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薛盛盯著采薇,采薇吞了口唾沫,鄭重地點了點頭。


    薛盛那麽大的反應引來了一旁金玉鑫的注意,“薛狐狸怎麽了?”


    薛盛忙擺了擺手,“無事,家中小妹讓我打包酒樓的飯菜迴去。”


    說罷便與金玉鑫告辭,還欲蓋彌彰地吩咐小廝去後廚點了幾個小菜,讓送到長公主府。


    薛盛急匆匆跟著采薇到了端寧的院中,沒等通稟完畢便直衝衝地闖了進去,他急欲尋端寧問個明白。


    哪曾想沈寶昭也在端寧的臥房之中,便有些不好意思。


    與沈寶昭相互見禮之後,一甩衣袖,雙手背在背後,板著臉,一本正經地瞪著了端寧一眼,“你給我出來。”


    自顧自地先出了臥房門,來到一側的書房之內,先行坐在書案之後。


    端寧原本聽到動靜還以為哥哥這麽快就將梅千和帶來了,正在心裏頭埋怨怎麽不給點時間讓她梳洗打扮一番。


    可伸長了脖子也沒見著薛盛後頭跟著人,便失望地翹著嘴,跟著薛盛來到書房,抱怨起來。


    “我不是讓你幫我將梅千和請來嗎?怎地你一個人迴來了?是不是采薇沒說清楚?”


    薛盛沒好氣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的出口,我哪怕將他請來,會直接帶他來你的院子與你私會?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說事就說事,作什麽人身攻擊?你近來春風得意,很快就要迎娶嫂嫂進門。


    難道就不準我也找個合心意的如意郎君嗎?你作為哥哥,難道就不關心妹妹的終身大事嗎?”


    端寧反駁道。薛盛倒是被說的一愣,略有些尷尬地解釋:“不是我不願意替你將梅千和請來,實在是他近日都不在京都。”


    端寧麵露遺憾之色,薛盛察覺到妹妹心情不佳,也描補道:“是被戶部派出公幹,據說他此次外差迴來就要升職了。


    已經去了好一陣子,聽說今日就迴京都。”


    “你且等等,我自會幫你探探梅千和的想法。”


    薛盛自然也是關心妹妹的,那些京都優秀男兒的畫像幾乎都是由他過目,首肯之後才會送到端寧的案桌。


    端寧的婚事如今已經成了全家心頭首等要事。


    她既然有心儀之人,且還是熟悉的梅千和,薛盛當然不會反對。


    不管怎麽說梅千和家世清流,人品端方,為人守禮,頗得上司看好,是個好人選。


    這丫頭的眼光不賴啊!薛盛心中也讚歎,麵上倒是沒露出分毫,怕誇的端寧這個性子更加無法無天起來。


    “不用你幫我,我要自己去問他。”端寧下決心道。


    薛盛倒是不置可否,他近來也有些事情要忙,北狄邊境自入夏之後便很是安穩。


    聖上有意要將魯國公召迴,而北狄則派了二皇子出馬,要隨著魯國公一同入朝覲見。


    聖上也私下招他去問了,願不願意到時候隨著禮部侍郎一同前往迎接使臣。


    薛盛估摸著這個便宜舅舅是既見不慣他繼續遊手好閑,又怕被宗室裏頭說閑話,說他不待見自家外甥。


    故而才給他安排了這麽份差事,這件事情結束,說不得給他在禮部中安排一個虛職。


    一來可以堵住宗室的嘴,二來還可以賣長公主府和薛家一個好。


    薛盛本是無所謂的,但想到很快就要娶親,有個職位也好看些,便答應下來。


    “你不可太過莽撞。”薛盛告誡端寧,他這個妹妹什麽都好,就是性子被家中長輩寵得天不怕地不怕的。


    大禍沒闖過,小禍沒斷過。他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給她收拾過多少爛攤子了。


    所以說弟弟妹妹都是來討債的,這話一點也沒錯。


    端寧見薛盛又打開了話頭,有要好好念叨一番的架勢。


    忙將他從椅子中拉了起來,推著他往外走:“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好了,我這裏沒事了。還有客人在呢,你快快走吧。”邊推還邊往臥房努了努嘴。


    薛盛倒是想起還在臥房中等著的沈寶昭,讓客人久等畢竟不太禮貌。


    便也抬起腳步往院子外去。


    沈寶昭見端寧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迴來,便知道事情沒成。


    “怎麽了?”沈寶昭問道。


    端寧在沈寶昭麵前從不遮掩,此刻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繡鞋都沒脫,直接躺在了美人榻上。


    “寶昭,你說梅千和會喜歡我嗎?”


    沈寶昭搖了搖頭。端寧眉頭都快打結了:“果然,連你都覺得梅千和不會喜歡我的。”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這問題我迴答不了。”沈寶昭倒是淡定地說道。


    “梅千和的心思如何隻有他知道,你在這裏暗自揣測,自我否認都沒有用。


    倒不如什麽都不要想,下迴有機會見著他了,好好問一問。”


    “若是他也如你一般,自然是皆大歡喜。若不然...”


    沈寶昭還未說完,端寧便接著說道:“若不然,我定也不會糾纏。我自來都是拿的起放得下,才不會做那等哭哭啼啼的女子。”


    沈寶昭覺得端寧就是如此灑脫,恣意,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那份屬於皇室血脈的驕傲,就如同印刻在骨子裏頭一般。


    這讓沈寶昭又想起了蕭元懷,一樣的皇室血統,他的性子更加飛揚,不可一世。


    有著洞察一切,睥睨萬物的與生俱來的姿態。


    她就是被他那股不同於常人的風姿所迷惑,這才不斷沉淪,直到能為他付出所有。


    而她還少了端寧的那份灑脫,到如今竟也是但凡有與他有些許關聯的人或者事出現,哪怕隻是一句話,一個物件。


    能讓她想起蕭元懷的,她都會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浮現。


    這樣一點也不好!


    她該跟端寧學學,如何去好好地放下。


    兩人正談的好好的,長公主身邊的丫鬟來報。


    原來長公主已經迴府,且從宮中帶來了第一手的訊息。


    後日,太後在宮中置辦賞花宴,邀請四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均都參加。


    這個消息,炸的沈寶昭端寧二人均一愣。


    這可是沈寶昭重生以來,規模最大的宴會。


    宮中舉辦,要求可與上迴長公主的壽宴不可同日而語。


    長公主府的宴會是隨性的,放鬆的。


    而太後從來就很是注重女子的行為舉止,且宮規森嚴,若是一個不慎,輕則敗壞名聲,重則連累家中親人。


    沈寶昭其實是不耐煩參加的,想著若不然裝病躲過去也行。


    可端寧知道,她身不由己,想必是沒辦法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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