭同榻和衣而眠。晴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隻是碧霄憂心忡忡,自家小姐這般沒名沒分地跟著懷王殿下,若能修成正果倒還不錯。


    若不能的話,到時小姐可怎麽自處?她可是聽說北狄的公主有意嫁給懷王殿下。


    在外頭采買的時候還了解到,懷王殿下最近也時常陪同伊墨公主出入酒樓,茶館。儼然是未婚夫妻的模樣。


    而如今大曆與北狄的情勢緊張,說不得聖上會利用此事來緩解兩國的關係。


    碧霄下定決心,等自家小姐醒了,定要規勸一番。


    沈寶昭梳洗畢,用完早膳見碧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驚訝。


    “碧霄,你這兩日為何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碧霄還想找個時間好好與小姐分說分說,既然沈寶昭開口問道,她也就將憂慮直接說了出來。


    沈寶昭略微沉吟,她沒辦法跟碧霄解釋她與蕭元懷前世的關係。


    也明白碧霄是為了她好,隻細細寬慰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張。”


    “懷王殿下並非孟浪之人,我與他皆是認真的。外頭的傳言不必去聽。”


    碧霄見沈寶昭心中有數的模樣,一顆心便也落了下來。


    自家小姐不同尋常閨秀,並不會讓情愛衝昏了頭腦。


    離拓跋都出事已然過了十日之久,成德帝收到快馬傳書,北狄派了延王前來。


    延王,拓跋延。是拓跋都的皇叔,北狄王的親弟弟。


    看來北狄此番對拓跋都的事情也很是鄭重。


    不過這個延王還沒有抵達京都,京都裏卻又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魯國公暴斃了!


    這個消息如同驚雷一般,在皇城的上空炸了開來。


    堂堂魯國公,手握邊境十萬大軍,聖上委以重任讓他搜查北狄大皇子的下落。


    竟然就這般無聲無息的暴斃了?


    他可是成德帝的左膀右臂,消息從魯國公府送入勤政殿時,成德帝正在聽著德妃的哭訴。


    “陛下,敏慧是你我的愛女。如今她已然知錯了,能否將她從公主府放出來。


    這般將她關押著,臣妾的心中不好受。”


    德妃蒼白著臉,跪在勤政殿上,扶著胸口淚流滿麵。


    她後悔,她就不該幫著敏慧去設計別人,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竟然將女兒都搭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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