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聽見馬蹄噠噠的聲音。


    柳恬恬心中的石頭落了地,他們終於迴來了。


    隻是,柳正歡是被冷青霖給抱進屋的,隻見他鼻青臉腫,雙眼緊閉,棉衣上是斑斑駁駁的血跡。


    臉色青白,渾身虛弱無力,四肢毫無生氣的耷拉著,像個任人擺弄的物品。


    柳母驚唿道:“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


    沒有人迴答她,柳正遠和柳小草凍得夠嗆,忙著跺腳取暖,抱著雙手不停地哈氣。


    柳恬恬顧不上別的,找了塊幹燥的地方,鋪上厚厚的被子,讓冷青霖把柳正歡放下。


    沒辦法,這個天氣,除了火塘這個屋子裏有點熱乎氣,其他的地方冷冰冰的,能凍死個人。


    柳大山將馬車處理好後,和柳小蕊一起進了屋。


    柳小蕊凍得直吸鼻子,臉色慘白,柳母順手給她也倒了碗熱水。


    柳恬恬仔細看了看,柳正歡身上傷不少,已經在醫館處理過了,應該是被人毆打導致的,傷口不深,但麵積廣。


    臉腫的像個豬頭,不知道會不會腦震蕩。


    昏迷應該是失血過多,加上氣溫寒冷導致的。


    目前還沒有發燒的症狀。


    “小蕊,出什麽事了,歡哥兒怎麽成這樣了。”柳恬恬站起身問道。


    柳小蕊哆哆嗦嗦的道:“有人去攤子上鬧事,砸了我們的攤子,歡哥跟他們理論,被五六個人圍著暴打。”


    “是誰,誰鬧事。”


    擺攤這麽久了,一直都相安無事。眼看要過年了,誰會在這個時間點來鬧事。


    “立冬哥,說,是,是鎮上賭坊裏負責收債的葛爺。是他帶手下人,砸了我們的攤子,打傷了歡哥。”


    柳恬恬一頓,她和並沒有接觸過此人,也沒有得罪他,無緣無故的為何要砸攤子。


    他們自從擺攤以來,遵紀守法,按時交攤位費,並沒有和別人起過衝突。


    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招惹到了葛爺。


    而且,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


    柳恬恬皺眉問道:“葛爺為什麽要砸我們的攤子。”


    柳小蕊搖了搖頭,她也不清楚,平白無故的,突然被一群地痞流氓衝上來。


    二話不說的開始亂砸,差點傷到好幾個客人,嚇得她半死,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那些鍋碗瓢盆都被砸爛了,也不能用了。今後還能不能擺攤賺錢,很難說。


    她覺得自己要失業了,心裏說不出的苦悶。


    柳恬恬見幾人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些血跡,估計也受了傷,一身狼狽。


    臉色發白,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凍的。


    關切的道:“你們是怎麽迴來的?這大雪天的,沒把馬車趕翻吧!”


    柳小蕊搖搖頭道:“葛爺走後,好心人幫忙把歡哥送去了醫館。大夫給歡哥治了傷,秦叔叔怕我們不會趕馬車,就送我們迴來。


    剛走了兩裏路,遇到小叔和阿青去接我們。秦叔叔就自己迴去了。”


    她口中的秦叔叔,便是張大姐的夫君秦三水。


    柳恬恬點點頭:“天要黑了,小蕊,你快迴去吧!免得你家人擔心。阿青,你送送小蕊。”


    冷青霖聽話的冒雪,將柳小蕊送迴了家。


    柳大山,柳母以及雙胞胎都望著柳恬恬,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了,該如何是好。


    不知不覺,大家已經將柳恬恬當作了家中的主心骨。


    柳恬恬歎了口氣,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先照顧歡哥兒吧!他這情況要是發燒就遭了,對了,大夫有沒有給開藥。”


    雙胞胎十分有默契的點頭,拿出一串藥包。


    “娘,你去煮晚飯,大家都餓了。爹,你去熬藥,等會歡哥兒醒了好喝。”


    雙胞胎立刻道:“姐姐,我們做什麽?”


    “你們凍夠嗆,去火邊烤著,等會喝兩碗薑茶。順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我細細講一遍。”


    柳正遠邊烤火邊說道:“這幾天生意不是很好,我們就減少了飯菜的分量。哥哥說今天擺了攤,明天就不擺了,等過完年再說。


    眼看要收攤的時候,一個額頭上有黑痣的男人,帶著五六個手下,圍著我們的攤子。


    我們還以為他們是吃飯的,笑臉相迎問他們要幾份飯菜。沒想到他們,氣勢洶洶的,惡語相向。


    罵我們做黑心生意,說我們不是好人之類的。哥哥試圖和他們理論,但他們根本不聽,動手推搡哥哥,哥哥就被他們打倒在地。


    我們去幫忙,也被打倒了。他們砸了我們的攤子,所有的東西都被砸壞了,沒有一個能用了。


    姐姐,我們以後還能擺攤嗎?”


    柳正遠說著說著都要哭了,一方麵是擔心柳正歡的傷,一方麵是為那些損壞的東西感到心疼。


    那些是他們賺錢的工具,是全家賴以生存的東西啊!


    柳恬恬勸道:“擺不了攤以後就不擺了,本來也不是個什麽好營生。明年開春你和小草都要去上學堂,哪有空去擺攤。”


    “可是……。”不擺攤怎麽賺錢啊!家裏還欠著少將軍的銀子嘞。


    柳恬恬打斷他道:“你們也挨打了,為何歡哥兒傷的最重,難不成是看你們年紀小,不忍心下手?”


    “我也不清楚,他們好像就是衝著哥哥來的。專門打哥哥,嘴裏還嚷嚷著多管閑事之類的。那些人特別兇狠,不要命的打哥哥。”


    難不成是柳正歡在鎮上得罪了什麽人?人家來報複。


    柳恬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歡哥兒在鎮上,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柳正遠想了想說道:“最近生意不好,空閑時間多。哥哥常常不在攤子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有沒有得罪人不好說。”


    柳小草突然開口道:“會不會是因為天晴姐?”


    天晴姐?


    柳恬恬一愣,天晴姐是誰?


    柳小草解釋道:“常常在攤子上買飯菜的一個姐姐,和哥哥關係很好。常常有說有笑,對我們也不錯,像個大姐姐。”


    柳恬恬記起來了,江天晴,柳正歡看上的那個姑娘,她爹曾經是聚香樓的主廚,手受了傷,現在家養傷。


    難道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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