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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時分,李大柱被黃真人嚴詞質問。“三日之限已至,為師命你擒拿的女鬼何在?”


    李大柱麵露苦色,言道:“師父,那女鬼行蹤詭秘,弟子未能捕獲。”


    黃真人拂袖,遞過一碗泛著奇異符紋的清水,道:“飲下此符水,女鬼自會尋你而來。”


    李大柱飲下符水,漫步於夜色籠罩的村中,暗自疑惑那此舉是否真能引來那女鬼。目光流轉,不覺已行至柳寡婦門前。屋內燈火微晃,應是還未歇息。他近日忙於對抗妖狐,未得空閑尋找柳寡婦快活,眼下心癢難忍,於是便輕叩柳寡婦的房門。


    “三更已過,何人敲門?”


    他狡黠一笑,“是我,李大柱。”


    柳寡婦輕輕開啟門戶,李大柱眼神熾熱,貪婪地凝視其曼妙身姿,口舌生津。


    “愣著作甚,還不進來。”柳寡婦速挽他入內,隨後緊閉門窗。


    李大柱步入閨房,拋下一枚銅錢,調笑道:“幾日不見甚是掛念,來吧,小娘子。”說完,猛得攬住柳寡婦,對其熱烈親吻。


    “郎君,你竟背我與他人私會。”


    “誰在說話。”柳寡婦一把推開李大柱,她雖不見鬼,卻聞其聲。


    “此處除你我,哪還有他人?”


    李大柱疑惑之際,榻上浮現出一個披頭散發、麵色慘白的女鬼。


    “娘啊!”李大柱驚駭失色,一把滾落至塌下。


    “郎君,是我。”空中女鬼身著白裳,長發及腰,飄然而現。


    “你……你怎會在此?”李大柱認出,此女鬼正是先前逃脫的金秀玉。


    “我是來報恩的。”金秀玉幽幽道。


    此刻,柳寡婦坐於床上,四下張望,惶恐問道:“李大柱,你與何人在交談?”


    “我在跟秀玉說話。”


    “秀玉是誰?”


    李大柱這才想起柳寡婦看不見金秀玉,解釋道:“秀玉是女鬼,我在跟女鬼說話。”


    “你瘋了不成?與鬼話癆,給我滾出去。”柳寡婦打開房門,一腳將其踢飛。


    金秀玉飄出,言道:“此女潑辣,欺你至此,我替你教訓她。”


    “不用不用。”李大柱連忙擺手,道,“秀玉啊,我師傅正尋你呢,快隨我迴去吧。”


    “我不敢迴。”金秀玉畏懼不已。


    “啊?可我師傅交代我要將你捉迴去。”


    金秀玉言:“郎君不必理會,我們尋一僻靜之地共賞明月可好?”


    李大柱抬首觀天,道:“今夜沒月亮啊,咱們怎麽賞?”


    “郎君真傻,我隻是願與你獨處。”金秀玉麵露羞澀。


    李大柱心中一動,此女鬼容貌出眾,身段妖嬈,本擬與柳寡婦女情長,卻被她攪局。天意如此,他今夜豁出去了,管他是人是鬼,一概不放過。


    ?


    柳寡婦獨坐床榻,滿腹怨憤,這李大柱竟與女鬼有染,真是餓了什麽都吃得下。


    深夜漫漫,柳寡婦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至三更時分,屋內忽現異響,似有人翻箱倒櫃。柳寡婦膽大心細,悄然起身。她拿起木棍,循聲查探,悄聲靠近著,發現一黑影正在行竊,她揮棍對其就是一陣狂毆。


    “別打了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竊賊癱坐地上,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柳寡婦怒不可遏,待看清來人後更是破口大罵:“好你個王二麻,偷東西竟敢偷到老娘家裏,看我不打死你!”


    王二麻躲避,連忙求饒道:“我再也不敢了,實屬我娘子下月臨盆,在下囊中羞澀,隻好來此做偷盜之事。”


    “你娘子生產與我有何關係,不去別家偷竊,跑老娘這裏,活膩歪了?”


    柳寡婦二話不說將王二麻五花大綁,捆至了李大柱家裏。


    “六寡婦,你將王二麻子綁到我這裏所為何事?”李大柱沒好氣的詢問道,他正與秀玉花前月下,此人卻將他的興致給打攪了。


    柳寡婦怒氣未消,指著王二麻道:“此人來我家裏偷盜,你看著處置。”


    “好你個王二麻,賊心不改,又跑到人家裏偷東西。”


    李大柱一腳將其踢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事必便交給我,你迴去吧。”


    柳寡婦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王二麻未等李大柱發話,搶先開口道道:“李大柱,你若將我投入牢獄,我便將你與我娘子私通之事公之於眾,看你有何顏麵在再待在村子裏。”


    李大柱聞言,氣得牙關緊咬,指著他喝道:“王二麻,我警告你不要再含血噴人,我早已與你明言,跟你娘子清清白白,絕沒有做任何逾越之舉!倒是你行竊之事,必須給柳寡婦一個交代!”


    說完,李大柱便關起門窗,留王二麻一個人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


    天明,李大柱將王二麻押至村口,一陣敲鑼打鼓,引來眾多村民圍觀。


    李大柱高聲喝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來瞧一瞧看一看。


    此等宵小之輩,昨夜潛入柳寡婦家中行竊,人贓並獲。呢身為村首,我有權對其裁決。如此屢教不改之徒,本當交由官府處置。


    然……諸位皆知,二麻的娘子月餘之後便要臨盆,需人照料孤兒寡母。上天有好生之德,經我深思熟慮後,決意寬其死罪,然活罪難逃。我就罰他為咱們全村人打掃茅房,諸位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舉手讚成。


    “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我家茅房正缺個打掃的!”


    “我也同意!”


    李大柱又敲了敲鑼,清了清嗓子道:“


    此事呢並非無償,大家也知道二麻家裏困難,他去誰家打掃茅房,誰家就向他支付兩枚銅板,大家看怎麽樣?”


    “沒問題,才兩枚銅板,我替我家婆娘做主了!”


    “我也替我婆娘同意了!”


    “算我一個!”


    “……”


    待到人群逐漸散去,李大柱解開王二麻身上的繩子,笑道:“二麻子,你可要好好感謝我。”


    王二麻疑惑道:“可昨夜咱們商議,你未提及需要我打掃茅房之事。”


    李大柱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蠢貨!我這是為你著想。咱們村裏一共三百多戶人家,每家給你兩個銅板,你娘子下月生產的錢不就有了。”


    王二麻略一盤算,欣然道:“大柱,你言之有理,不愧是我孩子的親爹。”


    “休要混淆視聽,我與你娘子絕無瓜葛。”李大柱正色道。


    “我心中有數,你無需多言。”


    王二麻惻惻離去,開始打掃茅房之役。


    ?


    李大柱往師傅居所趕去,恰逢碰上了淩雲霄。


    淩雲霄見他印堂發黑,不由問道:“大柱兄弟,你昨夜幹什麽去了?”


    “哦,原來是淩兄弟。”李大柱打完招唿後,麵不改色道:“我昨夜就在家中休息,怎麽了?”


    “我見你眉間有陰氣籠罩,想必是遭遇了什麽邪穢。”淩雲霄直言不諱道。


    李大柱矢口否認:“荒謬,絕無此事。”


    “所行之事,你心知肚明便好。兄弟我呢,勸你一句,此事我能察覺,黃真人也能,你還是早些做打算吧。”淩雲霄語畢,飄然而去。


    李大柱心下一沉,與女鬼之事斷不可讓師傅知曉。他猶豫片刻,終歸家宅。


    ?


    夜幕降臨,金秀玉尋找到李大柱。李大柱本想與她斷絕關係,可二人共處時,早已忘卻淩雲霄的警示。


    淩雲霄藏於屋簷之上,目睹一切,暗歎:“果不其然,李大柱與女鬼糾纏不清。”此事非己所能幹預,遂暫且當做沒看見。


    忽聞一陣破風之聲,一人影翻牆而入,瞬息間遁入屋內。


    “逆徒!你、你竟然敢違背門規,和女鬼糾纏不清,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原來是黃真人察覺到了這件事情,此刻親自前來抓人,當場撞破兩人的奸情,可以說是人贓俱獲。


    李大柱看到突然出現的黃真人,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下來磕頭認錯:“師父,都是弟子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弟子願接受懲罰,求您放過秀玉。”


    “你還敢執迷不悟!修道之人,怎能與鬼魅有瓜葛!”黃真人怒喝一聲,飛起一腳把李大柱踢倒在地,並準備施展法術收服金秀玉。


    金秀玉被嚇得臉色慘白,驚慌失措地躲至床榻後方,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李大柱為不讓師傅傷害金秀玉,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死死抱住黃真人的大腿讓其無法動彈。


    “秀玉,快跑!”


    金秀玉含著淚點點頭,然後化為一道的白光,迅速消失。


    “孽障!”黃真人憤怒到了極點,舉起手狠狠的甩了李大柱一巴掌。


    李大柱泣聲道:“師傅,我跟秀玉是真心相愛。我相貌醜陋,村裏的人都看不上我至今孤身一人,唯獨秀玉不嫌棄我。弟子知道犯下大錯,您怎麽打我,罰我罵我都行,求您放過她吧。”


    “造孽啊,造孽!”黃真人滿是失望的搖了搖頭,拂袖離去。


    淩雲霄觀此情景,不禁感歎:“人鬼之情,可悲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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