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則無好也,化則無常也,而果其賢乎!——《莊子 大宗師》


    “伏清白以直死...”夜深了,姬九元又開始了他的夜生活——看書。


    “姬先生...我們迴來了。”林尼的聲音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從姬九元這處房間的房門外響起。


    “我們剛剛在路上撞見了約瑟夫,是發生什麽了嗎?”菲米尼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二人話音剛落,門便被姬九元打開了。


    “噓,進來說。”姬九元手指放在嘴上露出了個噓聲的表情,他倒不是怕壁爐之家有奸細,隻是在示意二人不要聲張。


    “林尼,想辦個藝術團嗎?”三人坐下,姬九元便說了琳妮特的想法。


    姬九元說的是辦劇團,但是琳妮特想做的隻是個社團,不是姬九元口誤,隻是單純想要辦的更大,因此自己這麽說來試試林尼的心。


    “你妹妹說想要辦個魔術社,但是我個人覺得——隻是一個社團遠遠配不上你們的能力。”姬九元說完後起身去泡茶。


    月已中天,些許螢火在布法蒂公館外的草叢裏飛來飛去,萬籟俱寂,此刻的房屋內隻有清澈的流水聲。因為天氣尚不寒冷,因此壁爐之家的所有爐火在這一段時間從未有點燃過。


    “姬先生...我們...並沒有...想過...”較之原作,菲米尼的不自信等問題已經改變了很多,但姬九元發現當菲米尼緊張時,還是會有極大的不自信表現。


    “別害怕,讓林尼說。”姬九元將兩杯茶葉端了過來,分別遞給了兩人。


    “姬先生,我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的,但是現在暫時還並無這種打算。”林尼沉穩地迴答道,杯中茶水如平。


    “放心,等你們長大後我會和你們‘父親’考慮考慮的。”姬九元見林尼如此反應,便起身去拿自己的那杯茶葉。


    “把茶喝了吧,外麵熱...說來奇怪,最近楓丹一直都是大晴天,也不見來一場雨。”姬九元示意抬頭看向窗外。


    “剛剛約瑟夫跟你們說了什麽事了嘛?”姬九元轉頭看向二人問道,約瑟夫走了應該是不久了,二人與他相遇應該在楓丹庭外。


    “沒有,他隻是輕輕地行了個禮而後就匆忙地走了。


    “砰砰砰!”樓下房門被敲響了。


    “米哈伊爾!”姬九元大喊了一聲,而後樓下的米哈伊爾便聽話地去迎接了客人。


    “這麽晚了,是誰會來?”菲米尼問道。


    “不急,米哈伊爾該把他帶上來了。”姬九元示意菲米尼坐下。


    “姬九元。”來人是申不害,以及他的美露莘助理奧蘿拉。


    “申先生。”姬九元坐在椅子上迴答道,而後示意米哈伊爾去搬兩把椅子。


    “不用了,長話短說。”申不害連忙擺了擺手,而後認真地看向姬九元。


    “孩子們,你們先出去吧。”姬九元對林尼等人說道。


    “不用。”申不害又製止道。


    “你們愚人眾是打算跟楓丹開戰嗎?”申不害凝重地說道。


    林尼與菲米尼一聽,相視了一眼,而後一人留在這裏,一人走下樓去。


    米哈伊爾站在了姬九元身邊,眼睛時刻注意申不害的動作。


    “申先生,此話何來?”姬九元麵露難色,他是真有點疑惑,怎麽就開戰了?


    “那隊愚人眾...就是,白淞鎮東邊的那一隊愚人眾。”申不害慢慢地提醒道。


    “那是愚人眾嗎?您見過有愚人眾敢越俎代庖戴自家執行官的麵具的?”姬九元還沒有意識到申不害說的重點。


    “為什麽要截殺官員?截殺前往絳都...”申不害突然停下了話語。


    “截殺官員?還有,絳都的什麽?”姬九元意識到了事情的大條,連忙追問。


    “絳都是您的封地。”奧蘿拉補充道。


    “所以呢?”這些信息都很明了,但是組合到一起,姬九元反而摸不著頭腦。


    “你先看看這份文件。”申不害示意奧蘿拉拿出了一份文件。


    “那維萊特背著我賣了絳都的官?等一下,沫芒宮開始賣官?”文件的信息令姬九元有些震驚。


    “截殺的正是你晉國的正卿,前兩天剛剛有個富商買的,也就是今天傍晚發現的屍體。”申不害身體前傾,看著姬九元說道。


    “不可能啊?!”姬九元站了起來。


    “姬先生!”菲米尼領著許多壁爐之家的孤兒上了樓。


    “迴去睡覺!”林尼並非真的令他們去睡覺,隻是為了讓他們切莫輕舉妄動。


    “姬九元,你可別忘了你是楓丹臣屬晉國國君,你不要再這樣跟愚人眾廝混下去了!”申不害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聲,雖然字裏行間並未有什麽髒字,但是卻莫名有一種人格上的貶低。


    “申不害,這裏是布法蒂公館!”姬九元雖然還沒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但他可不允許申不害這樣在壁爐之家大鬧。


    “別急,慢慢來。”奧蘿拉走到二人中間製止道。


    “首先,田氏領地的愚人眾可不是我派的,而且那根本就不是愚人眾,就算是,楓丹的愚人眾是什麽情況你不清楚嗎?”姬九元又慢又快地說完了這句話,而後手習慣性地一伸,但是忽然發現好像沒給自己泡茶,便伸出另一隻手雙手交叉,放在了桌子上。


    怎麽可能沒派呢?約瑟夫可就是姬九元派的,但是姬九元已經確認了他們實驗的安全性,絕無可能做出這種針對性屠殺。雖然派了,但是這是暗地裏派的,姬九元自然不可能承認,剛好絳都附近就有著一支假愚人眾,他便借此渾水摸魚。


    “其次,誰家愚人眾戴自家執行官的麵具打劫,還是整整七個執行官!”姬九元當時是讓約瑟夫鑄造了許多麵具的,基本就是第四席到第十席的。


    “最後,那的確是我晉國的領地,但是你確定...它真的是?”姬九元最後的問題最為致命,絳都名義上是晉國國都,但實際上可一直都是田氏那條地頭蛇在管理。


    “沫芒宮還未經我這個主人的允許擅自拍賣我家的官職,是這麽個意思吧。”姬九元目光轉向一旁站著的奧蘿拉道。


    “你是現在的愚人眾實際指揮官,楓丹愚人眾的情況你最清楚!”申不害環視了一眼周圍人,咬牙說道。


    “愚人眾是有眾多執行官的,而且還有四...三卿,互不統屬,各有權力,說不定是另一個愚人眾執行官的手筆。”姬九元淡淡地解釋道,而後雙手一鬆,拖了拖椅子往桌子邊靠了靠。


    “還有,為什麽我遲遲不能前往封地就封?”姬九元追問道。


    依照現在提瓦特大陸來看,除了楓丹,幾乎所有地區的人類諸侯,即分國令中涉及到的國家基本已經建立。


    當然,至於怎麽建立...還有怎麽管理...就得看執政們怎麽操作了。


    迴到楓丹這裏,楓丹的處理方法就是不讓這些人類諸侯就封,仍然作為卿族供職於沫芒宮,若沒有職務就由楓丹養著。


    姬九元在沫芒宮裏還掛著個太傅官職就是這種方法的表現——養著。


    但是這種方法終究不能長久,可在楓丹卻持續了一年多。


    表麵上看,這種方法很好很安全很合理。


    但是摩拉從哪出?萬一這些貴族們在楓丹廷犯事了怎麽辦?


    當姬九元想到這一方麵時,他便也明白了為什麽沫芒宮開始賣官了。


    財政開支太大了,貴族們全部待在首都楓丹廷,治安難度也極其高。


    “難怪逐影庭和執律庭有了那麽多年輕人。”姬九元想起了先前在歐庇克萊歌劇院見到的少女版克洛琳德。


    “國策問題,正卿會解決的。”申不害為那維萊特辯護道。


    “先不說這個,我記得...一年前,楓丹還購買了一大批璃月的物資,是嗎?”姬九元迴想起當年原克簽訂的訂單,於是便問道。


    “那時應該不缺摩拉吧,一年?成現在這樣?”姬九元疑惑地問道。


    當年那封信上可是寫著“要多少有多少”的,而且這幾個月晚上看書看報紙的時候,姬九元也是查過楓丹廷財政,大致推算後,幾乎得出了不可能出現財政危機這種結論。


    “水道要建起來了。”申不害又說了個貫穿這一段時間以來的一個話題。


    “水道建立後,沿岸船夫必然會減少,因此部分卿族利用職權開始建立起自己的家的船舶公司。”申不害看著姬九元的眼睛解釋道。


    “雖然船舶龐大,科技先進,然而運輸的費用極其高昂。”奧蘿拉講解起了現如今大楓丹湖沿岸的運輸情況。


    “好像的確貴了...很多。”姬九元迴想起最近孩子們出任務時的交通方麵的報銷便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但是。”申不害看向一旁的茶杯,然後看了眼姬九元。


    “米哈伊爾,給他倒杯茶。”姬九元轉頭向米哈伊爾道。


    “田氏提議建立一條新的水道——楓丹廷與白淞鎮之間再修建一條水道。”申不害接過茶水,直接喝了一口。


    茶水不燙,也許是涼了很久,現在剛好溫乎。


    “這條水道由田氏為首的楓丹四卿族投資,你也是知道的,最近沫芒宮缺錢,所以這條水道算是四卿族的共同財產,沫芒宮甚至還要依靠這條新的水道進行運輸。”申不害放下茶杯,而後歎了口氣。


    “你不也是卿族?”姬九元小聲地說了句。


    “那你還是楓丹封臣呢。”申不害白了他一眼。


    “你也別怪正卿,換你我來也會陷入現在這般窘境的。”申不害又歎了口氣。


    “我明白那維萊特的難處。”姬九元示意米哈伊爾換一下茶葉,泡壺新茶。


    “你也看到了,沫芒宮現在得仰仗四卿的鼻息——前兩個月,正卿將五將佐調離了兩人,下軍將魏無恤以及上軍佐狐射姑被罷免,改用卡雷斯為上軍佐,而下軍將的位置暫時空置。”申不害開始聊起了沫芒宮軍將任免情況。


    “有讓步,這樣也好。”姬九元對那維萊特的做法評價道。


    “所以你明白為什麽我來找你了嗎?”申不害話鋒一轉,繼續了最開始的話題。


    “明白明白...那...這幾天先配合一下你們,暫時不去田氏領地瞎鬧了。”為什麽這樣說?現在田氏算是沫芒宮建設水道的大股東,約瑟夫的劫掠行為很明顯讓田氏受到了損失,而那一支身份不明的愚人眾也給沫芒宮造成了巨大損失。


    “但是,我的人的確沒有殺過人。”姬九元正色道。


    “真的沒有?”申不害歪著腦袋,手握緊茶杯。


    “需要我發誓嗎?”姬九元平靜地保證道。


    “好吧...好吧...好吧。”申不害頓時頭大了。


    “田常怎麽樣了?”姬九元問道,他倒是想聽聽昔日敵人的情況。


    “就是因為你們...”申不害剛要開口,又被姬九元擺手打斷。


    “都說了,不是我們,我們頂多...”姬九元剛想要描述道,又被申不害打斷。


    “就是因為你們,天天搶劫田氏的財物,你不知道嗎?現在沫芒宮可是得需要卿族們輸血的!”申不害嚴正地說道,而且話語連貫,不給姬九元打斷的機會。


    “林尼。”姬九元朝一旁的林尼說道。


    “去拿一下最近的報紙。”姬九元說道。


    “米哈伊爾,茶好了嗎?”他又對一旁將茶水剛好端來的米哈伊爾喊道。


    “已經泡好了,姬先生。”米哈伊爾走來將茶盤放下,而後就將三個茶杯分別放在姬九元 申不害 奧蘿拉麵前。


    “田常這是瞎了一隻眼睛?”姬九元張了張口,將報紙正麵轉向申不害,而後用手指指著報紙照片上右眼戴著一個眼罩的中年胖子。


    “你知道皇氏餘孽還沒完全根除吧?他這傷就是皇氏做的,當時此刻欲刺殺正卿,是他挺身而出的...我明白,正卿也明白,他這就是在表態,所以後來,這條水道以及財政問題也交由了田氏負責。”申不害將剛剛的茶杯順手放在了米哈伊爾的茶盤上,而後拿起新茶喝了起來。


    “那時我已經被罷免了,你知道吧?”申不害喝了口茶葉,唿了口氣,應該是因為茶葉太燙了。


    “原本,對於申先生的罷免隻是象征性的調派而已,但是在那次田常護正卿事件之後,正卿便打算先用著田常用以撫慰卿族,可這樣無疑讓申先生的卿族領袖身份遭到了卿族們的質疑,以至於到現在,申先生已經完全賦閑。”奧蘿拉見申不害好像有些委屈,便連忙為他辯解道。


    “正卿這麽做,也是有他的深意。”申不害對奧蘿拉說道。


    “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田氏不可動,沫芒宮的官吏必須上任絳都。”申不害再次強調道。


    “這幾個月,咱們去絳都附近看看。”姬九元這句話是對林尼他們說的,也是在安申不害以及奧蘿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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