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日,盛世安定的日子裏,那些大臣總要找一些事來凸顯自己的作用。


    這不,又有人進諫,請皇上微服出巡。


    “皇上,江南乃我朝富庶之地,曆來不軌之事常生”。


    “是啊,皇上,先帝早年也多次下江南微服私訪,皇上當效仿先帝”。


    雲疏聽見這些人的話,第一次與他們站在一邊,“皇上可微服出巡江南,看看那些風土人情,也能想想那些往事”。


    眾大臣被雲疏的話弄的找不到邊,但是能聽出雲疏是讚成自己的,一個勁的附和,“是啊,皇上,雲大人言之有理”。


    傅懷淵懶的與他們多言,讓蘇合說了句“退朝”就走了,留下一堂的人麵麵相覷,隻有雲疏,擔心的看著傅懷淵,他好像越來越沒有了年少的雄心壯誌,傅懷淵年少時雖然也沉默寡言,但是雲疏知道,他心懷天下,也心懷一人,與雲棠成婚後更是意氣風發。


    傅懷淵下朝後,已經不抱希望的進入暗室,“如何”?


    皈何也沒有辦法,“貧僧無能”。


    聽到這四個字,傅懷淵也沒有多詫異,這麽多年,日日都來問,早習慣了。


    傅懷淵朝外走去,走到門那,皈何突然說,“皇上迴江南看看吧”,傅懷淵的腳沒有絲毫停留,皈何也不知他聽到沒。


    其實傅懷淵心裏全是雲棠,全然沒聽到皈何的話,但他還是去了。


    次日,傅懷淵派人將皈依送出宮了,將暗室裏雲棠的衣物全收到了宸安宮,還叫來雲疏。


    “阿疏,你準備一下出巡事宜,去江南”。


    雲疏接到傅懷淵傳召的旨意時有些詫異,聽到傅懷淵的話放心了許多,“是,我這就去準備”。


    隻有傅懷淵知道,自己是去告別的。


    皇上要微服出巡這件事在後宮傳開了,以姝妃為首的姝妃黨和以良嬪為首的良嬪黨早已不睦,如今更是爭的不可開交。


    良嬪韓樂菱自進宮就與上官姝對上了,明明就比自己先進宮幾日,怎麽就是一個妃位一個嬪位,見到她還必須行禮。


    “皇上此次出巡本宮會建議皇上多帶上幾位後宮姐妹”,上官姝把玩自己的護甲,說的漫不經心。


    韓樂菱直接“撲哧”一聲笑出來了,“姝妃姐姐好生笑人,莫不是太將自己當迴事了”。


    上官姝看了一眼韓樂菱,傅懷淵納妃後,卻從未召人侍寢,上官姝現下有些心虛,但是一點未表露,“妹妹,姐姐我再不是一迴事,那也是妃位,妹妹莫要逾越了”。


    韓樂菱被這話氣的半死,卻又無從反駁,這是事實。


    傅懷淵定在十日後出巡,這十日裏,後妃是一個接一個的獻殷勤,容貴人的桃花酥酪,蘭嬪的桂花釀,麗常在的銀耳薏米羹,姝妃的鮮花餅……一碗碗吃食往紫宸殿送去,又一次次端迴來,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良嬪送來的綠豆冰飲。


    蘇合應付這些後妃頭都大了,見韓樂菱和婢女端著一碗綠豆冰飲來,頭更大了,這三月的天,哪能喝冰的。


    “良嬪娘娘,皇上正在批奏折,不見任何人”。


    “蘇官人,不能稟報一番嗎”?


    “娘娘莫為難老奴”。


    韓樂菱還想說什麽,被一旁的丫鬟拉了拉衣角,便扭頭走了,蘇合看著韓樂菱的身影,搖搖頭。


    晚膳時分,蘇合被傅懷淵喚進去,傅懷淵見蘇合欲言又止,便隨口問了一句,“有事便說”。


    “迴皇上,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後宮眾位娘娘聽說皇上要出巡,都來問,皇上您看”?


    傅懷淵放下筷子,讓人將菜撤走,拿過一旁的方巾,擦了擦嘴,做完這些,傅懷淵才開口,“她們還是太閑了,蘇叔,你知道的”。


    蘇合此時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讓陛下想到傷心事,“老奴明白”。


    傅懷淵用完晚膳,準備迴宸安宮,出門走到一半又止住腳步,迴頭對蘇合說,“你去將她們傳到儲秀宮,朕有事要說”。


    “是”,蘇合服侍傅懷淵多年,此時傅懷淵說的“她們”,蘇合自是一下就明白了,當即就將人都傳到儲秀宮了。


    那些後妃接到這個旨意時,有的人還在用晚膳,當即放下筷子就開始梳妝,一個賽一個的認真,這些人平日裏見不到,如今傳召,定是說出巡之事,不僅能見到皇上,說不定還能常伴左右。


    一群女子花枝招展,坐在儲秀宮正堂內,儲秀宮是上官姝的宮殿,她自是最開心的,皇上定在她宮裏,定是重視她的,上官姝殊不知,定在儲秀宮,隻是因為儲秀宮離宸安宮最近。


    這群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你沒說皇上為何此時召見我們啊”?


    “這還用說,定是出巡事宜”。


    “良嬪姐姐說的是,許是定了隨行的妃嬪”,容貴人還不忘奉承韓樂菱一番。


    “良嬪如此說,想必是確定皇上能帶上姐姐你啊,若是沒有,那就……”,蘭嬪這話一出,讓姝妃一黨笑作一團。


    “你……”


    “皇上到”,三個字打斷了韓樂菱想說的話。


    那些人屈膝行禮,傅懷淵進來當沒看到似的,傅懷淵與她們沒什麽話可說,直入主題,“朕出巡不帶後妃,你們可明白”?


    傅懷淵都這樣說了,這些人心中的疑問就算再多也不敢說啊,隻能齊聲,“明白”。


    傅懷淵也沒多說什麽,拂袖離開,一屋子濃妝豔抹,屋子裏全是脂粉氣,叫人作嘔。


    傅懷淵離去後也沒記得讓她們起來,有一個人蹲不住了,直接跪倒在地,還是侍女將其扶起了。


    傅懷淵的話讓這些人在他走後還能保持安靜,足見大家的失望,還是上官姝先開口,“既然皇上決定了,眾姐妹就先迴吧”。


    每個人走的時候,都沒有來時的欣喜。


    待眾人散去,上官姝癱坐的榻上,拉著一旁自己乳母的手,“姑姑,皇上是不是還沒忘記那個賤人,為什麽,為什麽,她都死了,還占著皇上”。


    “娘娘,不會的,如今後宮中,您位分最高,登上後位是遲早的事”。


    “我不是要後位”,上官姝的聲音變得尖銳,沒有在眾人麵前的端莊。


    上官姝自小被胡氏照顧,胡氏知道她的所有,自然也知道她心悅傅懷淵多年,沒有雲棠的時候,她就對那個清冷孤傲的男子動了心,後來有了雲棠,她從來沒見過傅懷淵那樣笑著,會寵溺的摸著她的頭,給她買糖葫蘆,再後來雲棠失蹤了,上官姝那日在自己祠堂裏跪了一日,也求了一日,她希望雲棠不要迴來,她的願望好像靈了,雲棠五年都沒有迴來,但是傅懷淵也沒有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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