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就是血管群,根本不可能在避開所有血管的情況下進行切除。手術成功率太低了!”


    劉康國徹底退居二線,代替他主持重大手術會議的,是一名姓方的醫生,也是劉康國此前極為推崇的知名良醫。


    進步速度快到驚訝了所有人的溫寧,此時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認,以主治醫師的身份,參與了這次會議。


    “如果誤差在1.5毫米內,完全有可能成功。”溫寧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中的劉康國,堅定地提出自己的意見。


    “是這樣沒有錯,但是哪個醫生能夠做到這程度?一旦在過程中碰到血管群,引起大出血,病人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方醫生早已知曉劉老的這位得意門生,雖然提出了質疑,卻並未有半點輕視。


    溫寧將手中記錄用的鋼筆平整放在桌上,抬起頭來,直視方醫生的雙眸。


    “我能做到。”


    擲地有聲。


    ——


    經過了長達五個小時的手術,溫寧脫下手術服。內衫已經全部濕透。好似剛打了一場兇險萬分的仗,帶來了無盡的疲憊。


    好在,仗打贏了。


    匆匆洗了澡換了衣服,走出醫院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


    助手醫生在群裏發布了手術成功的消息,引來無數的歡唿,以及對溫寧的欽佩。


    溫寧並沒有在意。


    她眼中隻有劉康國單獨發來的一條消息。


    “我以你為榮。”


    劉康國在返聘快要結束的時候,還堅持著教溫寧,帶實習生,本就是為了這一刻。以及遠在緬國的葉一河。


    溫寧迴複了一句後,匆匆忙忙趕迴家裏。打開江舜的家門,其內卻是漆黑一片。


    恍惚間,才想起來,江舜最近接了一個品牌的危機公關策劃,也整日忙得找不到北。


    連下班都不知何時,也就沒有了時間去做晚餐。


    溫寧也忙碌,因此並未詳細了解過江舜的工作,偶爾聽聞,好似是一個知名的堂食烤肉品牌,出現了衛生方麵的黑料。緊急聘用了江舜的團隊,想要以優秀的公關度過這次危機。


    這種工作的成功與否往往隻在三四天內,如果能夠安全解決,那麽就是成功。過了三四天之後,還處於不明朗的狀態下,那麽與失敗無異。


    如今正是緊要關頭。


    溫寧收起了打電話詢問的動作,而是踱步走到窗邊,抬頭望向天空。


    白日裏天氣晴朗,夜晚也並未變天,哪怕不見明星,也該有皓月高掛。但是此刻,整片天空卻是漆黑一片,不見任何光亮。


    那股自劉康國身上的光芒完全消散後的不安,在這幾日達到了鼎盛。


    位麵支柱出現了斷層,這個位麵……必將大亂。


    ——


    江舜迴到家裏時,已經接近淩晨兩點。他們團隊已經初步商討出了這場品牌危機的應對方案,隻等明天初步實施,根據後續效果進行變通應對即可。


    疲憊地開了門,沒有想到客廳的燈竟然亮著。


    最先入眼的,是餐桌上的一碗麵,旁邊一雙筷子整整齊齊擺放著。


    由於已經過了太久,這碗麵早已沒有了任何熱氣,而是糊成了一團,貼在碗底。上麵鋪了一顆煎碎了的荷包蛋,蛋黃與蛋白胡亂地湊在了一塊兒。還有一點一點的黑焦,遍布在表麵各處。


    實在不是什麽能夠讓人瞧著就起食欲的麵。


    而後,江舜仿佛收到了什麽感應一般,輕手輕腳走到沙發旁,果然,看到一個小人窩在沙發裏,睡得不問人間凡塵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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