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迎著李世民堅毅果決的眼神, 尉遲敬德終究沒有說出反駁的話,


    而他一默認,朝堂諸公更無人反對,


    岑文思等眾人基本接受他提議,微微一笑,繼續建議:“隻是如今張德不在朝堂任職,其出山,最好還由楚國公出馬勸說。”


    李世民立刻接話:“敬德可與聖旨一道過去逍遙王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務必使張德感受朕和諸公的誠意。”


    君臣二人配合默契,層層施壓,尉遲敬德感受到巨大壓力,


    雖然心裏很想推脫,但差一個合理借口竟無法出言反對,


    最後實在受不住滿朝重臣的注視,才頹然領命:


    “臣遵旨。”


    如此,高句麗方的行軍總管定為張德。


    至於薛延陀,突厥方向的入侵叛軍,加一起都不多,程咬金自請領軍討伐,


    獲得包括李世民在內,所有小勢力團體的一致通過。


    他得以率領三千左領軍騎兵出塞。


    兩位大將軍受命出太極殿,徑往城外尋找各自軍隊。


    李靖再次來到左武衛大營,被耽誤一個時辰,依然信心不改,簡單鼓舞將士士氣,開拔西征。


    程咬金比李靖更簡單,拿出他的標誌性三板斧,高台揮舞一陣,立刻使得左領軍士氣大漲


    “兒郎們,咱們快去快迴,滅了突厥、薛延陀兩部忘恩負義的王八羔子。”


    “大將軍威武!”


    軍心所向,軍心可用,程咬金明白離京檢校蔣王府的這幾年,兄弟們並沒有忘記他。


    兩人先成軍,先出發,


    李世民李淵,房玄齡,岑文本等人在宮中等待張德反應,李承乾調動小六,等候第一手資料。


    這將是皇家第一次半強迫張家辦事,結果會如何,眾人既期待又擔憂。


    尉遲敬德出了朱雀門,渾身一頓,終於迴過味來,


    “陛下這是在攤牌,看張家是選擇抗命還是接受轄製。”


    想通此節,麵色愈發凝重,無心迴家休整,直接驅車前往逍遙王府。


    不久到達張府,通報後直入客廳,與張德會麵。


    說明情況,尉遲敬德等候迴應。


    張德神色嚴肅:“將軍,前幾日我已經與你說過不想從軍,不知陛下今日為何又突然提起?”


    “是岑文本突然諫議,不料朝臣皆認可。”


    尉遲敬德顧及李世民在張德心中留下壞印象,沒有把早朝詳情說明白,


    可張德如今見識提升不少,大致能猜到尉遲敬德已經幫他說過好話,卻沒發揮作用。


    “這樣啊,我能不能不去?”


    這倒不是他畏戰,主要不想參與朝廷紛爭而影響張元明的仙緣,


    其實幫大唐反擊外敵也沒什麽,且涼州一行已經殺死伏允,算出過力,


    隻不過他沒主動提及,朝廷不知道罷了。


    尉遲敬德為難支吾:“恐怕不行,這次重臣意見出奇一致,似乎你不答應,逍遙王封號的正當性就要遭受質疑。”


    張德冷笑:“太上皇和陛下欽封的爵位,其他人說三道四,張家可不懼。”


    “那你的意思是不接聖旨?”


    尉遲敬德臉上全為擔憂,違抗皇命的罪名隻怕張家承擔不起。


    聽到這裏,客廳外的張元明不再遮掩,大笑入內:


    “尉遲叔叔,你怎麽不一到逍遙王府直接宣讀聖旨?”


    張德見兒子出來,立刻收迴到嘴的話,靜觀其變。


    尉遲敬德沒有料到張元明會出現,解釋:“陛下尊重逍遙王。”


    張元明嗬嗬一笑:“朝廷有李靖,侯君集,李道宗,程咬金,秦瓊,還有尉遲叔叔等,可謂將星雲集,


    哪輪到我爹出馬,尉遲叔叔迴去不妨言及張德經驗不足,怕耽誤軍事,請陛下另擇高明。”


    直接拒絕的意思昭然,張德和尉遲敬德齊齊一震,


    後者此時完全確認張元明沒把李世民放在眼裏,


    “賢侄可想好了?”


    “想好了,叔叔迴去複命吧。”


    張元明未理會欲言又止的張德,明確表示不接受李世民的逼迫。


    尉遲敬德手足無措,望向張德,心中尚存一絲僥幸。


    可張德對張元明的意見萬分重視,迎著尉遲敬德懇切目光,點頭複述:“元明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年事已高,不堪軍伍生涯了。”


    還是編了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給朝廷留了麵子台階。


    但在尉遲敬德的眼裏,張德這句話簡直打臉,


    暗道:“你現在的年輕模樣,可一點和年事已高不沾邊。”


    不過很快意識到張德比張元明委婉,這個理由勉強也算讓李世民有個轉圜。


    給了雙方不撕破臉的空間。


    尉遲敬德點點頭:“好的,我會稟明陛下的,告辭。”


    說完也不拖泥帶水,直出王府,進宮麵聖,不久被召見在立正殿,


    卻有李淵,李世民,盧生,和好久不見的岐輝,等他多時,


    李世民其實從李承乾密探小六處提前得知張元明的迴答,


    佯作不知,問道:“張德答應了,何時出發?”


    尉遲敬德一臉為難解釋:“逍遙王擔憂父親張德的年齡身體不堪朝廷重任,乞求陛下體諒,另擇良將。”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齊齊一驚,不敢相信張元明敢違逆皇命。


    李世民真的聽到拒絕之語,心中卷起滔天巨浪,殺意大起。


    不過,很快意識到張元明身懷超凡實力,暫時不能治罪,偽裝笑道:


    “理解理解,你替朕送一些禮品看望一下張德。”


    看向岐輝:“逍遙王不去高句麗,道長你看?”


    岐輝從張元明拒絕李世民的驚訝中迴神,起身一禮:“陛下先見之明,臣願賭服輸。”


    李世民哈哈大笑:“還是國師公忠體國,朕心甚慰。”


    尉遲敬德哪裏聽不出李世民話語中潛藏的憤怒,如不是顧及張元明超凡手段,恐怕早就派兵查抄逍遙王府。


    視線迴到逍遙王府,張元明父子看著尉遲敬德遠去,


    “爹,兒子這麽做,你不會怪我莽撞吧?”


    “爹知道皇家早不安好心,你忍耐已久,隻是高陽公主,李治……”


    張德此時還惦記著兩家口頭婚約,


    張元明嗬嗬一笑:“爹別擔心,李世民也沒有說懲罰我們,


    信不信我們這樣拒絕他,朝廷反而暫時更不敢處置我們。”


    “哦,何以見得?”


    張元明手撫小金剛葫蘆,立刻生出麵對千軍萬馬的自信,神采飛揚道:“因為未知才最可怕。”


    張元明一直沒有在李世民麵前展露過實力,而以二丫,孫思邈,血菩提等側麵證明他的不凡,


    李世民心思靈敏,多番查證證據,合理推測下,隻把張元明的具體實力提升到極高之處。,


    或許沒有降世仙人的能力,但估計和風雲第一部中的步驚雲也不會差多少。


    而步驚雲即使隻有第一部實力,也不是無魔大唐的禁軍可敵。


    張德還有擔心:“萬一呢,皇帝不信邪選擇撕破臉,咱張家要造反嗎?”


    張元明哈哈大笑:“造反就造反,我不介意提前讓李治登基。”


    “哦,二明以為最後繼承皇位的是晉王?”


    呃,無意間透露原本曆史,


    張元明也就不再遮掩:“嗯,我認為晉王氣運隆厚,又得鶯鶯看重,當繼承唐皇之位。”


    此話霸氣,可謂一語定乾坤,


    張德一下被震撼無以複加,眼前的親生兒子終於成長為真正言出法隨的仙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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