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顯然吃了一驚,眉頭緊鎖,聲音略顯冷淡:“使者,你先去休息吧。你若有需求,朕自會為你安排合適的女子。”


    然而,拉塔使者卻固執己見,堅持非要我不可。


    我眼見他如此蠻橫,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憤與屈辱,想到皇帝或許會因為私利而舍棄我這微不足道的宮女,來取悅這位使者。


    憤怒與屈辱交織,我悄然拔下頭上的簪子,緊握在手中。


    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自己受這奇恥大辱。


    就在這時,德貴妃挺身而出,她優雅地站起身,聲音堅定:“皇上,雁心是臣妾的貼身宮女,怎能隨意讓她去服侍他人。既然是兩國和談,便應以和為貴,豈能如此隨意欺辱對方家的女子。”


    皇帝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我,揮手道:“還不快帶使者去偏殿休息!”


    兩名太監趕忙上前,卻被使者一腳一個踹倒在地,他大聲叫嚷道:“你們這些不男不女的東西,也配來扶我?”


    在座眾人聞言,無不氣憤異常,紛紛起身。


    然而,沒有皇帝的命令,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使者轉身朝我衝來,我雙腿發軟,握著簪子的手汗如雨下。


    他大手一伸,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想要將我拽走。


    原本已決意赴死的我,突然間心生不甘,怎能就這樣白白死去?


    我決心,即使臨死,也要讓這個混蛋付出代價。


    於是,我奮力一搏,將手中的簪子刺入他的脖頸,鮮血濺出,幾滴迸濺在我的臉上。


    這一刹那,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使者用手捂住脖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步履踉蹌地向後倒退數步,最終轟然倒地,一動不動。


    我緊握著那支簪子,身體仿佛被凍結,連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動。


    使者,他死了嗎?我凝視著他那毫無生氣的身軀,大腦一片混沌,無法思考。


    這是我第一次殺人,那種恐懼和不知所措的感覺讓我幾乎要窒息。


    這時,皇帝終於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他大聲唿喊著:“還不快去叫太醫!”


    隨後,他的目光轉向我,冷冷地下令:“將宮女雁心立即押入大牢!”


    兩名侍衛迅速向我逼近,一把將我抓住,拖拽著向前走去。


    手中的簪子在這一刻脫落,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如同一具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任由他們擺布。


    隻在離開大殿時,聽到德貴妃叫了一聲“皇上”,似乎是要為我求情,但被皇帝無情的打斷了。


    隨後,我被推進了昏暗陰冷的牢房,那裏彌漫著腐朽的氣息,令我無法唿吸。


    我整個人蜷縮在牢房的幽暗角落,仿佛正緩緩墜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我本以為,多年來的謹小慎微,曆經生死邊緣的掙紮,最終能活著出宮。


    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我依舊無法從這囚籠中逃離。


    淚水不知何時悄然滑落,沾濕了我的臉龐。


    在這深重的絕望之中,我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芒。


    時間仿佛停滯,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使者是生是死。


    冷靜下來後,我唯一的擔憂,便是這次的行為是否會連累我的家人。


    這時,送飯的太監緩緩來到我的監牢前。


    他看到我麵前未動的飯菜,低聲勸慰道:“雁心姑姑,您還是吃點吧。這些都是祥公公特意囑咐我送來的,絕非那些難以下咽的牢飯。”


    聽到他提及小祥子,我心中湧起一絲暖意,勉強打起精神,爬過去急切地問道:“小公公,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小太監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後,壓低聲音道:“那拉塔使者並未喪命,邊太醫已經將他救活。隻是聽說他這幾日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尚未蘇醒。


    皇上那邊決定等他醒來後再對姑姑您進行處置。


    至於他受傷的消息,皇帝已經下令封鎖,外界並不知情。”


    他居然沒死?我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那使者的存活並不意味著我能夠逃脫此劫,反而我可能死的更慘。


    這時,我想起了德貴妃在動蕩之前曾讓邊太醫準備的那枚毒藥,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苦澀。或許,一顆毒藥能讓我痛快地結束這一切。


    於是,我拜托小太監前往永和宮取迴那枚藥丸。


    小太監似乎受了小祥子的囑托照顧我,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


    不知過了多久,小太監再次端著飯菜走來。


    然而,他並未帶來我期待的藥丸,隻是傳達了德貴妃的話:“姑姑,娘娘說讓您不要輕言放棄,她已經去向皇上求情了。皇上似乎也沒有要置您於死地的意思。”


    他邊說著,邊從柵欄的縫隙中遞進來一碗熱騰騰的肉絲麵。


    “姑姑,祥公公說您最近食欲不振,特意讓我給您做了這碗麵,您嚐嚐看,有沒有胃口吃點。”


    聽著他的話,我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原來,還有這麽多人關心著我,還有這麽多人為我爭取一線生機。


    我怎麽能輕易放棄呢?


    含著淚水,我慢慢吃著那碗麵條,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絲生的希望。


    又過了幾天,牢房的門突然打開。侍衛走了進來,將我帶了出去,說是皇上罰我去辛者庫勞作。


    我忍不住問道:“那件事情現在怎麽樣了?”


    然而,侍衛卻沉默不語,隻是將我交給了辛者庫的嬤嬤。


    辛者庫的嬤嬤與我早已相熟,見我如此虛弱憔悴,並沒有為難我,而是攙扶著我走進了辛者庫。


    她將我安頓在一間幹淨的小房間裏,輕聲對我說道:“雁心姑姑,您安心休養吧。德貴妃娘娘說了,您隻需要在這裏等待慶王凱旋。等慶王打敗了拉塔部落,您就能平安無事地迴到永和宮了。”


    我聞言吃了一驚,問道:“慶王出征了?”


    嬤嬤耐心地解釋道:“是的,慶王最終還是挺身而出,帶病請求出征,誓要踏平那拉塔部落。”


    我還想再細問,但嬤嬤所知有限,畢竟關於那個使者的事情,皇帝已經下令封鎖了消息。


    見問不出更多,我隻得先去沐浴更衣,然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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