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郡王妃自然也嗅出了貓膩,麵露擔憂地看向沈寶昭。


    沈寶昭輕輕捏了捏裕郡王妃的手,以示安撫之意。


    很快,丫鬟們取來沈寶昭的賀禮,同樣是一個狹長的木匣子。


    是豎幅的畫作,丫鬟橫著將畫作舉過頭頂,兩手一左一右地拿著卷軸的兩端。


    另一名丫鬟自上而下,緩緩地將卷軸打開。


    可隻開了一半,麵朝著畫像的眾人皆大驚失色,有膽小的將茶盞都打翻了。


    畫像背朝著的那些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裕郡王妃趕忙阻止道:“住手,還不將畫像仔細裝迴匣子裏。”


    但既然畫像一出,蘇玉姮又如何會這麽容易的放過。


    她裝作震驚的模樣,用帕子拍著胸口,對著裕郡王妃說道:“王妃且慢,方才這畫咱們可都瞧見了。


    沈四小姐不知道是何居心,竟然送來...”


    蘇玉姮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敏慧公主很上道地接口道:“叔祖母,這是詛咒啊!沈四小姐不孝不悌!簡直枉為人!”


    長公主見慣了風雨,沒有像其他夫人一般花容失色,大驚小怪。


    而是就事論事說道:“本宮看,這畫是否出自沈四小姐的手還尤未可知。


    若沈四小姐真的對裕郡王妃有怨懟,怎麽會如此這般大喇喇地將東西送上門?”


    長公主不敢肯定沈寶昭是不是被陷害的,她隻依著沈寶昭聰慧的性子判斷,這姑娘不像是做出這麽愚蠢事情的人。


    蕭大夫人可不服別人替沈寶昭說話,方才被蕭大老爺鎮壓住,她已然很是不爽。


    如今沈寶昭的壽禮出了這樣的紕漏,她自然不會放過。


    隻見她示意貼身嬤嬤上前,從丫鬟手裏取過已經合上了的畫卷。


    又朝外打開,讓其餘未曾見到畫作的夫人小姐們都看了個清楚明白。


    原來是一幅觀世音菩薩畫像,隻見畫上頭觀世音菩薩盤坐在蓮花台上頭,手持淨瓶楊柳,頭上高高的用一塊素白的布幔覆蓋著,如同發髻一般。


    若是注意看觀世音菩薩的麵容還有五六分與裕郡王妃相似。


    可大多夫人小姐都不敢看,因為那慈悲為懷的麵容之上,七竅流血。


    鮮紅的血跡分別從眼睛,嘴巴,鼻子一直氤氳開來。


    花廳之中又一陣騷動,各人神色不一。都同樣很有默契地朝著沈寶昭望去。


    隻見她麵上波瀾不驚,好似這畫作並不是她賀上的一般。


    蕭大夫人言辭激烈地開口:“好你個沈寶昭,你外祖母事事以你為先,你竟然還心存怨懟。”


    “母親,我就知道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咱們府上疏忽她那麽多年,她又如何會真心實意地待咱們。”


    “七竅流血,這是生生詛咒你死啊!”蕭大夫人說罷還用帕子擦著臉上的眼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敏慧公主也落井下石道:“大膽沈寶昭!本公主奉聖上的旨意來給叔祖母賀壽。


    叔祖母乃是皇室宗親中難得和藹慈祥的長輩,怎容得你如此淩辱。”


    橫眉一豎,頗有幾分淩厲之色:“來人,將這個毫無心肝,不尊孝道的沈寶昭拉下去,給我重重的打!”


    蘇玉姮幾人難掩得意之色,與蕭玉瑤還高興地對視了一眼。


    沈寶昭,看你今日還怎麽猖狂!


    餘下的夫人小姐雖覺得敏慧公主當場杖責有些過分,但這鐵板釘釘的事情擺放在眼前,她們也不會多事。


    長公主幾人剛想攔著上前的內侍,沈寶昭清冷卻有力地出聲。


    “慢著。”


    敏慧公主掀了掀眼皮,睨了沈寶昭一眼,好整以暇地看好戲般。


    “殺人兇手在公堂之上尚且還有辯駁的機會呢,怎地敏慧公主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給我按上罪名呢?


    更何況我父親雖隻是一個四品下官,但我也算是官宦之後。不知是何人給敏慧公主的權利,濫用私刑,問責官眷呢?


    不知道的還當敏慧公主要替了京兆尹的職責,不做公主做官去了。”


    沈寶昭潔白的麵龐上滿是嘲諷之色,一字一句有理有據,說的敏慧公主竟凝住了聲。


    隻得恨恨地說了一句:“牙尖嘴利!本公主沒有沈四小姐能說會道。”


    隨即又說道:“但你用這壽禮來詛咒裕郡王妃的事情可是鐵板釘釘。


    不說叔祖母是你的外祖母,她也是裕郡王世子的祖母。世子待你一片真心,你就是如此迴報於他的嗎?”


    說罷又朝著蕭大夫人的方向,似是閑話家常般說道:“蕭大夫人,我看這個兒媳,你們裕郡王府可消受不起呢。”


    蕭大夫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同仇敵愾般:“公主說的是,待到我兒迴來,定要讓他退婚!”


    蕭厲本就是京都婚戀市場上的香餑餑。一些門戶高點的閨閣小姐一聽裕郡王府要退婚,眼睛裏都光都亮了一些。


    “這沈四小姐如此惡毒,確實配不上裕郡王世子。”


    “就是就是,這門親事本就是她高攀了。按理說她的身份給世子做個侍妾還差不多。”


    “竟然還敢行詛咒之事,換做我是裕郡王世子,這婚退定了。”


    “你們別瞎說了,沒看裕郡王妃根本就沒有生沈四小姐的氣嗎?說不定這是一場誤會。”


    落井下石容易,雪中送炭難。開口為沈寶昭小聲辯解的姑娘並沒有得到周圍的讚同。


    批鬥的聲音生生將她的聲音給掩蓋了。


    竟然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局勢有些掌控不住,裕郡王妃長公主幾人皆麵露擔憂之色,幾次想開口。


    觸及到沈寶昭那淡然如水的眸子,又生生憋了迴去。昭昭定然心裏有成算。


    果然,沈寶昭的眼神從左到右掃了一圈。


    鏗鏘有力地開口道:“諸位,且安靜下。”


    “聽我一言。”


    很快便鴉雀無聲,有些人認定了沈寶昭是個惡毒的女子,不過是在狡辯,垂死掙紮。


    更多的是旁觀者,倒是想好好看看,落入如此境地的沈四小姐,如何能翻身?


    “晴空,你去將這畫作整幅打開,攤在地上。”


    晴空依言照做。


    這幅觀音菩薩畫像很大,是沈寶昭花費了許多時間心力所做的工筆畫。


    撇開那殷紅的血跡,可謂是栩栩如生。


    “此畫我於七日前已經完成,這點我身邊伺候的丫鬟皆可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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