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隻是城邊，並不算安全，幾人沒做過多停留，繼續朝著遠離城市的地方徒步前行。
隨著距離市區越來越遠，馬路上遺棄的車輛也漸漸稀疏，等秦宇他們走了一個多鍾頭之後，路麵基本已經能通車。
偶爾有一兩輛汽車從他們身邊經過，不僅沒有絲毫減速，反而車窗緊閉加速離開。
山鷹在國道邊找了個小土包，打算稍作休息。
“太難受了，黏糊糊的，又臭，好想洗個熱水澡啊。”
張藝誠扯了扯衣領，身上的汗水和下水道的廢水混在一起，濕透了他的衣服，內襯緊緊地貼在皮膚，讓他已經過敏起了很多疹子。
“你這是蕁麻疹吧？”秦宇瞅了瞅他脖子上的好幾處指甲蓋大小的斑點，看起來有點惡心。
“老毛病了，一換季或者受其他刺激就會複發，問題不大，過兩天就好了。”張藝誠毫不在意。
“還是把多餘的護具給拆了吧，保留四肢和活動關節的就好。”秦宇指了指他身上已經濕透的書，這玩意兒現在完全就是累贅。
張藝誠猶豫了一下，還是拆掉了胸口和腰腹纏繞的書籍，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秦宇掏出身上僅剩的半包煙，看了一下，還好沒有打濕。
“鷹……鷹哥，下一步怎麽辦？”秦宇遞上一支煙給山鷹。
山鷹看了他一眼，接過煙，然後坐在並不高的土包上，看著下方國道死氣沉沉路過的幸存者。
“我最後接到的指令是，到達集合點，然後迴自己的部隊，我剛剛看了地圖，步行的話，大約還有兩個小時路程，我們還能帶著你倆兩個小時，之後，我估計應該就該各走各的了。”山鷹笑了笑。
對於秦宇和張藝誠，山鷹並沒有什麽特殊感情，但好歹相處了幾天，對方人也不錯，多少還是跟營救過的其他幸存者不一樣，所以，山鷹也不介意給他們一點暗示。
各走各的？
秦宇把這四個字咀嚼了兩遍。
看來，剩下的部隊並沒有打算接收幸存者，至少是山鷹這種外來部隊沒有打算接收，至於本地的部隊對於幸存者是什麽態度，秦宇也無從得知，隻是他們得早做打算了。
“那，我們有其他方式撤離嗎？”秦宇試探著問道。
“很抱歉，這個我真不知道，但是我建議你，不管用什麽方法，往南邊走。”山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南邊？”秦宇愣了愣。
“對，冬天快來了，北方的日子可不好過，往溫暖的地方去吧。”山鷹說完，沉默地抽著煙。
秦宇明白，山鷹肯定知道點什麽內幕，但是無奈，這家夥是個死腦筋，暗示了之後就閉上了嘴，再也不說話。
也許是南方的情況不如這邊嚴重？又或許南方那邊壓根就沒有爆發病毒？
這是秦宇能想到的可能，隻是，他又猶豫了。
老家營安確實是南方，但是不是正南，而是西南方向，到底是迴家還是去南方，這個問題關乎著他和張藝誠的生死。
眼見從山鷹這兒套不出更多東西，秦宇思考著來到張藝誠身邊，兩人小聲商討。
“既然他這麽說，依我看，他們肯定會去南方。”張藝誠小聲說道。
“不一定，他們是當兵的，那兒危險去哪兒，說不定要去更北方。”秦宇搖搖頭。
“我覺著吧，山鷹大哥至少不會坑咱，去南方肯定要安全得多，反正咱要是迴家也得朝南邊走，西南也是南嘛。”張藝誠說道。
“大哥，西南和正南差別大了去了！”秦宇無語。
“那你說怎麽走，我聽你的。”張藝誠直接躺在地上擺爛。
秦宇歎了口氣，關係到生存的問題並不是那麽好選擇的，要是山鷹多透露一點就好了。
“甭想了，先找輛車再做打算，不然真靠兩條腿走啊。”張藝誠又爬起來，認真說道。
“也是。”秦宇暫時放棄思考，反正去哪兒都有風險，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走一步看一步吧。
張藝誠似乎真的已經想通了，不再偷瞄麻雀，而是開始和秦宇商量著沒有山鷹他們的庇護之後，兩人的安全問題。
複合弓的配件張藝誠還是丟了，那玩意兒帶著太麻煩，但是裏麵的幾十顆鋼珠他還是拿東西裝好放進了衣兜裏。
秦宇對此表示疑惑，張藝誠則說，他準備做個彈弓，雖然打不死喪屍，但遇到不懷好意的幸存者的時候，至少可以嚇嚇人，平時也可以打個鳥充饑什麽的。
國道上三三兩兩的幸存者隊伍經過，大部分都對休整的幾人視而不見，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人看著他們還在抽煙，想要上前搭話，但是看到山鷹他們手中的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消了念頭。
休息了十多分鍾，幾人再次加入了逃亡的隊伍。
……
“皮爺，要不咱還是把槍藏了吧，剛剛我看那幾個當兵的看你眼神兒都不對。”三兒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
“他們問都沒問，你怕個球！”老皮滿不在乎。
逃難的人群裏摻雜了不少軍人和警察，對於平民裝扮但卻手裏持有製式槍支的老皮自然是充滿警惕，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並沒有人上前詢問或收繳。
“你看看這些人頹喪的樣子，估計他們都自身難保了，誰還在意槍支外流嘛。”胡少典低聲嘟囔。
“就你聰明！就你聰明！”三兒兩巴掌拍在胡少典後腦勺上，胡少典帶著驚恐躲避。
不過老皮想了想，覺得這樣招搖還是有點不好，於是摁住了胡少典，將他的外套刮了下來包住了槍。
胡少典冷得發抖，抱著雙臂，可憐兮兮地看著二人。
“真是個賤皮子，這樣都還跟著！這小子是不是個0啊？”三兒嫌棄地看著胡少典，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喂！有吃的沒有！”
就在三兒設法要把這個跟屁蟲趕走的時候，一夥人從後麵追了上來，拍了拍三兒的肩膀。
這夥人大約有十來個，在這些幸存者中屬於較大的隊伍，裏麵足足有七八個壯漢，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吃屎不？爺爺正準備拉！”
這夥人看起來雖然兇悍，但作為常年遊走於監獄的三兒一眼就看出，這些人不過是些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欺負人的小混混，一群慫蛋而已，所以三兒根本不懼。
“你說什麽？”領頭的漢子掏了掏耳朵，有些不可置信。
“爺爺問你吃不吃屎，你要是搖搖尾巴，哄得爺爺高興了，爺爺就給你拉一泡。”三兒懶洋洋地從肩膀上放下消防斧，就那麽在手裏掂掂，絲毫不懼。
老皮就那麽在一旁站著，默不作聲，悠哉悠哉地看著二人劍拔弩張。
那大漢麵色不善，後麵的幾人也圍了上來，稀稀拉拉地站在四周，堵住了三兒所有的退路。
路過的幸存者們見狀，知道又是一次司空見慣的搶劫，一個個都加快速度繞道而行，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卷入這場旋渦。
三兒瞟了瞟四周的人，從他們的站位來看，就知道這夥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放平日裏肯定也是那種收爛賬的主兒。
“剛剛我本來還想好聲好氣地跟你借點吃的，但是你也不能無緣無故罵我吧？說吧，現在怎麽解決？”大漢麵無表情，語氣不急不緩，似乎勝券在握。
對麵隻有三個人，一個瘦猴，一個草包，一個老頭兒，手裏的武器隻有一把消防斧，對上自己手底下這些兄弟，隻能說是找死！
“道歉！否則這事兒沒完！”
“不光道歉，還得賠償！”
“對！沒錯！”
四周的混混開始起哄，有幾個還在這大冷天中挽起袖子，露出花臂，試圖給三人一點心理壓力。
但是隻有少典麵露恐懼，老皮則是一言不發，淡定得很，三兒更是把囂張寫在了臉上。
“道歉？哪有爺爺給孫子道歉的？賠償？我陪你媽睡一夜怎麽樣？”
“你找死！”
領頭的大漢再也忍不住，直接拿起手裏的鋼管朝著三兒迎頭劈下！
“嘿！你個不孝子孫！”三兒往後一跳，避開了這一棍。
趁著對方招式已老，還沒調整下一波攻勢，三兒又再次上前，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右手鉚足了勁兒，直接一拳打在對方下頜骨的位置。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四周的人隻看見壯漢上前進攻，隨後便往後退了幾步，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除了老皮外的人都目瞪口呆。
老皮摸摸剛剛才拿衣服包好的槍，準備隨時出手，畢竟，沒必要為了這幾個傻帽浪費寶貴的體力。
那大漢似乎被打懵了，拿著鋼管踉踉蹌蹌退了兩步，不停地甩著頭，想要保持清醒。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上！”
似乎感覺自己的威信受到挑戰，大漢推開想要扶他的手下，惡狠狠地看著三兒。
隨著距離市區越來越遠，馬路上遺棄的車輛也漸漸稀疏，等秦宇他們走了一個多鍾頭之後，路麵基本已經能通車。
偶爾有一兩輛汽車從他們身邊經過，不僅沒有絲毫減速，反而車窗緊閉加速離開。
山鷹在國道邊找了個小土包，打算稍作休息。
“太難受了，黏糊糊的，又臭，好想洗個熱水澡啊。”
張藝誠扯了扯衣領，身上的汗水和下水道的廢水混在一起，濕透了他的衣服，內襯緊緊地貼在皮膚，讓他已經過敏起了很多疹子。
“你這是蕁麻疹吧？”秦宇瞅了瞅他脖子上的好幾處指甲蓋大小的斑點，看起來有點惡心。
“老毛病了，一換季或者受其他刺激就會複發，問題不大，過兩天就好了。”張藝誠毫不在意。
“還是把多餘的護具給拆了吧，保留四肢和活動關節的就好。”秦宇指了指他身上已經濕透的書，這玩意兒現在完全就是累贅。
張藝誠猶豫了一下，還是拆掉了胸口和腰腹纏繞的書籍，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秦宇掏出身上僅剩的半包煙，看了一下，還好沒有打濕。
“鷹……鷹哥，下一步怎麽辦？”秦宇遞上一支煙給山鷹。
山鷹看了他一眼，接過煙，然後坐在並不高的土包上，看著下方國道死氣沉沉路過的幸存者。
“我最後接到的指令是，到達集合點，然後迴自己的部隊，我剛剛看了地圖，步行的話，大約還有兩個小時路程，我們還能帶著你倆兩個小時，之後，我估計應該就該各走各的了。”山鷹笑了笑。
對於秦宇和張藝誠，山鷹並沒有什麽特殊感情，但好歹相處了幾天，對方人也不錯，多少還是跟營救過的其他幸存者不一樣，所以，山鷹也不介意給他們一點暗示。
各走各的？
秦宇把這四個字咀嚼了兩遍。
看來，剩下的部隊並沒有打算接收幸存者，至少是山鷹這種外來部隊沒有打算接收，至於本地的部隊對於幸存者是什麽態度，秦宇也無從得知，隻是他們得早做打算了。
“那，我們有其他方式撤離嗎？”秦宇試探著問道。
“很抱歉，這個我真不知道，但是我建議你，不管用什麽方法，往南邊走。”山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南邊？”秦宇愣了愣。
“對，冬天快來了，北方的日子可不好過，往溫暖的地方去吧。”山鷹說完，沉默地抽著煙。
秦宇明白，山鷹肯定知道點什麽內幕，但是無奈，這家夥是個死腦筋，暗示了之後就閉上了嘴，再也不說話。
也許是南方的情況不如這邊嚴重？又或許南方那邊壓根就沒有爆發病毒？
這是秦宇能想到的可能，隻是，他又猶豫了。
老家營安確實是南方，但是不是正南，而是西南方向，到底是迴家還是去南方，這個問題關乎著他和張藝誠的生死。
眼見從山鷹這兒套不出更多東西，秦宇思考著來到張藝誠身邊，兩人小聲商討。
“既然他這麽說，依我看，他們肯定會去南方。”張藝誠小聲說道。
“不一定，他們是當兵的，那兒危險去哪兒，說不定要去更北方。”秦宇搖搖頭。
“我覺著吧，山鷹大哥至少不會坑咱，去南方肯定要安全得多，反正咱要是迴家也得朝南邊走，西南也是南嘛。”張藝誠說道。
“大哥，西南和正南差別大了去了！”秦宇無語。
“那你說怎麽走，我聽你的。”張藝誠直接躺在地上擺爛。
秦宇歎了口氣，關係到生存的問題並不是那麽好選擇的，要是山鷹多透露一點就好了。
“甭想了，先找輛車再做打算，不然真靠兩條腿走啊。”張藝誠又爬起來，認真說道。
“也是。”秦宇暫時放棄思考，反正去哪兒都有風險，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走一步看一步吧。
張藝誠似乎真的已經想通了，不再偷瞄麻雀，而是開始和秦宇商量著沒有山鷹他們的庇護之後，兩人的安全問題。
複合弓的配件張藝誠還是丟了，那玩意兒帶著太麻煩，但是裏麵的幾十顆鋼珠他還是拿東西裝好放進了衣兜裏。
秦宇對此表示疑惑，張藝誠則說，他準備做個彈弓，雖然打不死喪屍，但遇到不懷好意的幸存者的時候，至少可以嚇嚇人，平時也可以打個鳥充饑什麽的。
國道上三三兩兩的幸存者隊伍經過，大部分都對休整的幾人視而不見，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人看著他們還在抽煙，想要上前搭話，但是看到山鷹他們手中的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消了念頭。
休息了十多分鍾，幾人再次加入了逃亡的隊伍。
……
“皮爺，要不咱還是把槍藏了吧，剛剛我看那幾個當兵的看你眼神兒都不對。”三兒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
“他們問都沒問，你怕個球！”老皮滿不在乎。
逃難的人群裏摻雜了不少軍人和警察，對於平民裝扮但卻手裏持有製式槍支的老皮自然是充滿警惕，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並沒有人上前詢問或收繳。
“你看看這些人頹喪的樣子，估計他們都自身難保了，誰還在意槍支外流嘛。”胡少典低聲嘟囔。
“就你聰明！就你聰明！”三兒兩巴掌拍在胡少典後腦勺上，胡少典帶著驚恐躲避。
不過老皮想了想，覺得這樣招搖還是有點不好，於是摁住了胡少典，將他的外套刮了下來包住了槍。
胡少典冷得發抖，抱著雙臂，可憐兮兮地看著二人。
“真是個賤皮子，這樣都還跟著！這小子是不是個0啊？”三兒嫌棄地看著胡少典，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喂！有吃的沒有！”
就在三兒設法要把這個跟屁蟲趕走的時候，一夥人從後麵追了上來，拍了拍三兒的肩膀。
這夥人大約有十來個，在這些幸存者中屬於較大的隊伍，裏麵足足有七八個壯漢，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吃屎不？爺爺正準備拉！”
這夥人看起來雖然兇悍，但作為常年遊走於監獄的三兒一眼就看出，這些人不過是些仗著自己人高馬大就欺負人的小混混，一群慫蛋而已，所以三兒根本不懼。
“你說什麽？”領頭的漢子掏了掏耳朵，有些不可置信。
“爺爺問你吃不吃屎，你要是搖搖尾巴，哄得爺爺高興了，爺爺就給你拉一泡。”三兒懶洋洋地從肩膀上放下消防斧，就那麽在手裏掂掂，絲毫不懼。
老皮就那麽在一旁站著，默不作聲，悠哉悠哉地看著二人劍拔弩張。
那大漢麵色不善，後麵的幾人也圍了上來，稀稀拉拉地站在四周，堵住了三兒所有的退路。
路過的幸存者們見狀，知道又是一次司空見慣的搶劫，一個個都加快速度繞道而行，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卷入這場旋渦。
三兒瞟了瞟四周的人，從他們的站位來看，就知道這夥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放平日裏肯定也是那種收爛賬的主兒。
“剛剛我本來還想好聲好氣地跟你借點吃的，但是你也不能無緣無故罵我吧？說吧，現在怎麽解決？”大漢麵無表情，語氣不急不緩，似乎勝券在握。
對麵隻有三個人，一個瘦猴，一個草包，一個老頭兒，手裏的武器隻有一把消防斧，對上自己手底下這些兄弟，隻能說是找死！
“道歉！否則這事兒沒完！”
“不光道歉，還得賠償！”
“對！沒錯！”
四周的混混開始起哄，有幾個還在這大冷天中挽起袖子，露出花臂，試圖給三人一點心理壓力。
但是隻有少典麵露恐懼，老皮則是一言不發，淡定得很，三兒更是把囂張寫在了臉上。
“道歉？哪有爺爺給孫子道歉的？賠償？我陪你媽睡一夜怎麽樣？”
“你找死！”
領頭的大漢再也忍不住，直接拿起手裏的鋼管朝著三兒迎頭劈下！
“嘿！你個不孝子孫！”三兒往後一跳，避開了這一棍。
趁著對方招式已老，還沒調整下一波攻勢，三兒又再次上前，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右手鉚足了勁兒，直接一拳打在對方下頜骨的位置。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四周的人隻看見壯漢上前進攻，隨後便往後退了幾步，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除了老皮外的人都目瞪口呆。
老皮摸摸剛剛才拿衣服包好的槍，準備隨時出手，畢竟，沒必要為了這幾個傻帽浪費寶貴的體力。
那大漢似乎被打懵了，拿著鋼管踉踉蹌蹌退了兩步，不停地甩著頭，想要保持清醒。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上！”
似乎感覺自己的威信受到挑戰，大漢推開想要扶他的手下，惡狠狠地看著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