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說,好說,銀子不是問題,來,張將軍,這裏是一百兩銀子,先送給將軍身後的諸位兄弟,去勾欄酒肆瀟灑瀟灑。”


    鄧儒拍了拍手,一旁就有斬馬冠軍取來了一百兩銀子,一兩一兩的分發到張忠身後一百甲士的手中。


    “哈哈哈,鄧公子很上道啊,跟鄧公子這樣的人做生意,張某也很愉快,說說吧,鄧公子需要多少萬擔糧食?”


    張忠很滿意鄧儒這番舉動。


    喂飽他手下的親兵,那就是在喂飽他。


    沒毛病。


    跟他這種級別的將領做生意,銀子必須得萬兩起步。


    而吳越兩國現在是敵國。


    做生意就得十萬兩起步。


    不然風險和收益就不成正比,他不會答應。


    “多多益善,我這邊可以給出五十萬兩的銀子,其中多少進了將軍的口袋,我不管,但我至少要一百萬石糧,若是還能有些雞鴨牛羊等畜肉,那便更好。”


    刨去給手下士兵升級的費用,他這邊的城主府財政還可以有一兩百萬自由支配的白銀。


    而對一個城的運轉開銷,隻需要一萬兩白銀,就夠了。


    其他的都是可以自由支配的。


    五十萬兩銀子買一百萬石糧食,如果隻是單純的換算價值的話。


    那鄧儒很明顯,虧得褲衩子都不剩了。


    一兩銀子能買二十石糧食。


    五十萬兩銀子,至少能買一千萬石的糧食。


    但價錢不是這麽算的。


    銀子,除了附加給它的交易價值之外,在工業發展起來之前。


    它本身是一文不值的。


    它不是百姓的剛需。


    而糧食,是剛需,不管在什麽時候,它都是剛需。


    你可以沒有銀子花,但你三四天沒有米吃,那你就會頭暈眼花,兩腿發軟。


    十來天沒有米吃,那就得直接去見遠方的太奶。


    一兩銀子二十石糧食,隻是官方定的普遍交易額罷了。


    但私底下,糧食的價格至少要高出幾倍。


    尤其是在一些缺少糧食的地區,還要貴上許多的。


    再加上如同張忠自己所說的,這是一步險棋,險棋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利益。


    他要喂飽邊關上上下下的士兵,將領,貴族勢力。


    要冒著被人抓住尾巴砍頭的風險。


    這麽多的風險,自然要有足夠的利益。


    買賣不一定要大,但他所獲得的利益,一定要大。


    “哈哈哈,鄧公子爽快人,這筆生意,我張某做了,至於交易地點,就定在你們打下的堡壘處,如何?”


    張忠顯然對鄧儒提的條件感到很滿意。


    他是一個草根將軍。


    是一個因為幸運,被吳王看中,專門提拔上來,用以製衡各個貴族的大將軍。


    而這樣的草根將軍,沒有貴族們代代積累的財富,靠著吳王的寵信富貴一時。


    這也代表著。


    他很缺錢。


    樂武伯能夠為了保命拿出幾百萬。


    而你讓張忠為了保命,他最多能擠出來幾萬銀子。


    說不定連幾萬銀子也擠不出來。


    這個時代的財富分配是極度的不均勻的。


    可能整個國家一年的收入才幾百萬兩,千萬兩,但是你往那些伯爵家的地窖剮一剮,砍一砍,準能搜出至少百萬兩血紅血紅的大銀子。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人喜歡拿封建王朝一年的收入去質疑貴族們代代的積累。


    “好,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見張忠答應,鄧儒也很滿意。


    一百萬石的糧草,這已經足夠百姓吃上許久。


    足夠撐到收獲的時節了。


    雙方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做生意嘛,不要看自己損失了什麽,要看自己的損失,能不能解決自己目前的剛需。


    至於為什麽非要找張忠做生意。


    主要還是離得近,再加上張忠權力大,能夠調動很多糧草。


    而那些越國的貴族,不僅離得遠。


    關鍵是,他現在冒認的那位望北伯後裔的身份,是讓這些貴族恐懼的,他們不可能賣給他糧食。


    隻有張忠有希望賣給他糧食。


    國君也有希望,但是對於國君,鄧儒更喜歡白嫖。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想白嫖這位半邊脖子都快入土的小老頭兒。


    ........


    送走了張忠一行。


    鄧儒便又沒了事情做。


    不也不能說是沒有事情做,隻是沒有新的事情要做。


    他現在要做的,還是那老三樣。


    戶口普查,分發土堆,普及政令知識。


    不過鄧儒還準備籌辦一所學堂。


    招收十四到十五歲的青年。


    他,親自去教。


    嗐,雖然他自己也隻是個半吊子,但目前而言,半吊子夠用了。


    半吊子草創的學堂,在千百年後,會被後人完善成一座桃李滿天下的學府。


    還是那句話,相信人民。


    至於為什麽,是十四到十五歲的青年。


    因為六到十歲的太小,教了他們還要等好幾年才能走馬上任。


    十四到十五歲的青年教了,一兩年就能去上任。


    而十八到二十歲,在這個時代,他們已經跟後世的中年人差不多了,意識形態已經僵化。


    教他們一些東西,他們會自認為老成的說,哼,幼稚之言。


    當然了,這不是最重要的,再怎樣的思想僵化,打兩棍就軟乎了。


    主要還是十八到二十歲,他們已經要承擔自己的社會責任了。


    他們得從事生產工作。


    而十四到十五歲,他們從事的生產工作沒有十八到二十歲那麽繁瑣重要,他們有空閑時間去讀書。


    鄧儒要的,就是這一小批人。


    慢慢的來,慢慢的教。


    總有一天,潛移默化的火種,哪怕被熄滅了,也能死灰複燃。


    在人的心中。


    不過就目前而言,還是得讓他們先吃飽飯。


    .........


    同天時間。


    鄧儒給秋緣的迴信又到了秋緣的手中。


    今天的秋緣沒有休息,也沒有處理公務。


    她在視察雁歸城軍隊改革後的效率。


    效率還是不錯的,雖然那些將軍死了,有一小部分死忠不滿。


    但是在挨了太想進步的戰友們兩比鬥之後,他們就老實了。


    畢竟戰友們都太想進步了。


    那麽多空出來的位置,他們都可以上。


    他們之前還羨慕鄧儒手下的二狗,明明是個賤民的名字,卻當了鄧儒手底下的驃騎將軍。


    而他們這些三狗,四狗,大壯,二壯。


    現在也有這個當將軍的機會,哪裏能讓那些死忠破壞了。


    挨兩比鬥就老實了。


    總而言之,軍隊的戰鬥力沒有下降,還有了小幅度的提升。


    更別說那些將軍還是因為貪汙撫恤死的。


    死得其所,活該。


    拿到鄧儒信的秋緣當即就迴了城主府。


    畢竟,她不知道鄧儒的信裏麵會寫什麽亂七八糟的,不能夠給別人看的東西。


    果不其然,第一句話就讓她腳指頭抓地。


    什麽叫多謝老婆關心,親都還沒成,老婆就先叫上了。


    真的,很不要臉。


    但是........她好像,不怎麽抗拒。


    在看到鄧儒說鎮北城百廢待興的時候,秋緣的腦瓜子裏突然就有了些想法。


    她記得,城主府裏,還有幾百石的糧食。


    當然了,這隻是城主府的糧食,雁歸城另外有糧倉,存糧有個一萬多石,用以麵對天災人禍。


    還有些,肉啊,蔬菜之類的,不過蔬菜和肉是,估摸著運不到了。


    畢竟這年代沒有冰箱和冰車,不可能隨時隨地的降溫保鮮。


    “給他送點過去吧,雖然不多,但也能應急一下。”


    秋緣並不打算把一萬多石糧倉裏的糧食給鄧儒。


    因為她給鄧儒送糧食,僅僅是因為二人是......她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兩人的關係。


    僅僅隻是她給鄧儒的,隻代表她自己。


    她沒有權力代表全城的百姓,把全城百姓的應急糧食送給鄧儒。


    但城主府裏的幾百石糧食,她有這個權力。


    不過在那之前,還需要說服個人。


    秋緣在看完鄧儒的信後,習慣的將信紙放到燭台上燒幹淨。


    忽的,她猛然發現,這次鄧儒的信裏好像並沒有提及仙家法寶有關的事情。


    不用閱後即焚。


    算了,這不重要,現在她要去說服一些人,然後再撥一些糧食給鄧儒那邊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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