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剛剛做了個噩夢。


    他夢到不僅家族有關於秩序的大業被星穹列車的無名客給攪局了,自己還被某個身份不明的男人用難以理解的方式正麵擊敗。


    尊嚴和意誌一同被打碎什麽的,還真是有夠不講道理的力量啊。


    但是這一定是夢。


    因為星期日很肯定自己絕對不會屈辱的,像那個夢裏一樣無可奈何的,穿上屬於女性的衣裝,帶著無法容忍的……


    “哥哥,醒了嗎?”


    “趕緊起來收拾一下吧,我們要快點去大劇院,今天還有你的劇場呢。”


    是知更鳥(羅賓)的聲音。


    全宇宙最溫柔最美麗最可愛最重要的妹妹醬現在正在敲著他的房間門。


    放在往日星期日應該會興高采烈的收拾大半天,用最得體的樣子出現在她的麵前,這樣才能不負兄長的優雅和威嚴。


    可是現在,他隻想去死。


    為什麽?


    因為那個比噩夢還要可怕的場景居然就發生在這個他所經曆的現實,並且將要一直延續下去!


    “女裝,出道做偶像,歌劇院當紅女星……嗬嗬嗬……哈哈哈。”


    星期日麵色慘白的看著床邊衣帽架上掛著的華麗長裙,綴有羽毛的禮帽,還有一條寶石項鏈,我的神主啊,那裏甚至還有一雙高跟鞋。


    完了,全完了。


    “哥哥?”


    門外的知更鳥通過讀取心音感受到他的異常情緒,推開房間門走了進來。


    “哥哥還在因為起床氣而糾結嗎?”


    “明明已經是這麽大的成年人了,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喜歡撒嬌呢~”


    她坐在床沿,靠他很近。


    星期日能夠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還有女孩自身那種溫柔的氣息,這些味道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這個他最熟悉的人。


    “不用擔心,我隻是還有一點…不習慣。”


    他盡可能平複心情,露出一個含蓄的微笑。


    “哥哥是不喜歡歌劇表演嗎,明明上次還在舞台上表現得那麽好…不會吧?”


    她望著他的眼睛,以他不可能拒絕的語氣:


    “哥哥……是不願意陪我一起去大劇院表演嗎?”


    在這種眼神的注視中,星期日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迴答,他隻能靜靜的用自己的眼睛看著麵前這個摯愛血親,無奈而寵溺。


    “怎麽會呢。”


    “對於你,我永遠都不會拒絕。”


    因為他這句直白的表達,少女剛剛還有些陰霾的俏臉上又布滿了快樂的紅暈。


    “其實我一開始也有些不安呢,畢竟哥哥打扮成女孩子陪我一起上台表演什麽的,簡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像哥哥這種有天賦的人,如果沒有向觀眾們展示自己的機會未免太過可惜了。”


    她望著他,像是在看一朵玫瑰。


    “從哥哥決定要為了家族為了匹諾康尼而付出一切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很久沒有這麽接近的交談和相處了。”


    知更鳥頓了一下,神色裏浮現出壓抑許久的感情,還有讓星期日都覺得驚訝的熱烈:


    “雖然……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哥哥你會願意接受這個荒唐的提議,但我仍對讓你能夠陪伴我的一切而心懷感激。”


    “……”


    她的臉紅的有些奇怪,像是要克服許多緊張和尷尬似的,漲得可難受。


    良久,她才張開嘴巴說道:


    “哥哥……最喜歡你了。”


    “?!”


    被突如其來的喜悅刺入了心髒,他的思維都因此瞬間發生了宕機,隻能在耳邊反複播放她剛剛說出的句子……腦子裏都是。


    星期日的心理抵抗在這一句話語裏卸去了所有的防備,逐漸淪為了最溫柔的嗔怪:


    “好狡猾啊,真是個壞孩子……”


    他起身,把自己最珍愛的人抱在懷裏,感受著她的唿吸和心跳,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值得他去付出感情的事物了。


    “嘿嘿,偶爾籠子裏的知更鳥也會因為被冷落產生小情緒哦,哥哥~”


    懂得怎麽抓住妹控哥哥弱點的知更鳥甜甜的笑著,依靠在他肩膀上,享受著和許多年前一樣兄妹二人那親密無間的氛圍。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慌亂的站起來。


    “離劇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哥哥,我來幫你化妝,快點!不然我們就來不及啦!”


    星期日看著麵前慌慌張張的女孩笑了,他穿上那件長裙,把那條項鏈遞給她,坐在梳妝台前乖巧的擺出姿勢:


    “那就麻煩你啦~?”


    到底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的禁欲係貴公子,一顰一笑都有著超凡脫俗的氣質。


    這不,他隨手就反用了不亞於頂尖偶像的魅惑力,小小的報複了剛剛惡作劇的自家妹妹。


    ……


    瓦爾特的崩潰是沒有聲音的。


    有的人說,人生一世不會有什麽事可以大於生死,這話說的沒毛病,因為當年在量子之海給凱文老祖送人頭被他追著砍時瓦爾特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生死麵前無大事。


    但總有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當那瓶液體從發間滴落,瓦爾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精神,自己的作為人類的尊嚴都在一同發出哀嚎。


    四肢百骸的乏力和寒意,伴隨著骨肉抽離的麻癢和鈍痛,這是什麽情況?


    什麽時候身上穿的這件襯衫變得這麽寬大了?


    不,不對!


    這件衣服並不具有自我形變的能力,真相是他的身體正在扭曲,壓縮,變成更加虛弱的,幼態的,嬌小的奇妙模樣。


    這種變化既讓他感到恐懼,又讓他感到悲哀。


    何等惡劣的趣味啊,簡直是黑色幽默!瓦爾特不敢睜開眼睛,他怕自己睜開眼睛就會看到讓他失去勇氣的可怕景象。


    “如何,對你的新樣子滿意嗎?不喜歡的話我還能用點小手段給你來點微調。”


    王凱文湊到老楊的身後,相當有折磨天賦的向他輕聲低語道。


    “不,不要!你不要過來啊!”


    Σ(?д?|||)??


    然而這驚恐的話語等說出口後卻因為尖細軟糯的聲線而變得越來越像撒嬌。


    嗯,事實就是這麽殘酷。


    高大成熟的瓦爾特已經不複存在,原地隻有因為不明原因而變化的棕發少女……好吧,這麽小一隻應該算是蘿莉。


    粉雕玉琢的軟嫩小臉因為委屈嘟起來,短手短腳的蘿莉身材被按住頭就打不到麵前王凱文的身體,披在身上的衣服過於寬大,更加襯托得她小巧可愛。


    喂喂喂,別光顧著看啊,說詞,說詞啊!這個問題很嚴重好不好!


    但無論是精神崩潰的怒吼還是驚懼的自言自語都因為瓦爾特現在身體結構的特殊性而變了味,隻有一隻軟萌蘿莉奶聲奶氣的反抗,終究無力迴天。


    良久,王凱文看著哭累了,眼睛紅紅的蘿莉楊直接坐在地上,用委屈巴巴的表情看著他。


    “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嘛……”


    (?_?)


    王凱文搖了搖頭:


    “我之前給過你機會,甚至就在剛剛我還說了要放了你讓你盡快離開,是你自己非要做無謂的掙紮,我也是正當防衛罷了。”


    “哪有這種方式的正當防衛啊…欺負人……”


    迴想起剛剛這個壞家夥近似於挑釁的言論,瓦爾特一下子覺得自己更加委屈了,他怎麽願意相信有那張主教臉的人會那麽友善呢,說不定這還是出於戲弄的目的要折辱他?


    “想開一點唄,起碼現在…地球上的小喬伊斯有兩個關心他的媽媽了?”


    秉持著氣死人不償命,開口必有典的出色思維邏輯,王凱文直接乘勝追擊,一言封死瓦爾特的退路和希望。


    “我…我這個樣子怎麽迴去啊…嗚嗚嗚……”


    〒▽〒


    果不其然,聽著這句話,蘿莉又難以遏止的哭起來,想起故鄉的特斯拉和兒子他真的是……


    “好了,不逗你了。”


    “這個藥劑的藥效隻是暫時的,我隻想讓你在匹諾康尼稍微安靜一點,別到處亂竄。”


    “等迴了列車我就給你解藥,現在我打個通訊讓加拉赫過來接你,乖乖待在這不要亂跑。”


    王凱文笑了有一段時間,也沒有了繼續的興趣,摸了摸瓦爾特現在柔順的頭發,對著這隻眼淚汪汪的蘿莉說道。


    “真…真的?”


    “不許騙我哦……”


    大概是因為身體狀態反向影響到了人格,瓦爾特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容易說服(忽悠)。


    “那個,能不能不要告訴星……”


    一想到馬上可能見到列車組的孩子們,老楊就不由自主渾身難受,他隻能希望麵前的這個大壞蛋能稍微有些人道主義關懷。


    這種樣子要是被認識的人看見了,恐怕可靠的開拓者大前輩就再也當不了了吧?


    如果在這種時候被心懷不軌的壞人要挾,可能連反抗都無法做到了吧?


    看著麵前的蘿莉怯生生的拉住自己的衣角,王凱文也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個藥劑的原理是用〈豐饒〉幹涉生物的身體,引導其向著幼態異性個體臨時轉化。


    可是看這樣,老楊怕不是連自我認知都出現了問題,他現在已經完全變成蘿莉了,連思維方式都開始變得越來越幼稚。


    想到這,他臉上出現了溫柔的笑容。


    “親愛的瓦爾特先生,你也不想星和小三月他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吧?”


    “你也不想……以後都永遠保持這個樣子吧?”


    “要,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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