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與陸程光對視了一眼,同樣也決定先一起幫忙去找人再說。


    畢竟多個人就多份力嘛,找到向先生的希望也就大一分。


    至於除了寧晚舟之外,有謀害林績嫌疑的林川、林雲霆兩人,則在林老爺子的示意下不動聲色地被幾個人攔在了會議室內。


    “雲霆少爺,林川先生,還是安心待在這裏吧。”


    比起寧晚舟,他們兩人確實更具備傷害林績的動機。


    究竟是野心勃勃的異胞弟弟,還是虎視眈眈的同宗小叔叔,誰才是對林績下手的真兇?


    林家小叔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那個從外麵找迴來的私生子林川雖然看著溫馴,但那雙眼睛太孤,也不是什麽安分守己的主。


    害死林績,順便毀了林欣和寧家的聯姻,不論是對林川,還是對林雲霆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又或許,其實一直看著楚楚可憐的林欣才是真正的兇手也未可知,為了穩固繼承人的地位,大家族裏的紛爭,各種隱秘齷齪誰又能說得清呢。


    林川麵色一變,而後對著林正仁怯懦地扯了個像哭一樣的笑容,


    “爺爺,不是我,那天隻是恰好路過那個房間好奇進去看看,根本沒有偷什麽儀器啊。我……我哪有那個膽子敢謀害二哥啊。”


    “不管是不是,都先在這裏安分的待著。”林老爺子迴道,壓根沒用正眼瞧他。


    林雲霆則更為直接,一把將擋在他前麵的林川推開,與林老爺子當麵對峙,斜指著夏苒怒道:


    “大伯,你這為了個小偷的一麵之詞,就想把我關在這裏,簡直可笑!我要出去,讓這幾個人滾蛋!”


    林雲霆想把攔著自己的人給推開,奈何那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吃什麽米長大的,根本就推不動。


    林老爺子平靜地抬了抬眼,“雲霆,山上風大,路也不好走,還有豺狼虎豹環伺,萬一受傷了就不好了。你安心留在這裏喝喝茶,吃點水果,這可不叫關著你。人呐,身正就不怕影子斜……你這麽急著要出去,難道謀害我孫子的兇手真是你?”


    被林正仁用話柄子架在了明晃晃的刀尖上,林雲霆陰沉著臉不說話了,眼中卻閃過怨毒之色:死老頭子,這可是你逼我的!


    把會議室的門鎖好,又叫了兩個身形高大的安保守在門口,林老爺子這才一步一步穩健地往外邊走去,狹長的甬道裏,他將手裏的木杖緊了緊:他倒想看看這個姓向的究竟在他林家的地盤上想搞什麽鬼!


    ……


    研究所通往島上的村子隻有靠近海岸的一條路比較平坦,其他路都被月牙山西麵的峭壁所阻斷,除非借助器具攀爬,不然輕易爬不到山的另一側。


    而這唯一的一條路在早晚漲潮時分就會被淹沒,不開船的情況下,每天也隻有固定的時間才能通行。


    從山頂往下眺望能看見鬱鬱蔥蔥的樹木間,棕色房頂的村屋錯落有致。


    這座遠離陸地,被海洋包圍的小島上生活貧瘠,除了村口的一家小超市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商店。


    天一黑,村民們就隻能各迴各家,偶爾有聚在一起打牌聊天的也基本不會超過晚上9點。


    年長的還好,早就習慣了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但島上風華正茂年輕人可熬不住,大部分都為了實現理想或是生計離開了這座小島。


    因此……整座島上,60歲以上的老人占比超過了總居住人口的一半。


    對於醫療水準並不高的小島來說更是雪上加霜。往往村子裏一個老人有了頭疼腦熱,就會連帶著同一片一批人倒下。


    就像是田裏的秸稈一樣,一旦有星點兒火苗頭,那麽整片田都會被燒禿了。


    一開始,林氏本是響應了政府的號召,帶了幾個醫生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支援義診的。


    以提升這邊的醫療質量,不至於造成恐慌。老人家看病也方便些,不需要大老遠坐船去陸上的醫院。


    不過這些生了病的老人一般也不會出海坐船去看病。


    一來,他們出了島人生地不熟的沒有安全感。二來,海上的環境更為惡劣,往往在船上撐不到靠岸人就沒了。他們更希望能無波無瀾在這座生活了一輩子的小島上終老。


    再後來,林氏不知怎的就看上了這塊與世無爭的地,費了幾年的功夫在山上搗鼓了個研究基地。


    其他人都去了月牙山上分片區搜尋,隻有易楠和陸程光跟著劉經理,來到了昨晚給失蹤的向先生安排留宿的村民家裏。


    兩層的小平房,磚石結構,房子周圍圍了一圈低矮的土牆,牆麵上混合著細碎的貝殼,算是村子裏建得比較好的房子了。


    院子裏晾曬了兩張巨大的漁網,還有早上剛捕上來的漁獲,上頭還滴著水珠,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味和鹹濕味。


    屋主坐在院子裏,邊低頭修補著漁網的破損處,邊對易楠他們說道:“這……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去的呀,我們這裏都不鎖門的,他直接推門出去了也沒和我倆吱聲啊。”


    易楠:“真的沒聽見什麽動靜?”


    男人手上動作一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抬起了頭,粗聲粗氣道:


    “先說好,昨晚的住宿錢可退不了啊。把我家二丫趕去和她嫂子住一屋,好不容易給他收拾出了個床鋪。他還嫌這嫌那的,現在幹脆整了個失蹤,是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啊。我和我家娘們住在二樓,晚上燈一關,被子一蒙,誰還有興致管外頭的動靜。”


    男人最後的那句話算是迴答了易楠先前的問題。


    易楠轉過頭掃視了一圈房子一樓的房間,又問:


    “向先生他住的是哪間房?”


    男人往他的右手邊抬了抬下巴,“噥,就一樓東邊第一間,那間窗戶最大,他還不樂意。非鬧著要住二樓我那間房,慣的他咧,哪有主人家給客人讓房的道理,愛住不住。”


    走進那間房間,果然,床上的鋪蓋疊得規規整整,床單上也沒有壓痕,那位向先生想來也不是會幹這種活計的人,應該是根本沒在床上躺下過就離開了。


    屋內的擺設齊整,地板上隻有縱橫成串的腳印,並不淩亂,看來也沒有受到他人的脅迫。


    屋子裏還放著一個棕色的小型旅行包,裏頭是向先生的洗漱用品。


    院牆門口的足跡早已被劉經理和屋主踩踏,辨認不出模樣。


    陸程光則沿著院牆繞了一圈,心裏有了底,對跟在邊上的劉經理說:


    “再帶我們去找一下昨晚看到向先生蹤跡的那位村民。”


    “好,我這就帶你們去,就在村口,靠近海岸,離這裏不遠。”劉經理指著門外通往村口的那條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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