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的戰火其實從未真正平息,這些年隻是小規模的衝突不斷,而大規模戰役未曾爆發而已。


    那些毗鄰的小部落,時常懷揣著貪婪之心,企圖從邊疆小鎮掠奪物質,因此時不時挑起戰事。


    在馬佳將軍戍守邊疆的日子裏,邊境尚算安寧。


    然而,自從他因謀反之罪被誅殺後,軍隊陷入了數年的動蕩。


    那些曾在他麾下效力的將領,或被找借口替換,或在沙場上英勇犧牲。


    如今,戍邊的將領中,以瓜爾佳氏的男丁最為勇猛。


    然而,此次傳來的戰報卻令人憂心忡忡。


    對方來勢洶洶,舉國之力集結了三萬兵馬前來侵擾。


    而我們邊疆的守軍不過一萬,力量懸殊之下,自然難以與之抗衡。


    短短半月間,邊疆已接連失守三城,形勢岌岌可危。


    皇帝連續數日於早朝之上,與群臣商議此事,然而朝堂之上竟無一神勇武將能夠擔此重任。


    皇後的父親,那位德高望重的佟佳老將軍,雖心懷壯誌請命出征,但他年事已高,白發蒼蒼。


    讓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將軍披掛上陣,豈非讓敵人恥笑我朝無人可用?


    因此,皇帝有意讓年輕將領前往曆練,其中便包括信王與寧郡王。


    皇後聞訊,堅決反對,數日之間頻繁前往皇帝的養心殿,懇請皇上不要指派信王前往邊疆,此舉令皇上頗為不悅。


    “其實,最合適的人選應當是慶王。”德貴妃私下與我坦言,“隻是聽聞他近一年來身體狀況欠佳,似乎是多年前在戰場上留下的舊傷所致。”


    我默默聆聽,卻無言以對。如今的我,對慶王的關心已然顯得不合時宜。


    “娘娘,那信王自己是否願意前往邊疆呢?”我輕輕將話題轉向了信王。


    德貴妃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她輕輕啟唇道:“信王自然表示願為朝廷盡忠報國,但皇後娘娘卻一再懇請皇上收迴成命,不讓信王前往邊關。


    或許信王內心也有所顧慮,所以也從未勸娘娘不必如此。


    畢竟此次拉塔部落來勢洶洶,傳聞其首領勇猛無比,一人之力可敵十人。


    信王雖文治才能出眾,但在武藝方麵卻稍顯薄弱。”


    我接口道:“但若信王此次避而不戰,他日後被立為儲君的機會恐怕將更加渺茫。


    一旦立下軍功,他的地位必將更加穩固。”


    德貴妃點了點頭,讚同道:“你說得對,信王確實值得一試。


    他或許擔憂自己獨木難支,希望能有驍勇之將輔佐。若勝利在望,軍功自當歸他所有。”


    我恍然大悟,隨即說道:“娘娘,皇後娘娘如今這般庇護其子,實則有損她身為皇後的威儀。她這樣做,恐怕會得不償失。


    若朝中大臣以她失德失義為由參奏,她的皇後之位恐怕也將岌岌可危。”


    德貴妃深深看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又如何?如今朝局紛亂,誰又能預見明日之事。皇後娘娘並非深謀遠慮之人,自然不會想得那般長遠。”


    我淡淡一笑,選擇了沉默。


    在這深似海的宮廷中摸爬滾打十餘年,我深知權力的誘惑無人能擋。


    德貴妃亦不例外,她心中那份對權力的渴望,絲毫不亞於任何人。


    她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登上皇位,那樣她便能安穩地坐享太後之位,尊享無上的榮光。


    若是她的兒子無法成為皇帝,她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謀求皇後之位,以確保將來無論哪位皇子繼位,她都能穩居太後之尊。


    她終究為了自己和孩子的未來,要去搏一搏。


    而近年來,皇後愈發看不起宮中任何人,或許是她過於自信,認為自己的地位已堅如磐石,無人能撼動。


    所以,隨著皇後的擁護者越來越少,德貴妃麵臨的形勢越來越有利。


    就在朝廷準備集結兵馬,抵禦邊疆外患之際,拉塔部落卻突然派出使者前來談判。


    他們提出的條件極為苛刻,要求我朝每年進貢金銀二十五萬兩,絹布五百匹。


    這簡直是對我朝的公然侮辱,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嘩然。


    寧郡王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地請求出征拉塔,以雪國恥。


    皇帝應允,並賜予他三萬精兵。


    然而,三個月後,卻傳來了戰敗的噩耗,寧郡王被俘,拉塔更是趁機侵占了兩座城池。


    這次,拉塔的使者再次來到朝廷,他們所提的條件更為苛刻,不僅要求更多的進貢,還索要賠償此次軍費三百萬貫銅錢和美女二十名。


    朝中大臣們開始分為兩派,一派主張與拉塔和談,以換取休養生息的時間;另一派則堅持戰到底,扞衛國家的尊嚴。


    皇帝最終傾向於和談派的觀點,決定暫時停戰。


    於是,他設宴款待拉塔使者,皇後和德貴妃也前往出席。


    宴會上,那使者卻表現得極為傲慢無禮,他恣意飲酒作樂,竟公然嘲笑我朝重臣,舉止放蕩至極。


    更令人氣憤的是,他竟敢擅自闖入舞池,對舞姬們肆意調戲。


    眾人見狀,無不義憤填膺,心中對那使者的無禮行為感到不齒。


    然而,當眾人望向皇帝時,卻見他麵色如常,隻是飲酒自若,仿佛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於是,眾人也隻得敢怒不敢言,默默忍受著這難堪的一幕。


    就在這時,那使者突然眼眸一轉,目光落在了德貴妃的身上。


    我心中頓時一緊,預感到他即將提出無禮的要求。


    果然,他竟厚顏無恥地要求德貴妃為他親自斟酒。


    德貴妃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她平日裏尊貴優雅,何曾受過此等屈辱?


    然而,她仍然保持著鎮定,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使者的要求。


    這一下可惹怒了使者,他猛地站起身來,大步朝德貴妃走去,一副欲行不軌之態。


    我見狀,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擋在了德貴妃的麵前,準備承受那即將到來的皮肉之苦。


    然而,就在這時,皇帝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冷若冰霜,喝止了使者的行為:“使者,你喝多了。朕已命人為你準備好了廂房,你早些去歇息吧。”


    使者聞言,哈哈大笑,似乎並不將皇帝的警告放在心上。


    他轉身欲走,卻又突然迴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光芒。


    他指著我的鼻子,大聲說道:“皇帝,我看這女人不錯,就把她賞給我吧。”


    他的聲音粗獷而刺耳,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那雙充滿邪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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