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昭緩緩地走到人前,並沒有因為蕭大夫人的話情緒波動,仍舊是一副沉靜的樣子。


    古井無波的眼眸定定地盯著蕭大夫人,慢條斯理地開口詢問道:“蕭大夫人怎知我收了裕郡王世子十萬兩銀票?


    莫非是親眼瞧見了?”


    “看夫人說的如此信誓旦旦的樣子,能否講出我是在何時何地收的銀票呢?”


    蕭大夫人譏諷一笑,蕭厲將銀票交給家奴時,她可是親眼瞧見了,沈寶昭想賴掉也難。


    “自然是賞花宴的前兩日,我親眼看見王府的家奴送去的。一個匣子裏頭裝了十萬兩銀票。”


    沈寶昭微微一笑,反駁道:“那夫人可知曉,銀票我並沒有收?而是退迴了裕郡王府。”


    沒有收?怎麽可能?還有人送上門的銀子不要的?蕭大夫人不相信。


    “昭昭,收了就收了。我們也沒說你什麽,你撒謊可就不對了。”


    “撒謊不撒謊的,大舅母請那家奴來問問不就知曉了嗎?”


    大家都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空穴來風必有因,蕭大夫人這麽說也必定是有依據的。可又觀沈四小姐信誓旦旦的樣子,也不似作假。


    反而不好評判。


    剛剛因著處理了宣平侯府的事情,蕭大老爺已然迴了外院待客。


    可又聽到裕郡王妃身邊的小丫頭來報,說是大夫人在為難表小姐。


    蕭大老爺直接拒絕了機括椅,急急忙忙趕了迴來。


    他的腿其實差不多已經能行動自如了,不過昭昭說了在銀付蛇毒液還未曾找到之前,讓他在人前瞞著這件事兒。


    故而剛剛來裕郡王妃院子時他還是坐著機括椅的。


    可現在他管不了那麽多了。


    進了花廳,蕭大老爺也不等人詢問,直接讓人將送銀子的家奴提溜過來。


    “夫人那日見到的可是這個家奴?”


    蕭大夫人震驚,但蕭大老爺可沒管她,直接示意家奴開口。


    “奴才那日將銀票送入了寧安伯府,可沒過一會兒沈四小姐的貼身丫鬟就將匣子送還給了奴才。”


    蕭大老爺接著說道:“銀票是我讓厲兒送的。原因很簡單,我這外甥女一片孝心,花光了所有積蓄上藥王殿為我購買了寒香丸治療腿傷。”


    蕭大老爺迫不得已站立在眾人麵前,將自己腿疾好了的消息公布。但他還是記著沈寶昭的話,隻說藥丸是買的,並非是她自己煉製的。


    自蕭大老爺進門,眾人就疑惑了。殘了十來年的裕郡王府大老爺,何時竟然行走自如了?


    蕭大老爺這麽一說,眾人才恍然大悟。這寒香丸到底是何神丹妙藥,竟然能讓一個殘廢重新站立起來?


    有夫人並不大相信此事,隻在心頭猜測,莫非蕭大老爺腿傷被神醫治好,為了給外甥女解圍,才假借寒香丸之名?


    不然怎麽都沒聽說過此等丹丸?


    蕭大老爺明白眾人心中的疑慮,笑著解釋道:“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等宴會結束迴家問問自家夫君。”


    “外院的老少爺們都知曉了,那寒香丸也治好了魯國公世子的腿疾。


    這不,魯國公夫人也在此,心急的夫人們也可以問問她。”


    被點到名的顧氏,還在看戲。突然一下子成為了焦點。


    緩過神來,麵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一一迴答諸位夫人的話。


    此刻已經沒有人質疑沈寶昭,而蕭大夫人自然也在蕭大老爺警告的眼神之下,偃旗息鼓。


    蘇玉姮焦慮,如果沈寶昭不拿出壽禮來,她接下來的計劃可沒法子實施了。


    可蕭玉瑤這個棒槌已經接收不到她的示意,被蕭大夫人拉著坐在一旁。


    “聖旨到。”有一個尖細的嗓音由遠而近傳來。


    外院的人皆齊齊趕來,裕郡王妃也帶著眾人依次而出,跪伏下來。


    隻見一宮裝女子領頭而來,走近一看正是敏慧公主。


    原來是敏慧公主帶著聖旨而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乃本朝裕郡王妃大壽之日,故朕特頒旨轉達隆重的祝願。


    恭祝老壽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日月昌明,鬆鶴長春。特賜海龍東珠朝冠一頂,以表賀義,欽此!”


    “老身謝主隆恩。”


    敏慧公主與沈寶昭一左一右扶著裕郡王妃的手又迴到了花廳之中。


    蘇玉姮見到敏慧公主便急急地擠上前去套近乎。


    她仗著未來二皇子妃的身份,自以為是敏慧的嫂嫂,熱情地對著敏慧獻殷勤。


    “敏慧公主來的真巧,咱們正在看裕郡王妃的壽禮呢。


    公主來之前,裕郡王府的四小姐給王妃獻上了好大一幅金絲線的百壽圖,很是壯觀。”


    伸手不打笑臉人,敏慧公主在外臣婦們麵前的形象可不是如私底下一般陰鷙。


    “哦?那倒是我來晚了。不知還有別的有趣的壽禮嗎?”敏慧公主嬌俏地笑著問道。


    蘇玉姮其實是故意提到壽禮這迴事的,就是等著敏慧公主發問,好將沈寶昭推出去。


    “自然是有的,我們都很是期待沈四小姐的壽禮。不過,沈四小姐似乎有些小氣,不讓咱們看呢。”


    蘇玉姮以調笑的口吻說道。


    到目前為止,沈寶昭已經可以肯定,她的壽禮被動了手腳。


    且這事不是蕭玉瑤就是蘇玉姮幹的,不然的話她們不會揪著不放。


    若是她們沒做什麽,那難道就不怕她的壽禮很是出彩,又讓她博了名聲去?


    敏慧公主自外頭來便一眼見到了沈寶昭,但她並沒有對她表示過多的注意。


    她沒忘記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過現在給沈寶昭添添堵,她也是很樂意的。也不在乎有沒有被當槍使。


    狀若好奇地看向沈寶昭,“哦?沈四姑娘好生神秘,到底是什麽賀禮,咱們都不配看嗎?”


    沈寶昭淡淡地看向兩人,漆黑的清眸仿佛要透過空氣,直看進兩人的心裏去。


    蘇玉姮心下一跳,為何她竟然從沈寶昭的眼神中看到了威壓?一定是她看錯了。


    蘇玉姮又挺起胸脯,高傲地看了迴去。裝作一副心胸坦蕩的模樣。


    “既然敏慧公主想看,讓丫鬟取來便是。”


    裕郡王府的丫鬟聽得沈寶昭首肯,立刻去往偏殿擺放壽禮的地方,意欲將沈寶昭帶來的壽禮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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