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時辰牡,辰牡孔碩。公曰左之,舍拔則獲。——《詩經 秦風 駟驖》


    在所有人類文明的概念中,土匪乃一群烏合之眾暴虐之徒,搶劫勒索,缺乏遠見,破壞法律,踐踏秩序,放蕩不羈,為所欲為,不受管轄,無惡不作等等。可是正如莊子所言——“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人類的任何一種社會性組織要持久地存在並進行活動,都需要製定法律法規,或者是形成以及遵循一定的規則,受暗中的內部的約束,不可能絕對的自由、絕對無約束。土匪,是人類社會各種組織中最為遊散和放蕩的一種群體。但是其內部必然如莊子所言,有人效仿其他組織來建立道德和其他公眾規則,用以約束內部,所以,多數土匪隊伍內部是有約束的,有的土匪隊伍的紀律還相當嚴厲甚至是比其他的社會組織更像是社會組織。


    白淞鎮東部,也就是絳都野外的一處山洞


    “火水呢?拿一瓶過來。”一個戴著仆人麵具的人對著另一個戴著公雞麵具的人說道。


    “姬先生,為什麽自從您來了以後每天都要用火水倒在一本道德經上呢?”約瑟夫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


    “我現在是阿蕾奇諾。”仆人麵具下傳來了姬九元的聲音。


    “好吧,阿蕾奇諾女士...”約瑟夫無奈地更正道。


    “叫先生。”


    “好吧,阿蕾奇諾先生。”


    姬九元將火水緩緩地倒在了已經有些爛掉的《道德經》上,看得出來,他這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姬先生,請問這是種祭祀儀式嗎?”壁爐之家現在幾乎傾巢而出,獨留琳妮特以及一眾中層戰力的孩子們看家,凱瑟琳自然也被帶了出來。


    凱瑟琳這個機關人與她哥哥約瑟夫不同,姬九元總覺得她更像個人...也不能這麽說,更像個孩子。


    “不不不...這算是我創造的一種江湖規矩吧,還有,叫我阿蕾奇諾先生。”姬九元說完,朝洞外走去。


    借著初升的太陽,姬九元的露出了身上穿的衣服——一款和阿蕾奇諾一模一樣的著裝,但是男款。


    “阿蕾奇諾先生,可以把我們放走了吧?”一旁被愚人眾機關人控製的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在他一旁還有一個小女孩,身穿的是稻妻服裝。


    “你滴,小小滴稻妻滴花姑娘...”姬九元臉上的麵具足以嚇哭小孩子,但是麵前的小女孩卻一直沒有哭。


    “害怕滴~不要!掉眼淚滴~不掉!”姬九元繼續挑逗著,因為他總覺得這女孩好像在哪見過。


    “你倆倒是挺心靈手巧的,這劫了你們有大概兩個小時?連圖紙帶材料就給我製作出來了。”姬九元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感歎道。


    “這套衣服還是有些單調,雖然優雅,而且有許多漸變,但是不算時尚。”稻妻的小花姑娘說了句漢語。


    為什麽是漢語,因為這是春秋戰國提瓦特。


    漢語是當前提瓦特的世界通行語。


    “你們兩個是田氏之人?”姬九元雖然也是設計學出身,但是他現在有正事要辦,也隻能等以後再跟兩位同行聊天了。


    “不是啊,那裏不是絳都嗎?”男子有些顫抖地迴複道。


    “絳都的國君不是晉王九元嗎?什麽時候成什麽田氏的領地了。”小女孩品出了此刻是恐怖愚人眾的姬九元的話外意思。


    很顯然,這小女孩有些不太懂禮製了,不過姬九元也不在意,反正無論是王公侯,他都沒有就封,封地的摩拉他都沒見過。


    “所以晉王九元怎麽了,為什麽二位大才要去絳都?”姬九元蹲下身來看向小女孩。


    “聽說...現在楓丹的經濟暫時轉移到了卿族手中,尤其是絳都的田氏...難道田氏不是晉王的臣屬嗎?”男子開口了,他的話令姬九元有些汗顏。


    倆人連旅遊攻略都沒查就來冒險了?


    “所以你們是想要在那裏開個店,而後震驚所有人?”這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此時已經入秋,天氣不冷不熱,和煦的日光打在了男子與女孩的身上。


    “設計的不錯。”姬九元分別看了看二人身上的衣裝。


    男子頭戴禮帽,身上雖然是楓丹式禮服,但是隱隱地可以看出帶有一定的蒙德特色,其衣服下擺有些像是鍾離衣服的下擺,上身的楓丹式蒙德特色的禮服與其下擺組合到一起,令穿著者顯得極其年輕和富有活力,當然,如果這個男子不那麽顫抖就更能凸顯出來了。


    女孩的衣服很顯然是經常改動的,為什麽呢?姬九元可以從其中看出:璃月璃月稻妻為主的主體衣物,但是其四肢的衣服幾乎都是各種飄逸的如同飄帶的設計,更重要的是,其采用了大量的絲質衣物作為內裏。


    “你這鞋...”當姬九元目光下移時,頓時就明白麵前的是誰了。


    這不千織嗎?旁邊的就是厄舍了吧?


    “敢問可以問一下小姐芳名?”姬九元試探地問了一下千織。


    “千織 來自稻妻的姬姓子服氏。”千織的迴答讓姬九元呆了兩秒。


    子服,是一個很冷門的氏,即使在春秋也很是冷門,就姬九元所知,甚至整個曆史上子服氏的名人也就一個。


    子服何,姬姓,子服氏,名何,春秋時魯國人。大夫。季康子欲攻邾,謀諸大夫。子服何以為小國所以事大國者信,大國所以保小國者仁;背大國者不信,攻小國者不仁。卒諡景伯。


    曆史上雖然沒有記載子服氏是因為什麽而得氏的,但根據氏的來源,一般就是子服氏因為做衣服出名而獲得封地。


    子服倒是很符合千織家族的行業。


    (這裏隻是作者根據春秋戰國的取氏的方法給千織取的,遊戲中許多角色都沒有姓氏,因此本書還會根據春秋戰國貴族間的姓氏給各個角色加姓與氏,隻是每個角色提一嘴,算是...一種整活吧。如果寫得不好,有冒犯到各位讀者,那等著就刪了。這些科普會伴隨正文寫,如果有影響閱讀,後麵看了評論後會把這些移到“作者有話說裏”。)


    “子服千織?”姬九元隨後反複讀了讀這個名字。


    “很不錯的名字。”姬九元是真的在感歎,名字和家氏貼合度竟然如此之高。


    “你我倒是可以...”他本來還想說結為兄妹的,但忽然意識到此時他是阿蕾奇諾。


    千織姓為姬,因此與他姬九元算是同姓。


    “謝謝誇獎。”千織臉色不變,但是感謝了一句。


    “所以,子服氏的千金為何偷跑到了楓丹地界?”姬九元揮了下手,身旁戴著麵具的林尼便上前為厄舍鬆綁。


    而姬九元也走到千織身後開始解起了繩子。


    “我們隻是謀生的服裝設計師,還請各位愚人眾大老爺放一條生路。”厄舍雖然被解開了繩子,但卻又跪下了。


    “衣服設計的很好,不必如此,我阿蕾奇諾一直以來都是敬重人才的。”姬九元的麵具下看不出表情,上前將厄舍扶起。


    “也不單單是為了謀生,還有夢想。”此時千織還沒有長大,無論是性格和思想都不如以後那般銳利。


    “夢想?設計衣服?”姬九元來了興致,便轉身碰了碰約瑟夫,示意他搬來幾把椅子。


    “好家夥,約瑟夫你是真的狠啊!”姬九元一時之間都不知該怎麽形容約瑟夫的業務了——這幾把搬來的椅子都是些璃月款式的昂貴家具。


    “這叫做時尚!”千織臉上表情不變,但好像高傲了一些。


    千織裁衣並不拘於傳統,比如刀具、布料,用著順手即可。但有些規矩,比如服務客戶的順序、工藝細節的標準,分毫都不可讓步。作為一名在旁觀者看來有些“特立獨行”的設計師,千織獨特的理念不僅體現在她的設計服裝上麵,除了會用對她來說更加順手的刀具來剪裁布料之外,那個從很久以前就作為模特和幫手,與千織形影不離的自動製禦人形“袖”,也無時無刻的不在向外界表達著千織對於時尚的獨到理解 。“袖”是千織的第一件作品,那時她隻想縫一個跟自己差不多模樣的女孩,作為模特和幫手。


    “買你一套衣服要多少錢?”姬九元問道,而後又示意對麵站著的米哈伊爾去泡杯茶,幾個月的磨合已經讓米哈伊爾能夠通過姬九元的眼神和動作就知道這位客卿想要什麽了。


    “這...我的衣服都是為了時尚,也就是楓丹的時裝周走秀而設計的。”千織還小,還是需要表達自己的觀點,因此姬九元並沒有進行打斷和嘲諷。


    時尚固然是好的,人都是好逸惡勞而且喜歡光鮮亮麗的,追求時尚以及完美既是人性的低劣,也是人性的崇高。


    姬九元讚同追求時尚,因為他也是設計學出身——環境設計中的建築與景觀方麵的設計。他見過太多的建築風格了,中式 歐洲 日式 現代 簡約 拜占庭式。


    但是...


    “千織小姐,我讚同你的觀點,可你要知道一件事。”姬九元接過茶水,然後皺眉看了米哈伊爾一下,又向千織和厄舍那裏一瞟,米哈伊爾立即領會,而後將兩杯茶水遞給了千織與厄舍。


    姬九元這麽一頓,千織反而沒有接著說,像是一個學生一樣繼續聽講。


    也許是這許久以來在壁爐之家的緣故,姬九元身上已經有了一種“老師”的氣質。


    “您讀過《管子》嗎?”姬九元將茶杯握住,因為戴著阿蕾奇諾的服裝有著手套,所以並不怕燙。


    “是璃月管仲聖人的書嗎?”千織並不是因為姬九元的氣質而不去反駁,而是因為姬九元所講的東西顯然要更全麵,她也樂於聽一些不同的知識。


    “《管子 牧民》: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姬九元喜好讀書,雖不至於過目不忘,但是記憶地也算快。


    “士大夫卿大夫們所追求的禮節,以及榮辱,哦,還有法製,公正 正義 自由,都是建立在一個‘倉稟充實,衣食富足’的基礎上的,就以蒙德為例吧...蒙德的酒業發達,但是釀酒需要什麽,需要穀物 糧食,若沒有風神巴巴托斯的一場風,蒙德此刻可耕種的土地絕對支撐不起其釀酒產業。”姬九元開始舉起茶杯,雖然裏麵是茶,但是姬九元仍然指著它當酒。


    “如果覺得比喻還是不恰當,那麽就以你家鄉稻妻為例吧。”姬九元指了指千織的胸口。


    “夫稻妻者,島國也,今戰亂頻發,是否?”姬九元問。


    “是。”千織答。


    “然巴爾澤布以武立國,壓魔神,亡諸侯,今之戰亂不過蠅蟲雖雖耳。”千織補充道。


    “千織所言止為表之實,不足為禮節榮辱之中。”姬九元道。


    “心能製義,德正應和,照臨四方,勤施無私,教誨不倦,賞慶刑威,慈和徧服,擇善而從之,經緯天地。而巴爾澤布皆難言有無,欲致實,需先微。夫以武立國,安能以武治國?”姬九元先是駁斥了千織的言論,看得出來,雷電將軍在此方世界的武力不減。


    “管子所言已明,君若不明,何以遠行?”姬九元發起了最後的攻勢——你在稻妻不就是因為追求時尚與稻妻的設計師們理念不合而趕出來了嗎?理念的不同難道不是源於物質生活的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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