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聽你的了,怎麽還哭?”


    安相相沒應,隻用力把人拉下來。


    雲驚不是第一次被親,卻是第一次發現這人不像印象中那般呆板。


    反而十分瘋狂。


    像個不顧生死的妖精,不管以後怎麽樣,隻想放縱當下,拚死隻為快活。


    一不留神,自己就失去主導。


    所有行為都被牽著走。


    當神知融合的那一刻,雲驚隻覺得這興許就是天意,否則他的神知為何是一棵枯萎的樹?


    也總算明白肉身為何明明隻有本能,卻在第一次見到這人時,就無法忍受其他人的靠近,時刻都想把人放在眼皮底下。


    因為他在等,等可以著床的土地。


    如此,愛他也成了本能。


    “相相,我可以這麽喚你嗎?”


    “嗯,這是我的小名。”


    “相相。”


    “嗯。”


    “相相。”


    “嗯。”


    “相相……”


    相相,相相……


    雲驚眼眶紅了,都不知為何會紅。


    隻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接著一遍,不厭其煩的喚“相相”這兩個字。


    每得到一聲迴應就加重一分,任由枯樹闖進相相的神知,轟然砸在長滿枯草的土地上,讓數不清的藤蔓瘋狂紮根。


    幾乎發瘋一樣的,讓枯樹的根係不斷往地下深入,兇狠地汲取土地的營養。


    讓枯樹生長,讓它複蘇,開花。


    長出鮮紅飽滿的果實。


    最後再不懈餘力。


    把果實反饋給這片土地。


    讓這原隻有枯草的土地上,長出鮮綠的嫩芽,抽出纖細的花枝,開出五顏六色的花朵。


    “相相,說你愛我。”


    “我愛你。”


    三天後。


    雲驚鼻子裏塞著兩團細布,正苦哈哈給他的心肝肉按腰,“還酸嗎?”


    安相相隻點頭不說話。


    雲驚見他不說話,也不敢吱聲,甚至眼睛都不敢亂瞟,生怕又想起那些畫麵。


    可越不想迴憶,想起的就越多。


    尤其自己還身處在充滿秘香的空間裏,堵住鼻子根本沒用,因為他的信子嗅覺更靈敏。


    氣氛不自覺得有了一點顏色,就雲驚感覺快要掌握不住自己腦子的時候,一道傳音總算讓他找迴理智。


    ——尊上,您還在忙嗎?


    雲驚豁然站起身,對趴在床上的人說,“你多休息休息,我出去一趟。”


    還沒走兩步,衣擺就被拽住。


    安相相從臂彎裏抬起頭,見人迴過身了也沒放開,“你去幹什麽?”


    “小妖有些事找我。”


    安相相不說話,就這麽定定看著他。


    雲驚被他盯的沒辦法,吐出一口氣,俯身把人從毯子裏挖出來,用力的擁抱他,“別擔心,我不是去報仇。”


    安相相這才又趴迴被窩裏。


    等人走了以後,他整個人就變得無所事事,隻能趴著抹拉皮草上的毛。


    一會順捋一會倒捋,最後還在上麵寫字,幾乎把自己認識的人都寫了一遍。


    係統都被他鹹懵逼了,【你要是實在沒事幹的話,就修煉吧。】


    安相相想了想也行,但坐是坐不起來的,折騰了三天,他下半身等於癱瘓。


    於是翻了個,琢磨怎麽躺著修煉。


    睡醒的時候已經到了隔天早上。


    腰倒是不疼了,隻是說出去一趟的人,一趟也沒迴來。


    安相相穿上衣服,走出山洞。


    “晚夫人,一起栽花嗎?”


    小白兔跟個人似的,從不遠處的花圃裏走出來,小肩膀上扛著個超級迷你的小鋤頭。


    安相相手擋在眼前,等適應了外麵的陽光才放下,正要迴應又突然反應過來,“你叫我什麽?”


    “……”


    小白兔張開三瓣嘴,也傻了。


    “……你是不是說漏嘴了?”


    小白兔把嘴合上,乖唧唧點頭。


    “那晚夫人是什麽意思?”安相相怕小兔子逃跑,隻站在原地沒動。


    “啊……就是,晚娘的意思。”小白兔迴地很小聲,害羞到用長耳朵遮住眼睛。


    安相相:……


    聯想這些小妖都是聽雲驚的課修煉成型的,貌似也不是很難理解。


    “可我是男的,你應該叫我晚公子。”


    小白兔無法理解,“還有這種叫法嗎?我們這都叫晚夫人。”


    “……隨便你們。”就當是入鄉隨俗。


    安相相慢慢走過去,拿起小白兔籃子裏的農具,“還有哪裏的花沒栽?”


    小白兔耳朵立馬支楞起來,蹦蹦跳跳的在前麵帶路。


    安相相幫忙種了一上午,小兔子也不是黑心老板,至少中午管飯,雖然是胡蘿卜拚盤。


    可之後貌似就被賴上了,常常一出門就碰到這隻兔子,然後被邀請一起栽花。


    直到這天。


    安相相一大早起來就覺得心煩意亂,尤其掰著手指數了數,發現雲驚已經八天沒迴來後,心裏更是抓心撓肝的難受。


    出去找小兔子栽花結果兔毛也沒看見一根,到了晚上,那股莫名火就換地方了。


    雲驚掐著時間迴來的,一進門聞到彌漫在山洞裏的香味了,飛身上去,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沒忍住笑出了聲。


    “相相,你這大餅烙多久了?”


    安相相猛地扭頭,見消失八天的人站在不遠處,還雙臂環胸一臉的揶揄,頓時抿緊了嘴,拉過被子把自己卷起來,背過身不想理會。


    “好好好,是我的錯。”見人真生氣了,雲驚也不敢繼續招惹,拿出個自帶保溫的空間食盒,打開蓋子把裏麵的菜端出來。


    “我這次跑的比較遠,稍微迴來晚了,下次每天都給你傳信行不?”


    安相相聞到紅燒肉的味道氣就消了一大半,但聽雲驚那話的意思……


    “你還打算出遠門嗎?”


    身後歎息一聲,“也是沒辦法的事。”


    沒等他再繼續問,就有烤雞的味道飄過來,還是辣味的,哪怕不看都能猜到那隻雞絕對被烤的外焦裏嫩,直流辣油。


    安相相一下子就被香迷糊了,也算知道大黑為什麽對他的香味這麽著迷。


    尤其他還二十多年沒吃過肉了。


    這誰忍得住!


    安相相嘩啦掀開被子,隻見不遠處放著個小案幾,上麵被擺的滿滿當當,全都是辣菜。


    而雲驚雙臂環胸坐在小案幾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那些菜,“都是你饞過的,嚐嚐?”


    安相相卻坐的板板正正,不買那個賬,“那你先保證以後每天都傳信。”


    雲驚嘴角差點沒壓住,心思瞧著這麽正經,小眼睛都不知道瞥了多少次。


    他咳了聲,“我保證。”


    話剛說完人就用屁股蹭過來,拿起筷子就插進紅燒肉裏,直接炫了一大塊。


    那豪邁的,還以為餓了多少天呢。


    等人左手一隻雞腿右手半個鴨頭的吃飽喝足,彈指丟個淨塵術過去。


    “吃飽了吧,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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