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幫魏成俊扣好了襯衣上的最後一顆紐扣後,歎了一口氣說:“成俊,你說我們老是這樣偷偷摸摸的什麽時候是個頭呢?”魏成俊在慕容嫣額頭上親了一口,安慰她說:“容嫣,你再忍耐一下吧!你要對我有信心,我已經在找我弟弟挪用集團資金的證據了,而且薑卿夏有把柄在我手上,她會幫我跟爺爺求情的。如果我爺爺在資金上支持我,魏氏中國重新開盤,我未必會輸給唐毅龍。”


    慕容嫣摟著魏成俊的脖子,用讚歎的口吻說:“我就知道把你保釋出來,你一定能自證清白,扭轉乾坤的!”魏成俊抓住慕容嫣的手,深情地說:“容嫣,謝謝你對我的愛與信任!這些日子委屈你了。”慕容嫣聽了,雙眸濕潤趴在魏成俊的背上大哭起來。哭得魏成俊心痛不已,連忙安慰她說:“容嫣,別哭了!無論前路如何艱難,我們都一定要共同麵對。”


    莫妙娜在肖繹凡的陪同下,又去香港探視了一次鍾樹仁。莫妙娜看見鍾樹仁比上一次見麵時人更憔悴了些,她拿起電話對鍾樹仁說:“木頭,我媽陪我做過產檢了,我們即將出生的寶寶一切健康。”鍾樹仁眼中閃過一絲安慰,然後對莫妙娜說:“娜娜,你一定要注意多休息,不要老想著跑來看我,現在魏成俊被保釋出去了,他會努力證明我們兩人的清白。你不用太擔心!”莫妙娜輕輕點了一下頭,心裏矛盾著要怎麽開口問鍾樹仁關於那五百萬元轉賬款的事情。


    “對了,今天怎麽是肖繹凡陪你來看我,容嫣沒空陪你來嗎?”鍾樹仁發現了莫妙娜身後坐著的肖繹凡,感覺到有點不對勁。莫妙娜咬牙切齒地說:“不要提慕容嫣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她跟唐毅龍月底就要結婚了。我和她不再是朋友了,因此才讓肖繹凡陪我來看你。”鍾樹仁垂眸沉思了一下,對莫妙娜說:“我和容嫣認識那麽多年了,我不相信她是那種大難臨頭夫妻各自飛的人?”


    莫妙娜再也壓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她大聲質問鍾樹仁:“鍾樹仁,原本我也是像相信容嫣一樣相信你的,可你卻做了什麽?你為什麽在魏氏集團上市前在香港開了新的銀行賬戶?薑卿夏那狐狸精為什麽要轉給你五百萬?”鍾樹仁被莫妙娜的怒火燒得怔待了好一會。


    鍾樹仁激動地隔著玻璃板想觸碰一下莫妙娜的臉,不料娜娜卻往後退了一下身體,用充滿怒氣的雙眸盯著他。於是,鍾樹仁隻好將他誤會了薑卿夏是她女神的事情始末跟莫妙娜說了,莫妙娜聽了,雙眸的怒火好像熄了一大半,看著鍾樹仁的目光也緩和了下來。然而下一秒鍾,鍾樹仁卻說了一件令她慚愧不已的事情。


    原來那天莫妙娜打電話騙她母親說,因為她懷了鍾樹仁的孩子,所以一定要跟他結婚後,江雲曾經找過鍾樹仁。那時江雲直接找到魏氏中國集團鍾樹仁的辦公室。隻見她一臉不悅地對坐在辦公桌後麵的鍾樹仁說:“姓鍾的,照你的公司環境與辦公室布置來看,你原來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差?竟然也算一個集團公司的高管。”鍾樹仁用少見的謙虛語氣跟未來嶽母說:“伯母太客氣了!我隻是魏氏中國總部一個總經理而已,我上麵還有執行董事,實際上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


    江雲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對鍾樹仁肅然說:“那樣我便開門見山跟你說吧。娜娜跟我打電話說你們要結婚了,原因是她有了你的小孩。我自己的女兒單純,容易相信人……”突然鍾樹仁非常不禮貌地打斷江雲說:“伯母,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歡娜娜的!雖然我們的開始確實是一個意外。”


    鍾樹仁不想江雲覺得是自己騙了莫妙娜,讓她懷孕才不得不娶她的,而且他覺得江雲不應該這樣看輕自己的女兒,當然他心底也明白娜娜說自己懷孕是騙江雲的,目的是想減少他們結婚的阻力。江雲仿佛看穿了鍾樹仁心裏的不安,於是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鍾樹仁,其實今天我來找你並不是反對你和娜娜結婚,我隻是想為自己的女兒爭取一些結婚的彩禮。”


    鍾樹仁聽了,心想原來未來嶽母是來和他商量結婚的事情,並不是來棒打鴛鴦的,便立馬鬆了一口氣,對江雲溫聲說:“伯母,你說一下想要如何操辦我和娜娜的婚禮,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答應你。”


    江雲也不客氣,一口氣說了她來之前計劃好的結婚安排,首先是五十席結婚酒席,男家多少席她不管,但女家這邊不能少於五十席,另外就是禮金三百萬,加上其他一些彩禮什麽的說了一大堆。至於房子,江雲知道鍾樹仁現在住的是兩室一廳後,搖了一下頭說:“木頭,你這房子太小了,不過可以先不買新的,把原來你住的房子裝修一下作為新房也可以,不過等你們的第一個小孩出生以後就要買一間四房二廳的新房子了,將來娜娜才能住得舒服一些,說不定她也可以經常去他們家小住一陣子。”


    鍾樹仁一聽,先不管買不買新房子,這結婚彩禮加酒席,還有裝修現在房子的錢估計合起來起碼要五百萬元。他垂眸聽江雲講完以後,便坦誠地對江雲說:“伯母,剛才你說的我大約預估了一些,起碼要五百萬元的結婚費用,以我目前的財力,我真的承擔不起?你看能否把結婚的彩禮減少到五十萬?結婚酒席什麽的也減少到三十席?房子先簡單裝修一下,等小孩出生了確實可以考慮換一間大一點的房子,至於三房還是四房要看我之後的事業發展情況。”


    江雲一聽,立馬變了臉色,她從辦公椅上站起身來指著鍾樹仁的臉說:“鍾樹仁,你不是一個集團的總經理嗎?年薪至少過百萬吧,怎麽結個婚就那麽小氣呢?你是覺得把我們家娜娜騙到手了就可以隨便糊弄一下就算結婚了吧?”鍾樹仁連忙解釋說:“不是這樣的!我剛才說的確實是實話,如果我真有能力,肯定想給娜娜一場體麵的婚禮,然而我……”


    “你不用在我麵前裝窮了,誰叫我自己的女兒不爭氣?還沒結婚就跟你同居了,你們結婚的事我不管了,我就當沒有莫妙娜這個不孝順的女兒。”江雲不想再聽鍾樹仁的解釋,拿起手挎包便走出了鍾樹仁的辦公室。鍾樹仁一臉無奈,他知道終究是自己能力有限,給不了莫妙娜一場隆重而體麵的婚禮。他背轉身望著窗外的一棟棟cbd大棟,眯了一下眼睛,剛想點燃手中的香煙,突然他的手機響了,找他的正是薑卿夏。


    莫妙娜聽到這裏,臉色都激動得變成了醬紫色,她大聲質問鍾樹仁:“木頭,是不是因為我們結婚彩禮的事你收了薑卿夏的那五百萬元?”鍾樹仁不敢看莫妙娜的臉,連忙側過臉去輕輕點了一下頭。莫妙娜明白了鍾樹仁的苦衷後,她氣得站了起來,厲聲對鍾樹仁說:“木頭,你太令我失望了!難道我會在乎我媽說的那些東西?還是你覺得我會怕了我媽不嫁給你?”鍾樹仁慚愧地低下了頭,不敢迴答莫妙娜的質問,更不敢看她的表情。


    莫妙娜氣得站起身來,剛想轉身離開,卻感到頭重腳輕,一下子沒站穩便要跌倒了。幸虧肖繹凡在她身後及時察覺到,他連忙上前扶住了莫妙娜的腰,然後扶著她離開了。鍾樹仁激動地在他們身後大喊:“肖繹凡,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娜娜!”肖繹凡不冷不熱地遠遠迴了一句:“我自會照顧好娜娜,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因為莫妙娜隻是臨時情緒激動暈倒了而已,於是警察把她送進了看守所的臨時醫務室休息。“木頭,都是我不好才害了你!”莫妙娜低聲呢喃了一句,睜開雙眸便看見了一臉擔憂在病床邊上看著她的肖繹凡。肖繹凡連忙抓起娜娜的手放在他自己的俊臉上,溫聲問:“娜娜,剛才嚇死我了!幸好醫生說你隻是情緒激動一時暈過去了而已,我們再休息半小時就迴去吧。”


    這時,醫務室外響起了一陣嘈雜聲,一個警察粗聲粗氣地說:“你們兩個快給我閉嘴,怎麽被關進來了也不知道克製一下自己的情緒,說動手就動手,還打得見了紅。”隻聽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抱怨說:“警官,是那死木頭先動的手,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剛見完未來媳婦就朝我發火了。我隻是見他一臉沮喪,便多嘴問了一句,問她未來媳婦是不是跟別的男人跑了,否則他迴來怎麽會黑著臉。想不到他突然就動手狠狠打了我一拳,我當然要還手的!”


    那個警察冷笑著說:“誰叫你嘴巴那麽臭,刺中了人家的傷疤。但你還手打他也不弱,打得那姓鍾的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鼻子也流血不止。”莫妙娜一聽是“姓鍾的”,她便激動地從床上一下子蹦了下來,急忙拉著肖繹凡往門外奔去。


    果然,莫妙娜在門外走廊裏見到了被打得一臉是血的鍾樹仁,他坐在椅子上,一臉痛苦的神情。莫妙娜見狀就想衝上前去,卻被鍾樹仁身旁的兩個警察擋在了身前。肖繹凡也連忙拉住莫妙娜說:“娜娜,你別激動!這裏是看守所的醫務室,但你也不能這樣直接衝上去見鍾樹仁的。”鍾樹仁看見是莫妙娜,他也激動地想要去見她,兩個警察連忙一左一右地反手將他壓得跪倒在地上,他還是一邊用力掙紮著,一邊大聲喊:“娜娜,你要原諒我!”


    肖繹凡覺得這樣下去,恐怕莫妙娜又要情緒激動暈過去了。於是,他跟那兩個抓住鍾樹仁的香港警察求情說:“阿sir,這女的是姓鍾的未婚妻,她剛才探視過他,因為懷孕情緒激動暈過去了,因此我們才在這裏。你就發發善心讓他們再聊上幾句,不!就聊一分鍾。”


    兩個警察聽說是剛才探視過鍾樹仁的,覺得應該是安全的,而且在他們眼皮底下,一個懷孕的女人能使出什麽幺蛾子呢?於是兩個警察鬆開了手。鍾樹仁連忙站起身來朝莫妙娜衝了過去,一把摟住了莫妙娜的腰,莫妙娜眼眶含淚,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鍾樹仁臉上的血跡,然後對她抽泣著說:“木頭,以後不許再跟人打架了,我看著心疼!”鍾樹仁緊緊抓住莫妙娜的手,一臉哀求的神色對她說:“娜娜,你要原諒我!”


    “原諒?我最不可以原諒的是我自己才對。”莫妙娜盯著鍾樹仁被打得紅腫的眼眶,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鍾樹仁不明白莫妙娜這樣說的意思,然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鍾,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地拉著鍾樹仁的手臂硬是拖著他往走廊的另一頭走。莫妙娜泣不成聲地雙膝跪倒在地上,肖繹凡攙扶著她的一隻手臂把她拉了起來。莫妙娜便趴在他肩膀上大哭起來。哭得肖繹凡也忍不住兩眼濕潤了。


    鍾樹仁因為與別的疑犯打架而被單獨關了起來。他獨自坐在地上,想起今天莫妙娜來探視她的一幕,又不斷迴味著莫妙娜說的那句“我最不可以原諒的是我自己才對。”他想不明白娜娜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是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嗎?還是說她在責怪她自己,覺得是他們的婚事逼著他鋌而走險。


    過了一會兒,鍾樹仁又想起今天肖繹凡看著他被兩名警察拉著與莫妙娜分開後,肖繹凡偷偷在暗中攤開了左手掌,高高舉起在胸前輕輕搖晃了一下,上麵用黑筆寫了一個英文字母mit,中文是“認罪”。肖繹凡到底在向他暗示什麽?誰讓他來傳話的?是唐毅龍還是魏成俊?鍾樹仁一直坐在角落裏想了一夜,快天亮時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唐毅龍看見肖繹凡一大早便迴到了辦公室,他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對他說:“阿凡,你這次和莫妙娜去香港見鍾樹仁,任務完成得不錯!李律師今天早上跟我說鍾樹仁已經決定認罪了。”肖繹凡臉上帶著一臉倦意,對唐毅龍說:“唐少,今早看你臉色不錯,是不是今天慕容姐要迴來了?”唐毅龍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說:“我本想著我們的婚期將近,想讓容嫣迴佛山老宅陪我爸媽住一段時日,但無奈她事業心重,堅持要繼續在德遠諮詢上班,前天又出差成都去了,不過今天下午確實要迴來了。”


    肖繹凡心想,唐毅龍明明是想把慕容嫣藏起來,害怕魏成俊糾纏不休,害怕慕容嫣反悔,嘴上卻說得那麽好聽,什麽事業心重。然而肖繹凡還是微笑著奉承了一句未來嫂子:“看來慕容姐真是女強人一個,日後說不定真可以幫助西月族發展起來,還會把初心珠寶集團搞得有聲有色。”


    唐毅龍懶散地看了一眼肖繹凡,陰聲怪氣地諷刺他說:“你小子什麽時候擦鞋的功夫長進了?為什麽不見你把心思放到收購魏氏集團的事情上?”肖繹凡連忙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說:“唐少,我當然有將收購魏氏集團的事放心上,否則怎麽會去香港暗示鍾樹仁認罪。然而我不知道他最終的選擇是否我們希望的那樣,如果他一天不認罪,隻怕魏氏集團重新開盤的事一天也實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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