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起頭,那種感覺卻又不見。沈寶昭正在疑惑是否是錯覺時,陛下的聖駕便嘩啦啦退了出去。


    眾人又跪拜恭送。淑妃娘娘頓時癱坐在地上,宮女撐著方才站了起來。


    她見沈婧仍舊是低眉順目的樣子,胸中怒火燃燒。


    一旁的老夫人怎能不知淑妃娘娘的想法,趕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將淑妃的注意力拉迴來。


    對著她搖搖頭示意,淑妃閉上雙眼深唿吸一口氣,吩咐一旁的宮女:“去幾個人,幫沈貴人搬家。”


    “妹妹日後若是飛黃騰達,可別忘了姐姐。”對著沈婧嘲諷道。


    老夫人也對著沈寶昭吩咐道:“四丫頭,你也陪著沈貴人一塊去看看新住處。”


    說罷還對著沈寶昭眨了眨眼。沈寶昭知道老夫人這是暗示自己要去做沈婧的說客。


    於是便也跟著沈婧施施然退出長春宮。


    聖上發了話,內務府的人便來的極快。之前住在長春宮,沈婧使喚的都是長春宮的宮女太監。


    而永寧宮已久無人居住,隻有兩個日常灑掃的小太監。內務府便又給沈婧配了一個管事嬤嬤與兩個貼身宮女。


    這會兒宮女幫著收拾東西,嬤嬤帶著兩人往永寧宮走去。


    剛到永寧宮,便有一個太監形色匆匆而來。


    對著二人行禮道:“禦花園的玉蘭花開的正好,淑妃娘娘請沈四小姐替她折幾支玉蘭,奉在六殿下靈前。”


    沈寶昭與沈婧二人麵麵相覷。沈婧捏了捏沈寶昭的手暗示她小心。


    沈寶昭便跟隨太監往禦花園方向而去。


    走了約一盞茶的時間,沈寶昭見越走越偏,詢問小太監:“這是往禦花園的方向嗎?我怎麽感覺人越來越少?”


    那太監頭也不抬繼續帶路:“玉蘭花開在禦花園的東北角,有些個遠。煩請沈四小姐跟緊奴才。”


    沈寶昭不知道這小太監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腳步便緩了下來,四處打量。


    而那小太監趁沈寶昭打量之間,一個閃身就往假山方向躲了進去。


    此刻,隻剩沈寶昭一人。


    就在她準備原路返迴時,一道沉穩卻又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位小姐,你的簪子掉了。”


    沈寶昭轉頭,隻見一男子頭戴紫金冠,手中拿著一隻白玉簪子,侍立於玉蘭花樹下。


    眉目柔和,眼中含情脈脈地望著沈寶昭。


    若是沈寶昭不知道他與沈嫣的事情,可能還會讚歎一句公子溫潤如玉。


    但此時沈寶昭隻想大罵這道貌岸然的狗東西,竟然將她騙到此處。


    她終於明白在長春宮時,那道讓她不舒服的目光來自何處。


    “這簪子不是我的,還請太子另尋主人。”沈寶昭拒絕道。


    沈嫣的眼光實在不怎麽好,這一雙桃花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搭訕都不用點心思。


    她哪裏知道,聽到她冷情又疏離的聲音,太子對她的興趣更甚。


    “哦?孤以為這隻白玉簪配沈四小姐正好。你意下如何?”他仍舊笑意盈盈地望著沈寶昭。


    那情深義重的模樣,仿似眼裏隻有一個她。


    沈寶昭福了福身子:“無功不受祿,民女祖母正等著民女一塊出宮,恕民女告退。”


    說罷便想離開,但太子顯然沒有那麽容易放過她。快步走到沈寶昭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沈四小姐別急著走,孤聽聞你在伯府過的很是不容易。若是你有什麽難處可以告訴孤。孤自會替你做主。”


    南華縣主的事情滿城皆知,太子知道沈寶昭也不意外。


    若是旁的姑娘,見一男子儀表堂堂,風流倜儻。還如此關心自己,怕不是早就被哄得團團轉。


    可沈寶昭不似旁人,她兩世加起來的年紀跟太子的父輩也差不多。這點小伎倆根本誘惑不了她。


    “民女過的很好,不勞太子殿下操心。”轉身想離開,可太子哪裏能放過她。


    如非必要沈寶昭不想讓人知道她會武藝。故而在太子扯住她衣袖之時,她忍了又忍。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時,一道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這是在做什麽?”


    沈寶昭聽到後如遭雷擊,久久無法迴神。她想過無數次若是與他碰麵會如何。


    但從沒想到是這個境遇,在她被人糾纏之時,他從天而降,仿若神隻。


    她隻低垂著頭,內心翻江倒海。若她此刻能有往常的一般鎮定,她必能嗅得蕭元懷身上竟有花箋上的梔子味。


    太子的手放開了沈寶昭的衣袖,神情自若,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


    對著蕭元懷打招唿:“皇叔,你今日怎麽有空進宮?”


    蕭元懷兀自按壓下心中的怒火,若是眼神可以殺人,太子早已千瘡百孔。


    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自然是給太後送佛經。”


    “聽太後說,近日正在給太子府選人。太後好似瞧中了郎中令趙家大姑娘,不知太子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選?”


    太子見蕭元懷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知道他在與小娘子調情,這會子還說什麽太子妃的事情。


    沈四姑娘的身份哪裏配的上太子妃,這不是增加他的難度嘛。


    便沒好氣:“王叔還未成家,侄兒哪裏敢先選太子妃。”


    蕭元懷此時早已調整好心緒,完全無視沈寶昭。


    隻當自己這個做叔叔的與太子閑話家常:“本王不過輩分大,論年紀還得太子先。更何況本王早已心有所屬。”


    沈寶昭聽到此,猛地抬頭。見那人身姿挺拔,如巍巍高峰般。原來他竟早已有了心上人。


    那上一世的自己,算什麽?替代品?所以可以隨意犧牲?


    蕭元懷仿佛沒有感覺到沈寶昭的視線,隻他繃緊的脊背顯露出他的緊張。


    仍舊沒有給她一個眼神,而是拍了拍太子的肩:“前天新得一位西域舞姬,腰肢柔軟。


    叔叔知道你好此道,等會就將人遣到你府上,如何?”


    太子覺得降服沈寶昭來日方長,而舞姬錯過就便宜別人了。


    便也跟著蕭元懷往另一個方向緩步離去。


    沈寶昭望著他的背影,眼中情緒莫名。


    就在這時,一宮女見了沈寶昭忙拉著她就跑:“沈四小姐快與我迴長春宮。”


    “老夫人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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