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泡了一壺上好的茉莉花茶上來,優雅清香,莫妙娜因為懷孕不敢喝茶,堂叔說這是花茶,不用擔心。於是莫妙娜就輕呷了一口。慕容嫣坐在唐毅龍身邊,眉毛彎彎地看著莫妙娜,絲毫沒有羞愧的神色。莫妙娜有點氣惱,大聲問:“慕容嫣,以前我一直覺得你對魏成俊癡情又執著,然而他一有難,你就馬上投到了唐毅龍的懷抱。你的癡情原來竟連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娜娜,你不要在這裏胡說,你不知道慕容姐為保釋魏成俊的事情東奔西跑,受盡了多少白眼。她如果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我們唐少又怎麽會對她如此執著?”肖繹凡怕惹怒唐毅龍,連忙為慕容嫣說好話。慕容嫣也不解釋,隻是向肖繹凡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感激他為自己辯解。


    唐毅龍臉色陰沉了一下,冷不丁對莫妙娜說了一句:“娜娜,我勸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未婚夫——鍾樹仁吧。你知道現在檢察官那邊查到了關於鍾樹仁涉嫌內幕交易的什麽證據嗎?”莫妙娜一臉疑惑地問:“唐毅龍,你別在我麵前賣關子,快說是什麽證據?”


    唐毅龍蹺起二郎腿,一臉不屑地對莫妙娜說:“檢察官查到鍾樹仁賬戶上突然多出來的五百萬元,是薑卿夏一個親戚的香港銀行賬戶轉給他的。然而鍾樹仁收這筆巨款的賬戶是在香港某銀行新開的賬戶,他開戶的時間距離魏氏集團上市不足一個月。如果沒有他本人的簽名和身份證,香港銀行怎麽會給他開戶?然而鍾樹仁卻在法庭上說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給他轉了那麽多錢。”


    莫妙娜聽了唐毅龍分析的一番話,激動得臉色都變了,她不相信鍾樹仁會出賣魏成俊,於是垂眸低聲呢喃:“不會的,木頭不會這樣做的!檢察官肯定弄錯了!”這時,肖繹凡扶住了莫妙娜的肩膀,對她說:“娜娜,唐少說的都是事實,而且李華庭律師給了我那家魏成俊名下的物流公司近三年的財務報表,我是精算師,已經將這些賬來來迴迴算過十幾迴了,那家物流公司的財麵上確實沒有那麽多錢去購買魏氏中國的股票,肯定是薑卿夏不知從哪裏做假賬把一大筆資金通過這家物流公司來進行股票內幕交易,而這家公司的實際管理者是鍾樹仁,這一切他不可能不知情。”


    莫妙娜睜大雙眸,激動地站起身來,她痛苦地看了慕容嫣一眼,又看了一眼肖繹凡,她可以不相信檢察官的證據,卻不可以不相信善良誠實的肖繹凡,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鍾樹仁跟薑卿夏之間的勾當可能也是真的。畢竟薑卿夏曾是鍾樹仁的女神,而且她對鍾樹仁的勾引手段她是見過的。想到這些,莫妙娜臉色都變白了,然後大喊一聲:“我不相信這是真的!”然後她便暈倒在了肖繹凡的懷裏。


    莫妙娜被肖繹凡帶走後,唐毅龍躺在床上托著後腦勺,陷入了沉思中。他想不到肖繹凡居然那麽喜歡莫妙娜,明知道她是鍾樹仁的女人,而且懷上了鍾樹仁的孩子,他還是默默地守護著莫妙娜。可能唐毅龍也是過來人,他覺得如今的肖繹凡就正如當初的他,明明知道慕容嫣是魏成俊的女人,卻依舊不肯放手,一門心思地想著如何拆散他們兩人,然後把慕容嫣搶迴來。


    “阿龍,你在想什麽那麽入神呢?”慕容嫣剛洗完澡出來,頭發上還散發著薰衣草的香味,看著在床上發呆的唐毅龍,疑惑地問。唐毅龍看了一眼頭發半濕半幹的慕容嫣,忽然問了一句:“今天莫妙娜那樣侮辱你,說你水性楊花,你為什麽不向她解釋清楚?”


    “有什麽好解釋的,莫妙娜跟我認識了十幾年,又是我的閨蜜,她本來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才對。然而今天她卻那麽衝動跑來向我興師問罪,而且她現在又懷孕了,難不成真讓我與她置氣不成?”慕容嫣一邊用毛巾吸幹頭發,一邊跟唐毅龍說。


    唐毅龍盯著慕容嫣被水打濕了的臉龐,又問她:“容嫣,你真的不打算再與魏成俊見上一麵解釋清楚?他自從保釋迴來後,天天在你公司樓下等你,還來了我們家別墅好幾次,都讓堂叔給趕走了。”慕容嫣蹙眉反問唐毅龍:“你覺得我應該跟魏成俊怎麽解釋?說你我是重生之驅,我為了避免重複上一世的命運而重新選擇了你,還是說你用陰謀詭計逼我嫁給你?”


    唐毅龍一聽,撇了一下嘴角,有點不高興地說:“怎麽?你現在後悔了?”慕容嫣上前輕撫了一下唐毅龍的眉眼,對他嬌嗔說:“唐少,我在你麵前可是發過誓要嫁給你,為你唐家延續香火的,難道到了如今你還不相信我?”唐毅龍一把將慕容嫣壓在身下,用手將她一縷半濕的秀發別在耳朵後麵,然後低聲在她耳邊說:“我不相信,除非你讓我再親一口!”慕容嫣全身顫抖著,心想這開了葷的男人還真是可怕。


    第二天早上,唐毅龍打電話約了魏成俊在如一西餐廳見麵,他在電話裏說慕容嫣也同意去見他,他想給他們兩人一個機會把話說清楚。於是,魏成俊便早早地來到了如一西餐廳的戶外花園,坐在圓桌前耐心等待著。他心想一會兒慕容嫣來了,他要解釋一下上次在香港他為什麽不肯見她,他還要問清楚是不是唐毅龍抓住了什麽關於魏氏集團上市官司的有利證據,以此威脅她,讓她答應嫁給他的。


    當慕容嫣親密地挽著唐毅龍出現在魏成俊眼前時,他臉色陰沉,眼底的醋意弄得他感到眼眶一陣酸澀。然而他還是咬了一下牙,克製住了自己的怒火,魏成俊向唐毅龍冷冷地說:“唐毅龍,我想單獨跟容嫣聊一會兒。”唐毅龍側臉看了一眼慕容嫣,隻見他的未婚妻輕輕點了一下頭,雖然他心下有萬般不舍,但麵上仍舊表現出一副大方的表情,隻見他搭著陸永洲的左邊肩膀,硬拉著他陪自己進屋聊天去了。


    “成俊,我那天特意跑去香港一趟想見你,你偏不想見我。然而保釋出來後,你卻又上我公司,又上我和阿龍的家來鬧著要見我。那麽我們今天在這裏就把話說清楚吧。”慕容嫣用有點抱怨的口氣,先開口對魏成俊說。然而她說話時,臉上對魏成俊沒有表現出往日的一絲一毫愛慕之情,反而是冷著一張萬年冰山似的臉。


    然而一向處事冷靜,總是擺著一副驕傲模樣的魏成俊卻完全沒有了昔日的氣勢,隻見他從椅子上把慕容嫣粗暴地扶了起來,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厲聲質問她:“容嫣,聽說你要嫁給唐毅龍了,是真的嗎?他是不是拿我和鍾樹仁的官司逼迫你了?”此時,坐在屋內的唐毅龍皺了一下眉頭,從窗外遠遠盯著兩人的身影,拿著咖啡杯的手顫抖了一下,陸永洲看出了唐毅龍的緊張,連忙安慰他說:“唐少,你盡管放心!魏成俊那麽愛容嫣,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慕容嫣麵對完全瘋了一般的魏成俊,用顫抖的聲音說:“沒有!我是自願嫁給阿龍的。成俊,你冷靜一點!”她說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魏成俊緊緊捏住的手臂,魏成俊察覺到了便微微鬆開了一下慕容嫣的手臂。過了一會兒,慕容嫣又用平靜的聲音說:“成俊,我們之間的種種過往都隻是一場夢。以後如果還想做朋友,我求你別這樣!”


    魏成俊冷笑了一聲,對慕容嫣說:“一場夢?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之間已經做了近十年的夢了。為什麽今天你才醒過來?是因為我很快就要一無所有了,我很快就要被抓進去吃牢飯了,對不對?”慕容嫣用力掙開了魏成俊的雙手,然後用眼神示意他坐下。魏成俊深唿吸了一口氣才冷靜下來,坐到了慕容嫣對麵的椅子上。


    慕容嫣連忙從隨身斜挎包裏掏出一個盒子,放到桌麵上,對魏成俊溫聲說:“成俊,這是你送我的那條月色光華男款項鏈和求婚的鑽戒,我今天都還給你。我、你和阿龍三個人之間的一切都是宿命,可能上輩子你的情我已經還過了,這輩子我不願意看見阿龍因為我而變得冷酷無情,我欠他太多了,往後的日子我都會陪著他的。”


    魏成俊拿起盒子剛想打開看一眼,慕容嫣卻按住了他的手背,向他眨了一下眼睛。魏成俊眼神閃爍了一下,連忙把盒子放迴桌子上,然後對慕容嫣說:“既然你都把定情信物什麽的都還給我了,證明我們之間確實結束了。希望唐毅龍真能一輩子對你好,否則我不會放過他的。”


    魏成俊的話音剛落,唐毅龍便出現在了慕容嫣身後,他拉起慕容嫣,將她緊緊摟在懷裏,還故意在魏成俊麵前親了一口她的臉頰,然後對魏成俊說:“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未婚妻下午還要去拍婚紗照,我們就先走了。”慕容嫣也連忙向魏成俊道別,然後就挽著唐毅龍離開了。除了魏成俊,誰也沒有留意到,慕容嫣在離開前偷偷將右手的食指與拇指捏成一個圈放在了她自己後腰的位置。


    當天下午,魏成俊又偷偷迴到了如一西餐廳,他進門後,陸永洲便遞給他一把包廂的鑰匙,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人在左邊的荔枝灣包廂裏,你們五點半前一定要把包廂還迴來,我晚上有客人預訂好了的。”魏成俊拍了一下陸永洲的肩膀,感激地說:“陸師兄,麻煩你了!”陸永洲一臉無奈地說:“誰讓我那小師妹是我和詩茹的大媒人呢?她的忙是我必須幫的。”


    魏成俊一邊用鑰匙打開包廂的門,一邊抬頭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其他人後便飛快地閃身進了包廂。包廂裏隻打開了一盞應急燈,燈光昏暗。魏成俊進門後還沒站穩,一股梔子花香水味傳來,然後一個又軟又糯的身體就撲進了他懷裏,他連忙緊緊摟住了慕容嫣的纖腰,一個綿長的吻讓魏成俊滿臉通紅,心跳加快,好不容易才平靜了唿吸。


    “成俊,想不到你還挺聰明的,我還以為你會賭氣把那個盒子扔了,又或者不肯來見我。”慕容嫣躺在魏成俊懷裏,輕撫了一下他英俊的眉眼說。魏成俊有點得意地說:“我們這麽多年感情了,怎麽會連這點默契都沒有?你膽子也夠大的,竟然敢在唐毅龍麵前演暗渡陳倉這一出戲,難道你就不怕他搶了盒子,看見裏麵的紙條。”


    “什麽紙條?”慕容嫣故意逗魏成俊說。魏成俊在慕容嫣額頭上親了一口說:“不知道誰寫了一張紙條,說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一直追逐白月光來著?”慕容嫣對魏成俊狡黠一笑,又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個吻。然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對魏成俊說:“成俊,今天我對你說的話有一半是真的?不知為何唐毅龍他確實也有一顆赤霞珠?”魏成俊疑惑地問:“怎麽會這麽巧?”於是慕容嫣就把這些天從唐毅龍口中套到的一些事情跟他詳細地說了一遍。


    原來楚江因為愛瑪的病需要一大筆醫藥費,而他不擅經營,初心珠寶集團在他手上連續虧損了近三年,於是他找了在永利投行任高管的唐毅龍,希望永利投行可以收購自己的公司。然而唐毅龍給他出了另一個主意,讓他帶魏成俊去買赤霞珠,又讓他說服魏成俊收購初心珠寶集團。


    然後,唐毅龍又跟楚江一起設計好了,聯合司徒山澗教授,還有西月族的族長卓沙拉娃一起演戲,讓魏成俊知道了赤霞珠的傳說,而且認定赤霞玉石礦是真的存在的,有非常大的投資潛力,因此魏成俊才決定追加一個億的投資。


    然而唐毅龍又計算過,以魏氏中國目前的資金根本沒有辦法追加對初心珠寶項目一個億的投資,因此魏成俊肯定會冒險上市。唐毅龍又利用司徒山澗教授炒高魏氏中國的股票,然後又讓司徒教授當著媒體的麵前,說赤霞礦裏根本沒有玉石,當初是被魏成俊收買了才這樣說的。唐毅龍想讓魏成俊身敗名裂,但他沒有料到鍾樹仁會與薑卿夏一起利用魏成俊名下的物流公司進行魏氏股票的內幕交易操作,連累魏成俊被香港警方起訴。


    慕容嫣並沒有把唐毅龍和她都是重生的事情告訴魏成俊,更是瞞下了她對唐毅龍發過的誓言,她不想魏成俊擔心自己,他如今好不容易保釋出來,還要尋找證據自證清白,還要救鍾樹仁出來。其實她心裏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孤獨終老,因為她騙了唐毅龍。


    “成俊,阿龍他是因為愛我,想得到我才設計了這一切,他從沒有真正想過害你,你不要怪他!”慕容嫣替唐毅龍求情說。魏成俊蹙眉沉思了一下,然後用酸溜溜的口吻對她說:“慕容嫣,看來你的枕邊風還真厲害,唐毅龍竟然什麽都跟你說了。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委身於姓唐的了?”


    慕容嫣看見魏成俊雙眸中充滿了嫉恨,連忙解釋說:“怎麽可能!你之前不是委托國外的一家機構檢驗到赤霞珠裏有讓人產生幻覺的物質嗎?然而那份報告唐毅龍從未見過,因此我那些晚上都是用赤霞珠的幻覺迷惑的唐毅龍,並沒有真的委身於他。赤霞珠的魔力你也是親眼見過的。”


    魏成俊聽了,半信半疑地盯著慕容嫣的雙眸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用淩厲的眼刀逼問她:“慕容嫣,我現在才看清楚了你,你這女人還真是心機深沉!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之前你有用過赤霞珠的幻覺來迷惑我嗎?”慕容嫣連忙摟住魏成俊的脖子,溫聲說:“真的假的,你難道自己沒有感覺嗎?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愛你,一定要用心看,你說對不對?”魏成俊與慕容嫣四目相視了好一會兒。突然,魏成俊把慕容嫣推倒在包廂房的寬大沙發裏,他一邊瘋狂地親吻著慕容嫣,一邊高聲說:“我不相信,我現在就要好好檢查一下我的黑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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