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乎微乎,至於無形。神乎神乎,至於無聲,故能為敵之司命。——《孫子兵法 虛實篇》


    “為何要都放了?”仆人看向姬九元說道。


    自從解救出這些“家仆”後,仆人就將他們改編到手底下的愚人眾之中。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他們難道沒有家嗎?”姬九元問道,但也是在提醒道。


    仆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醞釀了一會,說道:“可他們還能迴去嗎?”


    “好,是,他們迴不去家了,但是為什麽你要把他們編到愚人眾裏麵?”姬九元略有怒氣地道。


    “客卿先生,你貌似有點太理想了,這不像你。”仆人的語氣也開始針鋒相對了起來,眼神略帶不滿地對上了姬九元的眼睛。


    菲米尼 林尼 琳妮特等人緊張地看著兩個人。


    仆人率先開口:“客卿先生,你是看不起愚人眾嗎?”


    姬九元說道:“我並沒有看不起的意思,你自己不是也跟我說了嗎?你自己都討厭,但為何要把他們拉到這裏麵。”


    “那他們還有什麽去處呢?”仆人聳了聳肩道。


    “在街上乞討,然後再被另一家卿族或者是貴族看上,接著再由我們去審判?解救他們?”仆人很現實地分析道。


    愚人眾的確有些極端,但卿族們更加極端。


    這就好比春秋戰國秦與諸國一般,為什麽秦法嚴苛,然而平民與士人卻都想要在秦國生活?


    因為秦法,所以秦國水深火熱,但是因為秦法,秦國的水深火熱卻可以擺脫,就算不能擺脫,平民們也有著一個念想,外來的平民可能不比在其他國家過的好,但是至少秦國把他們當活物看。


    而在其他春秋國家,因為無秦法,所以表麵上他們看似民殷國富,但是因為沒有秦法這種東西,民殷國富不過是貴族卿家們的盛世罷了,他們一直都不把除了貴族卿家以外的人當人看,那不過是群貨物罷了。


    因此秦國變法,世人詬病,後世詬病,今日詬病。


    秦國變法,是獨屬於那個時代的新興人群們的十二銅表法。


    姬九元不知如何迴答,他可能的確還沒從春秋時期轉變過來,也沒有從現代青年的稚嫩中完全脫出。


    仆人不說話,也不管三個學生,獨自走出門去。


    “老師...”領頭的菲米尼叫了仆人一聲。


    “走吧,先跟她迴布法蒂公館去吧。”姬九元跟三人說道。


    菲米尼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林尼拍了拍他。然後三人跟上了仆人的步伐。


    ......


    又是新的一天,太陽照常升起,又是一個完美的晴天。


    昨晚,姬九元默不作聲地迴到了布法蒂公館,與仆人打了個招唿便睡下了。


    而今天日上三竿,姬九元才起來。


    “遲到了啊,也不知道那維萊特會不會扣工資。”姬九元看著頭頂的大太陽說道。


    來到沫芒宮,他照常與申不害和賽德拉打了聲招唿後,便走進了那維萊特的辦公室。


    此時的那維萊特正在與一名高大雄壯的男子交談。


    “太卜先生。”那維萊特發現了進入的姬九元,於是打招唿道。


    “太卜先生。”男人迴身打招唿道。


    “嗯。”姬九元沒什麽精神,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整理起了蓍草。


    見姬九元沒什麽迴應,那維萊特便繼續與那位男子攀談了起來。


    期間,姬九元聽到了一個名字。


    “卡雷斯?”


    原來如此,他好像是娜維亞的父親啊。


    不得不說,娜維亞的顏值之高大半有著父母基因所在。


    雖然沒見到卡雷斯之妻克萊門汀,但是就卡雷斯顏值來看,娜維亞的麵容絕對是有著父親的一絲開朗與活潑的。


    如沐春風。這是姬九元對卡雷斯麵容的描述。


    而且卡雷斯的談話聲音不大,與那維萊特沉穩的聲音相互響起,可謂是一場帥哥之間的會談。


    “水道......卿族......”他們的談話好像進行到了什麽不該談的地方,那維萊特開始有些迴避地說話,而卡雷斯也是有些焦急。


    隨後二人的談話結束了,卡雷斯不作聲地離開了那維萊特的辦公室。


    外麵的天空有些陰沉。


    那維萊特歎了口氣,隨後繼續批閱文件。


    不知過了多久,姬九元被那維萊特拍醒了。


    “抱歉抱歉,是要給君上講課了嗎?”姬九元睡眼朦朧地看著納維萊特。


    “不是的,天理巡狩諸侯,現其使節代其來到楓丹。需要你我楓丹官僚前去迎接。”那維萊特解釋道。


    姬九元古怪地聽完了那維萊特的說法。


    好你個天理...天子不當當天理是吧,不對,天子好像的確不如天理。


    “芙寧娜女士已經身穿華服於沫芒宮外了。”那維萊特又催促了一下,隨後正了正衣領,拿起手杖走了出去,他這次特意換了根人類工匠打造的寶石手杖。


    “天理?沒沉睡?”姬九元猜測道。


    算了,趕緊出去吧。


    巡狩,是指天子出巡巡視邦國州郡之意。有親巡和代巡之分,故名思義,親巡是天子親自到來,代巡是天子派使者而來。


    此刻,芙寧娜在楓丹各級官吏和卿族們的前麵,大家站著看著天上的那朵祥雲。


    待姬九元與納維萊特到來後,祥雲延展,出現了潔白的階梯,其上走下了一個分不清年齡的人。


    “在下天理三監,王詡。”他自我介紹道。


    其實他不介紹也行,各國對於這些代巡的使者的熟悉其實要比天理多。


    眾人聽後默默下跪。


    雖然大家都知道來人是誰,但是禮樂不可廢。


    一旁響起了,楓丹專門用於迎接天理的雅樂。


    天其唯理,保我真心。七地之內,天德作土。


    聖昭德耀,澤被萬民。用安黎庶,眾生歡心。


    我為原中,君我上初。帝政無為,百家欣然。


    皇天中央,後土四方。卑陰無常,唯樂君上。


    黔首肅穆,公卿禮常。八荒盡拜,六合作章。


    今以此樂,上蒼為上。江山四海,為帝鑄瑤。


    西至納塔,東為蒙德。太上蓬萊,仙神禦朝。


    南有岩草,北有至冬。上下之間,盡歸帝權。


    此樂,姬九元並沒有在任何典籍裏聽過,想來是提瓦特與春秋的結合之物。


    雅樂連續演奏三次,然後停止。


    雖然是代巡,但是該有的流程還是有。


    由王詡說詩,以查楓丹國政。


    王詡:


    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爾子孫,繩繩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爾子孫,蟄蟄兮。


    出自《詩經 周南 螽斯》


    螽斯扇動翅膀,群集低飛翔啊。你的子孫多又多,家族正興旺啊。


    螽斯扇動翅膀,群飛嗡嗡響啊。你的子孫多又多,世代綿延長啊。


    螽斯扇動翅膀,群聚擠滿堂啊。你的子孫多又多,和睦好歡暢啊。


    “看樣子,天使(天子使者)對楓丹國政至少是好印象。”以申不害為代表的官僚以及卿族們內心大概都是這樣想的。


    但是知道些什麽的顯然不是這樣想的。


    芙寧娜更加緊張了,但不得不起身,向鬼穀子謝禮,隨後獻楓丹特產以及楓丹今年的賦稅。


    姬九元懵逼了。“莫非鬼穀子知道些什麽?”


    鬼穀子在接受了芙寧娜遞交的表單後,示意所有人起身。隨後意味深長地看了姬九元一眼。


    “還請貴客與我前往驛館。”申不害上前笑著說道,並且手指著一架華貴的馬車。


    “怎麽辦怎麽辦!”芙寧娜本來壓力就非常大,此時更是無法判斷鬼穀子所說《螽斯》是何意。


    但是她還是用起了先前的套路。


    “天使先生!”望著難分年齡的鬼穀子,芙寧娜出聲叫道。


    “水君何事?”鬼穀子原本和申不害攀談著,聽到芙寧娜的聲音,便是迴頭看過去。


    芙寧娜被他這一迴頭驚了一下,但還是說:“還請下午於沫芒宮參與宴席。”


    這是芙寧娜的老套路了。到時候假裝身體抱恙,讓納維萊特代替自己吧。


    “好的,但還請水君一定要赴宴啊!”鬼穀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聽呂監和李監說,前幾次的宴席,您都身體不好,如果身體不好,大可將宴席推掉。”鬼穀子像是想到什麽,故作關心地說道。


    “這...臣一定去赴宴。”芙寧娜緊張地說道。


    鬼穀子不再說話,轉過身去,跟著申不害一起前往驛館。


    申不害在遠處,自然是聽不到看不到水神的反應,但是姬九元卻看的一清二楚。


    正當姬九元上前打算與芙寧娜交談時,上馬車的鬼穀子忽然從車架上的小窗上探出頭來,與他對視。


    那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感,他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他,隨後收迴了眼神,姬九元這幾天已經被人盯習慣了,但後來一想,還是令他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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