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純粹的能量驚訝的發現了外來者,它們這第一時間就發起激烈的暴動,試圖用這種方式協助空間完成自我淨化。


    可惜,這個闖入此間的“病毒”過於堅固了,祂的甲殼屏蔽了所有來自陌生能量的衝擊,並開始用自己的特性感染周圍的環境。


    ……


    祂都快要忘記上一次清醒是什麽時候,從到達這裏以後時間的刻度就已經沒有了參照物。


    隻有這些如螢火一般半空閃爍漂浮的,有著強大還原性的能量粉末在撕扯祂的軀體,表達此間對於外來者的排斥。


    祂的名字?


    那不重要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可以尊稱祂為【繁育】,當然〈Ω1〉也行。


    這尊不完全的神,一個可悲的早產兒,祂還沒有完全接管自己的權柄就來到這裏成為另一尊神明的活體攝像機,這就是祂現在進行的任務。


    “收到。”


    “第三次檢錄報告,運算單元工作正常……”


    在屏障的另一端,【智識】為祂做著記錄,並且不斷把自身的力量通過“王座”輸送給祂,維持祂現在強大但脆弱的生命。


    〈設問一,命途能是否本質上仍是虛數能經過未知反應形成的反應物?〉


    〈設問二,虛數空間是否和命途狹間一樣具有相對獨立性,能夠獨立與本征世界成長?〉


    〈設問三,【繁育】在虛數空間是否有可生存性,能否利用純淨虛數能完成命途解放?〉


    〈設問四,虛數空間能否聯通不同世界,成為跨越世界屏障的道路?〉


    這一台名為〈繁育星神〉的星體計算機不會過載,因為忠誠的蟲群永不過熱。


    但是【智識】的星神博識尊快超頻了……


    這是用蟲子搭的星體計算機。


    帥不?(?ˉ??ˉ??)


    拿博識尊祂老人家半條命換的。


    博識尊毫無保留的把【智識】交給這群沒有意識的蟲子們,因為現在它們都是“Ω1”,都是那個與祂訂立契約的那位狂人。


    博識尊對於格式塔意識再熟悉不過了。


    作為“智械”中的一員,博識尊亦曾見證支配萬千文明的無機體帝皇。對於這種整合,祂並不覺得這有任何不妥,反而肯定這是個創舉。


    那位〈繁育星神〉隻要專心開拓新世界就好,這裏有祂照顧——經過精妙的計算,哪怕是現在宇宙即刻死去,博識尊仍然能夠在極限中救下祂。


    可祂低估了【繁育】的耗能。


    Ω1終究不是開創命途的塔伊茲育羅斯,哪怕他真的借助統合蟲群登臨神位,他對於【繁育】的曲解仍然存在。


    這份壓力由博識尊承擔。


    祂現在既要維護蟲群服務器,又要在虛數空間給【繁育】指路,還要忙著保持Ω1的生命體征……


    恨不能三頭六臂,就差一個拆成三個了。


    【智識】不僅運轉了超過原本雙倍的算力,還要麵麵俱到的安排,博識尊承認祂現在有點後悔。


    可是,這都是必要的犧牲。


    為了獲取第一手的資料,今天偉大的博識尊也在過勞死的邊緣徘徊。


    不要小看我們之間的羈絆啊!


    這就是【智識】和【繁育】攜手並進的決意啊啊啊啊啊!(突發惡疾)


    ——————


    “黑塔,你要做什麽?”


    阮·梅攔住了一具從實驗室匆匆走出的人偶,望著她手上拿著的東西詢問道。


    “阮·梅,我想明白了。”


    黑塔的俏臉上露出了病態的笑容。


    “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條件,Ω1的誕生其實是有我參與的,他理所當然也是我黑塔的所有物。”


    “而我黑塔,從來,從來,從來不會讓別人奪走我想要的東西……”


    這個人偶少女的笑容非常“甜美”,暴虐的命途能都快把周圍的地板給凍裂了。


    阮·梅沒有見過黑塔這麽癲狂的樣子。


    “不要試圖阻攔我,阮·梅。”


    “除非你真的想與我為敵……”


    黑塔已經想象到接下來將要麵臨的爭執。


    “不,我打算加入你。”


    她沉默著,用那種沒有高光的眼神看著麵前這個曾經的合作者。


    “眼下裏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你莫非是打算用欺瞞的手段製止我……”


    怒不可遏的黑塔被阮·梅打斷了發言:


    “Ω1他應該還沒有死。”


    黑塔的表情僵硬了一秒,然後她嘲諷的笑著:


    “你已經拋棄了他一次,難不成還有第二,第三次嗎,非要他完成遭到三度背叛的成就?”


    今天的黑塔不知道為什麽格外的煩躁,這些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仿佛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失去了某個重要的人。


    黑塔現在隻想大鬧一場。


    “不必用這麽低劣的話術激怒我,我現在說的情況是否屬實你比我清楚。”


    阮·梅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諷刺並沒有什麽明顯的感受,她隻是繞過黑塔走到那裏。


    當她從書架上拿出一張印有爪印的明信片,身上便隨即浮現出淩冽的寒氣。


    “真是沒想到,他的信息素在最後還是對我起效果了——他不僅是扭曲了我的認知,還成功讓我成為了一個麵目可憎的人。”


    “我可不覺得他變成這樣……沒有我的責任。”


    阮·梅幾天前就意識到自己身上發展的異樣。


    當〈魅惑〉解除的時候,她開始迴歸自我。


    Ω1正是利用她們心中殘存的母性,製作了一篇別致的訣別書。


    他並非試圖讓阮·梅和黑塔更加在意他,相反,他的目的是徹底抹去她們心目中的自己。


    畢竟隻要她們足夠偏執,就不會在乎他錯漏百出的借口,不用再追憶他支離破碎的存在,不必擔心他的生死。


    為了完成計劃中與黑塔二人〈無痛切割〉的準備,他用信息素編織了一個指令:


    〈阮·梅將在條件合理時尊重他的自滅性選擇,並幹擾黑塔使其無法追蹤。〉


    “真是一個讓人放心不下的壞孩子,那麽即使是我把他切斷四肢,剝離大腦,裝進培養皿裏當做擺件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或者是直接製作成生物意識裝備,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就這樣成為媽媽的好孩子~”


    對於〈辜負〉了自己的孩子,阮·梅現在有的是“溫柔的”奇思妙想和“和諧的”主觀能動性,隻差一個水平相當的協助者。


    這不是黑塔嘛,這麽多天沒見怎麽又拉了。


    (?_? )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是重啟了實驗室的電源,從各個角落裏翻找出含有Ω1生物信息的樣本。


    她們堅信,【智識】會指引這條線索生長到他的麵前,把那個因為貪玩夜不歸宿的壞孩子帶迴來


    ——畢竟把不乖的孩子從危險的地方帶迴家,這也是作為母親的義務之一呢。


    之後的教育也要……


    “總之,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


    伊甸將地上灑落的金色樹葉一片片用掃把掃起,然後堆砌成整潔的小山峰。


    擦了一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珠,她的目光投向遠方天際線處升起來的金色烈陽。


    那是那個孩子最後變成的東西。


    蟲群吞沒了他,但是在其剛剛還蜂擁而上的區域,憑空生起無比璀璨的光暈。


    伊甸知道最初的那種熟悉感來自於何物,這位貓先生在台下的表現和當年那個白毛木頭如出一轍,甚至於那碎玉牌都能與他共鳴。


    可是她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那個人,於是一如既往的作為旁觀者靜靜觀察和等待。


    酒紅色的發梢往上飄飛,這風是黃金庭園迎來新客人的象征,因為黑洞裏不該有風聲。


    貓咪會叼東西迴家作為戰利品,那麽星神級別的超宇宙級貓貓蟲大鬧虛數空間會發生什麽也就可以預知了,祂撈了個啥?


    Ω1在理智喪失前從虛數空間裏帶迴的,那是自天穹掉落的火紅倩影。


    她遍體鱗傷,火紅的發梢因為生命的褪去而枯槁,盔甲因為高溫熱解,破碎的殘片與血肉擰合,身上有的是密密麻麻的由於能量侵蝕造成的條紋狀傷口……


    這位女士的雙目緊閉著,手裏還握有半把破碎的火焰大劍。


    〈設問四,虛數空間能否聯通不同世界,成為跨越世界屏障的道路?〉


    〈取得初步成效〉


    〈第一次實驗圓滿成功,攜帶一虛數空間的生物成功穿透世界屏障抵達此處。〉


    〈不排除研究院幹擾的可能,不排除通過世界屏障可能導致的副作用。〉


    〈不能排除……〉


    (?_?)


    伊甸眼疾手快。


    雖然是歌者,但伊甸作為舞蹈大師的技術出來沒有退步,說時遲那時快,剛剛好在女子高空摔落與地麵接觸前救下了她。


    她的狀態很不好。


    不僅收到未知能量的侵蝕,而且這位的生命力也要燃盡了,是找到〈豐饒〉才能治好的那種,另外她的身體裏似乎有負數的意識。


    伊甸寧願懷疑這是一具久遠的年代久遠的活體木乃伊,也不願相信這是一具普通人的屍體。


    她的常識告訴她隻要再磨蹭下去,這個好不容易救下來的生命就會很快死去。


    伊甸看清了她的本質,這是一名偷渡客,一名異世界的外來者。


    你的名字是什麽?


    伊甸翻動著她身上的殘骸企圖找到這具墓主人幹屍的〈商品信息〉,功夫不負有心,她在尚且完好的領口找到了一枚名牌。


    “無量塔……”


    真是少見的名字。


    另一邊,博識尊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貴為星神的他被人用極其不【智識】的方式愚弄了——你這星體計算機不正宗啊,怎麽全都是礦卡啊!你賠我電費,賠我這麽久的辛苦錢!


    眾所周知,紅溫約等於超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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