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太極殿,大朝會,


    尚書左仆射房玄齡,右仆射李靖,司空長孫無忌,工部尚書段綸,新任的禮部尚書王珪,侍中魏征,兵部尚書侯君集,還有中書侍郎岑文本,群臣齊聚。


    李世民首拋對張德一家封賞議題:“今日早朝,諸位愛卿議一議對張德的封賞吧。”


    魏征出列:“曲轅犁經過試驗,確實增加耕作效率,與國家有大利,臣請陛下封爵之賞。”


    此言一出,群臣表情各不相同,


    李靖平視前方,仿佛沒有聽到,前線打仗百戰百勝的他,一到朝會便仿佛不會說話。


    房玄齡聞言先觀察李世民,見他眉眼舒展,從容淡定,顯然有所打算,當即低頭不發一言。


    長孫無忌看向段綸,張德可關聯到他,微微一笑也不作表態。


    段綸果然忍不住,出列啟奏:“張德兒子張元明發明曲轅犁,女兒張元音發明活字印刷,一門雙傑,當大賞。”


    李世民微微點頭:“確實,張家子女的表現彰顯大唐福運深厚,蘊養出此等心思靈巧之人。若換做前朝氣運衰落,天下反賊四起,哪有曲轅犁、活字印刷術現世之機。”


    中書侍郎岑文本早通過王德知悉李世民對張家看法,立刻出列:


    “此等祥瑞之兆,全賴聖天子、天可汗在位,所謂國有明君,萬民齊思報國,至於民無餘賢,臣為陛下賀!”


    如此馬屁,無人敢反駁,群臣當即齊齊讚頌:“吾皇福德綿長無盡,大唐千秋共輝,臣等為大唐,為陛下賀!”


    魏征嘴一咧頗為不滿,但群情激動,不好反駁,隻能不情不願地跟著唱讚歌,


    等眾人情緒穩定下來,繼續奏請:“以張家曲轅犁之功,臣以為封一個開國縣男不為過。”


    戶部尚書王珪出列:“明年全國若明顯增加糧食產量,一個開國縣子都是封賞輕了。”


    李靖,侯君集等武將出身的官員不由看向王珪,眼裏有些不服,同樣的封爵,他們武將卻要拿命去換。


    長孫無忌雖然知道曲轅犁今後必然惠及萬民,但目前確實尚未發生,賞賜太過也不行:“封賞一個開國縣男,再加遙領食邑一百戶,應適恰當。”


    段綸覺得不足:“張家兩大發明,全部有大利,開國縣男怕是不夠。”


    王珪再次聽到活字印刷術,終於想起倚翠閣文會上王道輝和那個說書少年,


    暗歎一聲巧合,決定祝他一把:“曲轅犁,臣不做建議。但活字印刷術文教之功,確影響大唐千秋萬代,諸位臣工現在評價或許言之過早。”


    李世民望向王珪:“王愛卿覺得封賞何等爵位合適?”


    “活字印刷術為一位女子發明,如何封賞曆朝曆代沒有先例可依,臣建議不如先封一個誥命,待今後確認影響,再行加封。”


    房玄齡認可:“王尚書所言有理,女子封爵未有先例,先封一品誥命不失為一個折中辦法。”


    李世民拍板:“便依左仆射,封張元音一品誥命,賞銀千兩,賜絹百匹。”


    “皇上聖明,臣替張德謝過陛下厚賞。。”


    尉遲敬德出列。


    李世民笑道:“張德能在敬德麾下效力,確是他三生有幸,那一事不煩二主,去王家村宣旨的任務也交給你吧。”


    “臣願往。”尉遲敬德受邀參加張元音的婚禮,此行順便的很。


    “活字印刷術封賞定下,曲轅犁的開國縣男爵位給張德還是張元明,諸位愛卿有何高解?”


    其心意是給與張德,不然何故要問。


    尉遲敬德再次開口:“臣建議給張德,張元明年紀尚小,驟然高位,恐怕不利於今後成長。”


    王珪讚同:“確實,族弟白鹿書院早年也有一些天才學子,七八歲便通讀四書,但過幾年大了卻也了了,未見過人之處。


    張元明天資聰明,未來不可限量,最好不要拔苗助長。”


    若他知道傷仲永的典故,直接可以三個字概括剛才的奏報。


    李世民大為讚同:“確實如此,那就封賞張德吧。”


    魏征重重一腳踩到地磚上,引起一陣悶響,吸引滿朝文武注意,


    厲聲駁斥:“陛下萬萬不可,賞罰分明不僅要功勞與封賞一致,而且封賞的對象也不能有偏移,


    明明是張元明發明的曲轅犁,爵位怎麽能轉到其父身上呢。”


    李世民頓感尷尬,房玄齡,李靖,長孫無忌齊齊看向魏征,


    魏征竟要把直言敢諫的人設進行到底了!


    尉遲敬德解釋:“張元明能發明曲轅犁,全在張德多年辛勞耕作,以身作則,不然一個少年哪有這種天機靈感。”


    眾臣大為讚同:“確實如此,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又言有其父才有其子,曲轅犁乃張德多年勞作經驗的總結,理當封賞張德。”


    魏征氣急:“簡直一派胡言,張德再多耕作,也發明不出曲轅犁,


    隻有聰明靈慧之人,感受天地變化之理,才能出此大造化之功。”


    李世民不由心中一動,大造化嘛,張家確實不凡,不僅子女智慧超凡,那張元明的未婚妻王芷晴似乎也天生神力,力能扛鼎。


    似乎張家能匯聚氣運一般。


    “玄成不用糾結,張元明早有留言,封賞全部轉交父親張德, 其人目前雲遊四海,已經不在王家村。


    朕即使想要封賞他,暫時也找不到人。”


    魏征聞言一滯,不甘退迴班列。


    如此,張家封賞確定,李世民正式下旨,


    朝會再議其他國家大事,群臣散朝,最後李世民留下尉遲敬德,段綸。


    “朕欲微服私訪王家村,參加屯田郎的婚禮,你們隨我一起。”


    尉遲敬德,段綸大驚,當即出言反對,但李世民一再堅持,終不敢違逆聖意,隻能答應下來。


    ……


    裴青璿迴到家找不到父親,先進閨房,對鏡梳妝,發現自己眉目含春,不由輕碎一口,


    咬牙暗恨張元明的撩撥,但迴憶不久前的輕薄,又似乎沒有多少恨意,


    不自覺走到窗口,望向醉仙樓方向,隱隱期待明日醉仙樓再見那冤家一麵。


    丫環小蘭進來打斷她沉思:“小姐,老爺迴府了。”


    “嗯,帶我去見爹。


    裴青璿最後再鏡子中觀察自己一眼,確定沒有異樣,


    想起閻莊,決定這次解決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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