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明明吃得路都快走不了了,迴房間就擼了一把,蔣丞洗完澡居然又覺得餓了。 “這個苗頭不對啊,”蔣丞摸著肚子,站在顧飛跟前兒,“這是要長胖了?” “本來就應該長胖啊,”顧飛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又摸了摸他的腿,“你真的……瘦了好多。” “還行吧,我自己沒什麽感覺。”蔣丞說。 顧飛沒說話,摟過他,把臉貼在他肚子上。 “怎麽了?”蔣丞問。 “有點兒……心疼。”顧飛說。 “有點兒?”蔣丞說。 “很心疼。”顧飛說。 “晚了。”蔣丞說。 “哎,”顧飛埋在他肚子上用力蹭了兩下,“我是怕說很心疼太肉麻了。” “我不怕麻,”蔣丞說,“我現在缺花椒。” “丞哥,”顧飛悶著聲音,“我真的很心疼,我就……一想起你就覺得心疼,特別是……這些都是因為我,我就特別忍不了。” “沒事兒,”蔣丞摸了摸他的頭,“不用覺得內疚,我是一個,特別記仇,的人,你這些事兒,我會記一輩子的。” “嗯,”顧飛笑了笑,“記一輩子吧,求你了。” 晚上蔣丞沒迴宿舍,宿舍的人也沒有發消息來問過,估計是趙柯幫他圓上了,他打算明天迴去了請趙柯去吃烤肉。 “要換台嗎?”顧飛在旁邊拿著遙控器問了一句。 “隨便,反正也沒看。”蔣丞說。 電視就是個背景音,無論放在哪個台,演的是什麽,都無所謂。 他們以前在出租屋貓著的時候,也總是這樣開著電視,然後聊天兒。 現在……他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聊天,也許是太久沒有聊天兒,也許是現在心裏的感觸太多,總之就是一直這麽沉默著。 也挺好的。 蔣丞並沒有什麽想說的,他就想這麽待著,愣著,旁邊有這個人,伸手能摸到,轉頭能看到,閉上眼睛能聞到,就挺好的。 有些細小的痕跡,是需要時間來慢慢修複的。 “二淼最近表現怎麽樣?”蔣丞問。 “還行,上次去做腦磁的時候鬧了脾氣,不肯進去檢查,還被別的病人嫌棄了,”顧飛笑了笑,“別的都還挺好。” “慢慢來吧,以前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現在是有方向了,隻要堅持,就會有進步。”蔣丞說。 “嗯,”顧飛翻身摟住他,“丞哥。” “嗯?”蔣丞偏過頭。 “我以前總覺得你很天真,特別天真,我特別喜歡,”顧飛在他下巴上輕輕勾著,“我覺得我熟得太厲害了,我長這麽大都沒天真過。” “是啊,”蔣丞說,“我就是一個天真的小可愛。” 顧飛笑了半天,然後清了清嗓子才繼續說:“其實你這樣的天真,不是幼稚。” “是麽,”蔣丞想了想,“我也覺得自己挺成熟的。” 顧飛笑了笑沒再說話。 蔣丞的這份天真,是因為他內心的堅強,輕易不會被打倒,才會一直天真。 這樣的天真,顧飛覺得自己真的沒有。 他沒有去假設過如果蔣丞跟他有同樣的經曆會怎麽樣,他隻知道最後是蔣丞的這種強大倔強的天真讓他驚醒。 而他最終想要去邁開步子,卻比他自己想的要簡單得多,純粹得多。 因為這樣的蔣丞,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了。 他記不清自己有沒有這樣害怕過了,因為感覺要失去而害怕。 也許有過,他怕失去那些得不到的期待和夢想。 但這是第一次,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排解那種失去帶來的痛苦和焦灼,他害怕失去蔣丞,害怕失去和蔣丞在一起時才開始看到的那些美好。 他收了收胳膊,把蔣丞摟緊。 他們之間,迴不到最初的那種樣子,但他還有時間,他可以用另一種姿態跟蔣丞開始新的生活。 跟最初不同的,但卻又還是一樣的生活。 這一夜蔣丞沒睡著,他覺得自己挺踏實的,應該睡得挺沉的才對,但是判斷失誤了。 天亮了他就得送顧飛去車站,他一直認為自己已經適應了這種分開的生活,但隻有當顧飛真實地在他身邊時,他才會發現自己大概永遠適應不了。 “幾點的車啊?”天快亮的時候他問了一句。 “拒絕迴答了,”顧飛在他背後,鼻尖頂著他的背悶著聲音,“你這起碼問了第八次了。” “有那麽多次嗎?”蔣丞想了想,“看來我沒話找話說的水平有待提高啊。” “你跟我沒話說了嗎?”顧飛還是悶著聲音。 “不怎麽有,”蔣丞說,“我一想起來這人去年跟我說算了吧,我就想讓你上廁所裏跪著去。” “我錯了。”顧飛貼緊他。 “說了八百遍了,”蔣丞說,“以後我想想給你上點兒什麽刑吧,比說管用。” “好。”顧飛點頭。 “對了,”蔣丞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翻了個身跟他麵對麵地躺著,“我明天迴學校以後給你發個書單。” “嗯,什麽書單?”顧飛問。 “齊齊的女朋友在師大中文係,”蔣丞說,“我問她要了課表和平時老師推薦的書什麽的,你不說你們學校不正規麽,你看看她的那些書吧?” “好。”顧飛點點頭。 “有時間的話,”蔣丞又補了一句,“我把英語資料也給你一份,你這學期把四級過了吧?” “有時間,”顧飛笑笑,“真的。” “我就覺得這專業反正已經在學了,就別浪費時間,該學的就都看看。”蔣丞說。 “好的,”顧飛看著他,“你這種時候特別……可愛。” “我也覺得。”蔣丞說。 “齊齊是誰?”顧飛問,“姓齊嗎?” “張齊齊,”蔣丞說,“睡趙柯對床的。” “趙柯,魯實,”顧飛說,“怎麽到他那兒就叫齊齊了啊。” 蔣丞看著他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樂了,翻上躺平了衝著天花板一通笑。 “笑什麽。”顧飛說。 “不是,”蔣丞還是笑著,“你是不是沒什麽吃醋的經驗啊?吃得這麽嚴肅,好像我該了你八百塊不還一樣。” “有麽?”顧飛愣了愣,“吃醋還有什麽模式嗎?” “你這大概是顧飛模式吧,”蔣丞笑著說,“吃得這麽生硬。” “我還……沒吃完呢。”顧飛說。 “那你接著吃,我聽聽。”蔣丞看著他。 “你們學校那個表白牆,”顧飛說,“你平時會看嗎?” 蔣丞沒繃住又樂了。 “嚴肅點兒行嗎?”顧飛歎了口氣,“我這兒吃醋呢。” “不太看,怎麽了?”蔣丞邊樂邊問。 “那些人,是就在表白牆上喊一嗓子就完了,”顧飛說,“還是會真的找到你表白啊?” “啊,”蔣丞揉了揉臉,換了個嚴肅的表情轉臉看著他,“有找到我的啊,手寫的情書我也收到過,麵對麵表白也有過……” “有男……的嗎?”顧飛問。 蔣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真信啊?” “信,”顧飛看著他,“你真的很好。” “逗你的,沒有,”蔣丞說,“我平時就教室食堂宿舍圖書館,就這節奏誰都知道我沒空接受表白啊,真沒人找過我,喊個樂吧。” “哦。”顧飛聲音裏透著一絲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蔣丞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丞哥,”顧飛說,“你以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哪句?”蔣丞問。 “如果你說算了,讓我不要就那麽來去自如走掉,多纏一會兒,這話……”顧飛說,“還算數嗎?” “算數。”蔣丞說。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有話說還是放下麵吧,平時放下麵總有人看不到,今天放上麵,還是好多人都看不到…… 請小金魚們都看一下哈。 這是個小說,有些小金魚會有代入感,也挺正常的,但是牽扯到現實校園就不太好了啊,跑去別人學校的表白牆上刷丞哥真的很不合適,這是非常尷尬並且沒禮貌的事,請大家克製⊙▽⊙。 金魚乖,不ky。第136章 蔣丞覺得出門不帶行李挺好的, 因為沒有東西可收拾, 也就不會在這個過程中提前感受到分別的氣氛。 顧飛去前台要了個袋子,把燒瓶裝好放進了包裏, 就沒什麽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