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涼州,三日不封刀!”


    慕容順發出最高可汗令,燕軍士卒明白其意,頓時大為興奮,


    尤其衝鋒敢死營士卒,被巨大誘惑壓下恐懼,攻打更加賣力。


    此消彼長,燕軍這邊氣勢如虹,李大亮方頓感防守壓力倍增。


    “該死的吐穀渾不知受了什麽刺激,這樣拚命,以前不是打一會就走的嗎!”


    心中雖然緊張,但麵上不會顯露,更鼓勵將士嚴防死守,


    “吐穀渾為將者無智,朝令夕改,去而複返,完全不顧士卒疲累之軀,


    我們隻要挺住兩天,以逸待勞,燕軍自退。”


    守軍受此有理有據的激勵,軍心一穩,頓時戰鬥力大漲。


    戰鬥持續從午時至酉時,燕軍一波又一波攻來,似乎不知疲倦。


    而涼州城的城牆上,烽火熊熊燃燒,傳信兵的警報聲隔一段時間響徹一次雲霄。


    昭示著吐穀渾的軍隊如洶湧的潮水般又一次向涼州城發起了猛攻。


    城牆上的唐守軍們拚命抵抗,箭雨如蝗射下,幸好對麵投石車不多,迎來零星的發射的巨石,殺傷較小,


    吐穀渾主力為敢死營士兵,展開悍不畏死的攻城。城牆下,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城牆,土地,護城河。


    雙方的士卒都奮不顧身,無所不用其極,刀光劍影交錯,殺聲震天。


    每一種攻擊手段都伴隨著慘叫和鮮血,戰場上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到戌時,天色完全黑下來,吐穀渾沒有攻下城牆,才不甘暫退。


    涼州城上的唐軍們見此,心中一鬆,差點站立不穩,


    李大亮沒有嗬斥自己人,


    將士們人數劣勢,現在以堅韌不拔的意誌堅守著城池,他們用身體擋住了敵人的進攻,保衛著自己的家園。


    今天這場防守異常慘烈,吐穀渾固然付出了巨大傷亡,可唐軍損失也不小。


    李大亮的親衛隊長,也在一個時辰前,殺退一波猛攻的時候被箭矢射中身亡。


    其他兵丁損失更難以計數。


    傷亡雖大,吐穀渾的第一波迴馬槍進攻,唐軍算成功擋下。


    視線拉遠,來到高句麗邊境,


    高建武為首,傅采林等一幹高句麗將領齊聚中軍臨時大營,


    “吐穀渾已經發起對涼州進攻,我們必需全力配合進軍,拿迴屬於我們的道州。”


    高建武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其下六七名大將紛紛激動不已,


    “榮留王威武,高句麗萬歲!”


    “榮留王威武,高句麗萬歲!”


    見到將心可用,高建武堅定入侵唐國之心,立刻下旨大軍開撥,


    戰爭於此刻正式發動,


    因為高句麗軍兵出意外,唐軍防守不及,一路上小村莊,小縣城被迅速攻陷,竟有摧枯拉朽之勢。


    直打到營州城,才止住步伐。


    營州大都督張儉一邊防守等待反擊時機,一邊向長安急報軍情。


    與此同時,突厥邊境,薛延陀邊境,土播地區發生類似一幕。


    唐國在一天受到五方勢力一起進攻,竟有舉世皆敵的危機局勢。


    長安太極殿,涼州軍報再次緊急傳入,


    李世民端坐在龍椅上,眉頭微皺,查看完李大亮奏報,眼神中透露出絲絲憂慮。


    他看著下方的房玄齡、李靖和長孫無忌等重臣,開口說道:


    “諸位愛卿,吐穀渾去而複返再攻打涼州,意圖大有可疑,吾等今日必須商量出一個應對之策。”


    房玄齡輕撚胡須,沉思片刻後說道:


    “陛下,涼州局勢詭異,應當先派探子查探清楚伏允真實意圖。不然我方非常的被動。”


    李靖點點頭,接著說:“此外,我們還需加強其他地方邊境的防守力量,以防高句麗等國落井下石。”


    他這個判斷無來由,卻讓人心頭一跳,


    長孫無忌搖頭:“陛下,右仆射這個看法過於駭人聽聞,臣認為不太可能,但可先派遣一支精銳部隊密接關注幾方動靜。


    尉遲敬德出列:“目前所有情報顯示吐穀渾為最大威脅,正好左武衛軍遣散府兵不久,召迴也不費事。


    臣請陛下立刻重啟討伐吐穀渾。”


    李世民一一注目殿內肱骨大臣,見到的是一致決心,當即準奏下旨:“諸臣聽令,


    著尚書右仆射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


    兵部尚書侯君集,刑部尚書李道宗,岷州都督李道彥,


    利州刺史高甑生為四道行軍總管,兵馬再出長安,給敵軍以重創。”


    “臣等遵旨。”


    重臣達成一致意見,定國策方針。


    凡大事無過兩國戰爭,今日早朝既有國戰議定,小事無論,可立時結束,


    李靖當先退出,去往軍營接見中層將領,安排發兵事宜。


    第二日,基本就緒,卻在臨行前得到李世民聖旨召迴。


    “藥師一語成讖,高句麗,突厥餘孽,契丹竟同時入侵大唐了。”


    房玄齡等人早知,卻也被李世民這話再次一駭。


    李靖怡然不懼:“吐穀渾,高句麗確乃大賊,突厥,契丹疥癬小患,不足為慮。


    陛下請派一千武衛軍,旦夕可滅之。”


    李世民聞言神色稍緩:“朕與藥師可謂英雄所見略同,然則,誰人去討伐高句麗合適?”


    岑文本記起李恪的期待,上奏:“臣以為逍遙王足可勝任。”


    尉遲敬德勃然色變:“岑中書把軍國大事當兒戲乎?張元明醫術封王,哪有領軍能力。”


    岑文本不慌不忙,環視朝堂:“逍遙王自己不行,他爹張德可以。”


    顯然他做過一些調查,並非隨意放矢。


    “張德不行,隻跟過我幾年,當個親衛綽綽有餘,但行軍打仗也沒有經驗。”


    尉遲敬德以為隻要說明張德的真實水平,李世民肯定不會答應,


    但他沒有想到岑文本此次諫議不僅受李恪的指示,還有李世民本人的聖意。


    “張德跟隨敬德多年,隻需學會一半,抵擋高句麗綽綽有餘。”


    李世民這一發言,滿堂皆驚。


    侯君集第一時間想明白皇帝這是在逼迫張元明動用超凡手段。


    第二個反應過來的是尉遲敬德,看向李世民眼裏閃現一抹複雜,


    一個是準備效忠一生,絕不會背叛的主君,一個是多年可以交托性命的兄弟,


    簡直讓他忠義兩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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