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嗣調查了江婉來港島後的身份,也知道江歌和江婉相依為命。


    但是見到之後,還是不免心中有些感歎。


    世界還真是個巨大的舞台。三千年前的人物竟然還能齊聚一堂。


    他當然認識江歌。


    三千年前的她和現在的模樣相差無幾。


    一個一言不合就會反咬主人一口的白眼狼。


    三千年前的大商朝的第一位女將軍,也是幾百年來甚至幾千年來唯一造反的女將軍。


    因為商王幾次分功不均,行賞有差,江歌就帶人造反,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說起來,倒是和自己一個品行。


    隻是,江歌腦子不夠用,女子之身便罷,還淨會使些匹夫之勇,無有大智。


    三千年前是這樣,現在看似乎也沒變多少。


    “我是來要人的。”遲嗣並不知道簪子已經被拿走,他來接李小婉迴去。


    “當然沒問題,阿強,去把李小姐請出來。”江歌笑著拍了拍手。


    本以為要多費一些口舌,不成想江歌答應地非常爽快,倒讓遲嗣有些詫異,記憶中的江歌絕不是個這麽好說話的人,其心胸小的可怕。


    果不其然,被拖出來的渾身是傷的李小婉,說明了一切。


    “遲嗣,救救我。”


    “遲嗣,救救我,我好痛啊……”


    李小婉連滾帶爬地來到了遲嗣的腳邊,想要獲得遲嗣的垂憐,隻是……


    望著遲嗣漆黑冰冷的深眸,她僵住了動作。


    似乎劇情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把握了…


    “簪子呢?”遲嗣已經看出了不對,他對著江歌冷冷地問道。


    江歌狡黠一笑,“當然是物歸原主。”


    遲嗣的表情更冷。


    這個江歌,還真是無論前世今生,都無比的討厭啊。


    隻是那簪子既然已經迴到了江婉的身邊,他也不好再要,隻能想辦法與江婉快些見麵。


    隋玉還沒來,遲嗣就匆匆地走了,表情看起來更是無比的嚇人。


    至於李小婉…


    她的確被遲嗣帶了迴去,隻不過不是迴到那棟豪華靚麗的別墅,而是被人像是押送犯人一樣關進了一處陰冷潮濕的地牢之中。


    “你到底是誰?”遲嗣冰冷的聲音在地牢中響起,迴音悠蕩,襯得他更加嚇人。


    因為隋玉和江婉的事情,他的心情一直不怎麽好,現在李小婉又把簪子弄丟了,他的心情更是一下子降低到了冰點。


    李小婉搖著頭,滿臉的驚恐。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快麵臨出局的危機。


    隋玉是徹底黑到了骨頭縫,非常危險。


    遲嗣也相差無幾,甚至這種活躍在灰色地帶的人,更加的危險。


    李小婉深知,自己今夜若是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她很有可能立刻就會出局。


    “我,我就是李小婉啊——”


    “遲嗣,可以你不喜歡我,但不能侮辱我!”


    “那個簪子是你送給我的,我被迫弄丟,難道你要為了一個簪子,殺了我麽?”


    “原來在夢裏和我結過無數次婚的人就是這樣一個人渣!”


    她努力表現出如平時一樣的傲氣。


    隻是遲嗣也不是好糊弄的。


    他有些疲憊地坐到了一旁對方皮沙發上,抽起了煙。很快,助理取來了一份報告。


    “我的人調查到,你們的盜墓團夥去到江婉所在的主墓室時候,是全部進去的,但他們出來後都忘記了一切。”


    “他們知道自己進入了主墓室,並帶出了無數的珍寶,可就是不知道自己在主墓室看到了什麽。”


    “隻有你,隻有你看到了,你和我描述過,說主墓室的很多東西讓你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沒錯吧?”


    遲嗣不緊不慢的說著,他已經基本確定了李小婉和江婉的轉世沒什麽關係。


    在他看到江婉照片的第一刻,他在心中就已經有了判斷。


    眼前的女人,說不定已經知道他和江婉的事情,之所以來到自己的身邊,也是別有所圖。


    遲嗣非常討厭這種被算計的感覺。


    李小婉沒想到,遲嗣竟然早就懷疑自己,還查到了當初的那群盜墓賊身上。


    當時江婉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她先行一步,為了掩蓋江婉存在的事情,她特意踩在了盜墓賊團夥進入江婉主墓室的時候進入到了這具身體。


    隻有在那個時刻,係統為了將任務者傳送到任務世界,保險起見會有短暫的超額能量可以給任務者使用,雖說隻能做些小事情,但消除這些普通人的記憶完全夠用了。


    她為的就是能掩蓋江婉存在的事實,偽裝成江婉的轉世,這樣的話,即便江婉以複活的名義來到這個世界,她也能繼續和江婉爭個高低。


    隻是,她真的沒想到,遲嗣會查到這個地方上!


    這個男人是不是太多疑了一些!?


    李小婉的表情已經破功,而她表情的變化正向遲嗣說明了一切。


    這其中,必定有李小婉的布局。


    “你到底是誰?”他再次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如果李小婉不開口,他不介意幫人開口。


    李小婉絕望地搖著腦袋,她此刻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掉進了江婉設計的陷阱中。


    她低估了小世界原著居民的存在,更低估了反派的智慧。


    這些高級位麵的大boss,又有神之子靈魂碎片的加持,怎麽可能是那種隨意就能糊弄過去的傻白甜位麵?!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遲嗣,是你主動讓我留在這兒的,是你讓我留在港島陪你,你始亂終棄就罷了,可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把我關在這個可怕的地方!”


    遲嗣隻是深深地注視著李小婉,深黑的眸子像是要將人吸進去,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什麽時候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我們再談這些事情。”


    說著,他就揚長而去。


    李小婉現在的嘴裏挖不出什麽。


    他要等。


    等到李小婉的心理防線被擊潰,到時候,自己就能毫不費力的弄清楚一切。


    現在,他要去注意一下江婉的動向。


    ……


    “怎麽樣,看到這個簪子,有沒有想起什麽?”隋玉坐在江婉的身旁,滿臉的關切。


    在這一刻,他肯定了自己的身份。


    因為就在看到簪子的第一眼,他的心中,同樣湧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覺。


    江婉小心撫摸著手中的白玉簪,心中莫名的珍視,她輕聲道:“這一定是我的東西。”


    語氣帶著篤定。


    簪身有被修複過的痕跡,看來之前有過斷裂。不過修補師傅的技藝非常高超,修補之後看不到半點色差,隻有在細細端詳之後才能看到中間有條細細的縫。


    看來,遲嗣對這根白玉簪也是格外的珍視啊。


    想到遲嗣一直對自己前世妻子的遺物如此珍視,隋玉心裏帶著一股淡淡的酸意。


    很快,他又想到了李小婉。


    遲嗣在這個故事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身份呢?


    他為什麽會對江婉的遺物和江婉這麽傷心,身邊甚至還跟了一個和江婉一模一樣的人…


    隋玉知道,遲嗣和江婉一樣,身上同樣藏著巨大的秘密。


    “是你的就好,你丟失的東西,現在終於找迴來了。”隋玉淡淡笑道。


    江婉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感激,隻是,很快又充滿了愧疚。


    “可是我還是想不起來,我隻記得我很喜歡這根簪子,是占疆侯前世送給我的禮物,其餘的,我還是什麽都不知道。”


    她以為自己找到了這根簪子,就能想起什麽,可是結果,卻讓她很是失望。


    她依舊什麽都不知道。


    一股愧對隋玉的付出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慢慢想,我們的時間還很長。”隋玉並不覺得為江婉找簪子浪費時間,他輕聲安慰。


    修長白皙的手指拿過了江婉手中的簪子,他細細端詳起來,“不過,或許我們真的是前世的夫妻,我在看到這個簪子之後,也是莫名的心悸。”


    說著,眸光流轉,他看向了自己身旁麵頰微紅的江婉。


    “是這樣麽?”江婉並沒有反駁,而是覺得無比的奇幻。


    低沉的燈光,曖昧的言語,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一下子升溫,甚至有了不受控製的趨勢。


    隋玉情不自禁地摟住了江婉的肩膀將人送到了自己的懷中,江婉也沒有反抗,隻是呆呆地被人摟住。


    她覺得…隋玉說得很有道理,其實她一直有這種猜測…


    隻是…


    “可你是下一世的你,你難道依舊…”依舊愛她麽?


    江婉覺得這是自己的奢望。


    三千年後複活,再遇到前世本就是難得的事情,她還敢奢望隋玉能再一次愛上自己麽?


    清澈見底的貓眼總是帶著淡淡的嚴肅和正經,讓人看了忍不住發發笑,隋玉也是,他嘴角弧度變大,連那雙幽藍色的眼睛都染上了燦爛的笑意 ,“看來前世的情緣已經讓我們的靈魂生出了羈絆麽?”


    “再次見到你,我還是會無法避免的心動。”


    他似乎已經認定了自己就是占疆侯的轉世,在江婉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


    隻是很可惜,這一世的他依舊是個可憐的短命鬼。


    而江婉,則是很有可能獲得了永生。


    還有什麽比這還要殘忍地事情麽?


    故而,他不敢吻向江婉的嘴唇,徹底表明自己的心意,隻敢在江婉的額頭,輕輕留下自己的痕跡。


    江婉的臉已經紅成了桃子,她怔怔地看著眼前金發碧眼的俊美男人,看著那蒼白的臉龐上溫潤的笑意,心跳不自覺加速起來。


    她默默捏緊了隋玉的衣角,仰望著隋玉蒼白的麵龐,“這一世,你會能陪伴我久一些麽?”


    她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為早逝的占疆侯殉情而死。


    如果這一世的隋玉依舊早逝,她思考著自己的去留,大概也是隨著隋玉死去吧。


    畢竟在她的思想裏,夫死婦何存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


    可她還是想讓隋玉能陪自己久一些,她靈魂深處的一些感覺告訴她,前世的自己對丈夫的死去非常的不舍和痛苦。


    這倒不是商朝的主觀思想,在那個上古時代,哪裏有什麽扭曲過分的封建禮教。


    隻是江婉這類人,習慣了將自己的靈魂與感情,寄托在自己所愛的人身上,愛人死去之後,自己的存在,也似乎沒有了意義。


    隋玉猜到了江婉的想法,他眉頭微皺,“如果我死了,你也要死去麽?”


    江婉懵懵的、帶著肯定的眼神讓隋玉有點惱怒和無奈。


    他們現在還沒有確定,彼此就是前世的夫妻。


    他們現在隻是處於對線索猜測以及一些說不出的羈絆,彼此相互心動罷了。


    這才到哪一步,江婉就能有這樣的想法!?


    萬一他們的猜測錯誤呢?萬一那所謂的羈絆隻是因為這些問題曖昧模糊所導致的錯覺?甚至再可惡一些,萬一自己是個騙子呢?


    江婉就要為此,不明不白搭進去自己的性命麽?


    這種人的情況放在現代有一個學名,就是“自我意識缺失”,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不,不可以。”


    “你好不容易獲得了新生,你應該好好活下去。”


    隋玉早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醫生也說他最多還有五年可活。而這五年中保守估計,自己能保持意識清醒,活動自如的時間隻占五分之三。


    也就是說,他最多還能折騰三年。


    他嚴肅地糾正了江婉的思想問題。


    江婉看著隋玉,卻莫名怔愣起來,隨後開始出神。


    記憶中,那個男人似乎也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不…


    那個男人的語氣還要更加嚴厲,好像把自己說得都哭了,眼淚不自覺地落下,江婉的記憶再次迴到了古代。


    自己坐在病榻前,看著那個崢嶸一生的占疆侯躺在病榻上滿臉虛弱,也說出了殉情的話語,然後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便掙紮著要起來, 把她訓了好一頓。


    之後的日子,她總能聽到男人告誡自己要好好珍惜生命,讓自己珍惜這一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享受。


    可她什麽也聽不下去。


    姐姐已經死去,丈夫即將離世,她獨自一人存活於世,又有什麽意義呢?


    姐姐…


    她還有個姐姐麽?


    她的姐姐是誰?叫什麽名字?


    江歌的名字,逐漸浮現在了江婉的腦海中,心中那股無法抑製的悲傷情緒徹底爆發。


    “江婉?”隋玉看著江婉出神的模樣,忍不住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隻是下一秒,江婉便主動將他摟住,摟得非常緊,隨後大聲痛哭,“不,不,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讓我陪你一起逝去,讓我陪你一起走吧,夫君…”


    “求你,求你帶我一起走,讓我為你殉情吧…”


    她的哭聲那樣的悲傷,似乎是在對著病榻上的占疆侯乞求,亦或者是對著被自己抱著的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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