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如何才能讓你相信我,我該如何使你忽略我,我該如何說服你……”


    “忘掉我。”


    ……


    王凱文遞給黑塔一杯冰鎮的經典蘇樂達,雖然不知道碳酸飲料對於人偶的健康有沒有影響,但這不妨礙他入鄉隨俗,孝敬一下這位長輩。


    “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母親。”


    黑塔沒好氣的接過那瓶汽水,用指尖輕輕一挑,彈飛瓶蓋。


    她這具身體畢竟不是有機體,經過長途跋涉後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那一天……”


    “梅最後的時候,要對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麽?”


    他望著黑塔貝雷帽上佩戴著的頭花,這麽問道,話語輕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久別重逢,才見麵就問這種問題,哪怕是我也會覺得很難辦呢。”


    (??v_v??:)


    人偶少女毫無形象的灌下一大口汽水,聽著氣泡在口腔裏炸裂的聲音,似乎不是很滿意。


    “可我等的有些急,她這麽長時間的渺無音訊使我有些心焦。”


    王凱文淺淺的笑著,在右手掌中顯現出那顆灰色的晶體展示給她看——這是名為“理解與複現”的奇物,理之律者的核心,Ω1存在過的證明。


    “你是個壞孩子。”


    黑塔看著他,思索了片刻,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她閉上了眼睛,在心裏唿喚著那位合作對象的名字。


    “她說得對,你是個壞孩子~”


    睜開眼睛的時候,黑塔身上的氣質忽然一變,這具人偶軀體在紫紅色光華的籠罩下顯得既魅惑又危險,並且擁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風度。


    “嘿嘿,看見媽媽這麽驚訝?”


    “不打算來我懷裏撒嬌嗎?”


    王凱文的瞳孔略微放大的一些,這就有些讓他覺得意外了啊,黑塔的願望實現了。


    “母親?”


    這稱唿並沒有什麽問題,對於這世間生存的一切蟲群來說,她就是母親或者父親。


    塔伊茲育羅斯。


    附身在黑塔身上的那個意識是塔伊茲育羅斯,當然,更多情況下祂被人們稱作〈繁育星神〉或者“蟲皇”。


    “嗯哼,這麽久不見,有沒有想媽媽啊~”


    塔伊茲育羅斯輕車熟路的湊到了他的麵前,然後用母親的胸懷包容住了他。


    王凱文臉很痛,被硌著慌。


    塔伊茲育羅斯一下子也愣住了,隨後尷尬的笑了笑,換作伸出手去摸他的頭。


    嗯,這裏黑塔背大鍋,誰讓她從來都不在人偶身上添加緩衝部件的,連軟著陸都不支持。


    更紮心的是,實話實說,哪怕是塔伊茲育羅斯的蟲皇本體其懷抱都是柔軟的,他當時躺在裏麵也沒覺得有什麽不適。


    “總感覺你們在思考非常失禮的事情。”


    意識空間裏的黑塔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又恢複了潛水窺屏的狀態。


    額,沒什麽,這種事情不能強求。


    據說黑塔的本體還是非常值得欣賞的,我們對於現在的意外持保留意見。


    ( ???)


    “所以您怎麽從長眠裏醒來了?”


    半強製的被迫枕在人偶的大腿上,王凱文抬著頭仰視著她的臉問道。


    “我來看你還需要理由嗎?”


    塔伊茲育羅斯溫柔的笑著,蔥蔥玉指輕輕的撫過他的臉頰,得益於她意誌的浸染,黑塔這具冷淡係的人偶身體似乎都顯得有些嫵媚。


    “那天梅她走的時候對你說:不要去追究她的失蹤,專心去對付即將蘇醒的〈秩序〉。”


    “她說,她給你找到了合適的幫手。”


    塔伊茲育羅斯在他眼前用力量構築出梅的虛影,描摹著她臨別前的最後一幕:


    “黃泉,他就拜托你了。”


    穿著黃泉衣服的梅對著天空斬出了最後一刀,這一刀劃破了夢境的屏障,令砂金得以圓夢。


    可是,黃泉並不在場。


    在場的人隻有扮作黃泉模樣的花火。


    花火信誓旦旦的向梅保證,自己會完成她的“臨終關懷”,並且會以自滅者的方式了結匹諾康尼蔓延不斷的陰影。


    可是,愚者千慮終有一失。


    等到梅徹底耗盡肉體的生命時,花火才驚愕的發現自己身上沾染的虛無居然洗不掉了,這些黯色的粉末宛若跗骨之蟻侵蝕著她的力量,讓她的存在都開始斑駁陸離。


    好在自她身後升起了鮮紅的旋渦,又一個嶄新出廠的花火用左輪手槍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永別了,親愛的我自己。”


    槍聲響起的時候梅的算計就落空了,花火死了,但也沒死,她逃離了現場,這一舉動令儀式缺失了最關鍵的祭品。


    隻不過是殺死一個自己罷了,對於家大業大的花火導演來說不算什麽事情。


    一隻蝴蝶扇動翅膀,海岸線的另一邊掀起颶風和狂瀾,這一點點意外使得真正的黃泉小姐在夢境裏的白日夢酒店裏迷路到天亮。


    原本在梅的計劃裏,最後一刻陪伴王凱文,為他護道掠陣的人應該是黃泉,憑借無堅不摧的虛無他們將完成她準備好的一切事務。


    可是現在……


    “收到,小灰毛已抵達指定位置,nb正式開始,攝像組準備!”


    抱著佩佩的花大導演早早來到了匹諾康尼大劇院,不是為了別的,她單純就是來看樂子。


    如果沒有算錯時間,前麵不管是魔法少女米莎還是舞娘砂金,甚至於王妃星期日……花火都用著憶庭的卷軸刻錄現場直播。


    黑曆史製造者名不虛傳。


    (?ˉ??ˉ??)


    後排坐著的星和流螢傻乎乎的嚼著爆米花,等待著帷幕第四次拉起,她們倆過來也是為了看樂子的,順便解救老楊。


    老楊失蹤也有一會兒了,打他通訊也不接。


    列車組的大家在夢境裏挨家挨戶的找他,結果卻一無所獲。


    他們不知道的是,花火默默的把自己撿來的終端設定為“消息免打擾”。


    這下子梅的計劃又少了一環。


    你永遠可以相信佩佩的辦事效率,毛茸茸的小家夥趁人不注意,從花火的懷裏一躍而下,邁開小短腿就衝進了大劇院的通風管道裏。


    她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在昏暗的通風管道裏依舊閃閃發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再快一點,Ω1還需要她,王凱文還需要她,她必須幫那位陌生的大姐姐把這個信物“親爪”交到他的手上!


    花火也懶得去圍追堵截,就饒有興致的打開一個監控攝像頭,看這隻毛茸茸的小動物於大劇院的天花板上怎麽演繹“驚險時速”和“速度與激情”。


    躺在塔伊茲育羅斯腿上睡午覺的王凱文感到有一滴水落在了他臉上,揉了揉眼睛他開始懷疑為什麽自己突然就睡著了。


    等等,天花板在漏水?


    夢境世界也有豆腐渣工程啦?


    某個從天而降的金屬物品正中他的鼻尖,帶來一種清晰而敏銳的痛覺。


    王凱文抬起頭把那個東西拿到眼前看,然後發現那居然隻是個普通的移動硬盤。


    不是,這東西有啥用啊?


    匹諾康尼是夢境世界又不是虛擬信息世界,難不成…你讓他把這東西連到星期日的辦公室電腦裏,挾搜索記錄以令家族?


    半信半疑的,王凱文從儲物空間裏拿出自己的終端,然後接上轉接器把那個u盤塞了進去。


    “嗨,想我了嗎?”


    哦,是愛莉希雅(侵蝕之律者)。


    穩啦,這下子穩啦,哪怕是太一老人家從墳墓裏爬出來也得給疊上幾層“支配”。


    問就是崩壞神力,小子!現在的愛莉希雅是什麽強度王凱文都有些看不懂。


    侵蝕律者,鏡花水月!


    最佳搭配!


    先天一炁,言出法隨,虛構史學家!


    據野史記載:鍾表匠先生靠出賣自己的色相,出道成為少女偶像賺取啟動資金,在公司的魔爪下協助超級經紀人哈努努一同解放了彼時還是星際監獄的匹諾康尼。


    據真實可靠的野史記載,秩序星神太一的眼珠子其實是祂的暗器,曾在寰宇蝗災裏靠著這種技術為祂的信徒擊退了來襲的真蟄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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