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能死呢?”


    女人應當是個生性內斂的人,端莊斯文,連哭泣都無法放出聲來。


    她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哭腔。


    “我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


    做父母的,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去死?


    她怎麽忍心?


    “博兒,媽求你了,就當是為了我和你爸,為了嘉琪,你好好活下去,行嗎?”


    說到最後,那女人泣不成聲。


    男人的臉上,也流出淚來。


    “可是我……我真的好痛苦!”


    他真的好痛苦。


    “我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如夢離開時的畫麵,我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睡不著,我每天都想要去死,活著,連唿吸都讓我痛苦,我……”


    他說不下去了!


    每說出口一個字,那些過往的畫麵,就會再一次被他從記憶深處拉出來,將他再鞭笞一次。


    鮮血淋漓,難以愈合!


    “那你讓我們怎麽辦?”


    他的父親嘶吼出聲,心髒的痛楚,通過聲音傳遞,振聾發聵。


    “我們隻剩下你了!”


    家族敗落,家破人亡。


    唯有他們還在一起。


    誰也經受不起再失去任何一個人的打擊。


    “啊啊啊!我好痛啊!”


    椅子被他掙倒,他整個人也隨之倒在了地上,他的額角,因為想要掙脫政所用力,而青筋暴起。


    整個人開始抽搐,控製不住的抽搐。


    夏寶兒被眼前的變故陡然一驚,連忙上前打開藥箱。


    “快,你們快把他解開!”


    夏寶兒的聲音急切,讓在場眾人迅速反應過來。


    蒼老的男人和霍成澤一起,把抽搐的人手腳上的繩子解開。


    他蜷縮在地上,口吐白沫,麵色慘白的嚇人。


    那個溫潤的女人幾近崩潰,跪在地上,手足無措。


    她想要抱抱她的兒子,可是,她又不敢碰他。


    她現在應該怎麽辦?


    夏寶兒有條不紊的從藥箱裏翻出針灸用的銀針,消毒之後,快準穩的紮入了他的膻中、百會、肝俞、太衝、大椎穴,下至足三裏,一個穴位一個穴位的施針。


    兩個男人配合著夏寶兒,解開男子的衣服和鞋襪。


    誰都沒敢出聲,生怕打擾了夏寶兒治病。


    不一會兒,抽搐的男人逐漸平穩,也不再口吐白沫。


    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角落裏,一個稚嫩的哭聲陡然響起。


    “奶奶,我爸他……他是不是快死了?”


    這時,夏寶兒才看清,原來,剛才去霍家報信的小孩兒,竟然是個小姑娘。


    天哪,夏寶兒難以置信,一個這麽小的姑娘,究竟應該怎樣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一天天的長大?


    女人一把抱住小姑娘,搖頭撫慰:“不會的,你看,你霍爺爺帶來的這位漂亮姐姐,她很厲害的,她已經把你爸治好了,對不對?”


    說到虧欠,白念秋覺得最虧欠的,便是她的孫女季嘉琪。


    家裏突遭變故的時候,她才剛出生沒多久。


    沈如夢那個狠心的女人,在最關鍵的時候反水,把季鵬坤研究了半輩子的心血夾帶出了國,丟下自己的丈夫和剛出生還不足一歲,連奶都沒有斷的女兒,頭也不迴的離開。


    臨走前,她還把家裏的保險箱撬了,根本就沒想過,季家沒有了資料,沒有了錢財,以後的日子究竟要怎麽過?


    她壓根兒就沒想要給季家留任何活路。


    季家所有的人,都恨毒了沈如夢,季博更是因此大受打擊,精神狀態時好時壞,這麽多年來,為了季博的病情,季嘉琪如何平安的長大,還有農場艱苦的環境,早已經壓彎了季鵬坤的脊梁。


    夫妻倆為了這一家子爛攤子的事兒,來農場不過短短三年,卻像是老了十歲。


    皺紋遍布,華發早生,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是什麽讓他們咬牙堅持下來的呢?


    就是心中那一口氣,他們就是不相信,自己沒有沉冤昭雪的那一天!


    他們也不服氣,為什麽壞人得不到應有的報應?


    他們就是要活著,要更好的活著,去看沈如夢那個蛇蠍女人遭受到屬於自己的報應。


    因果輪迴,蒼天有眼,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與他們境遇相同的人,會得到應有的清白。


    夏寶兒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揚起了一個笑容,對小姑娘說道:“是,我會治好你的爸爸,讓他好好地活著,陪著你長大!”


    這是她給出來的承諾。


    季博的情況雖然很糟糕,但是還有救。


    在此之前,夏寶兒需要問清楚病因。


    “這位夫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白念秋知道,有些話不適合讓季嘉琪聽到。


    她將季嘉琪放到了季鵬坤的懷裏,點頭,跟著夏寶兒出去。


    這個季節的夜裏,最是舒服。


    夏寶兒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開始了自己的疑問。


    “我冒昧的問一下夫人,令郎的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白念秋是一位堅韌的母親。


    她知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她擦幹了眼淚,努力的穩住情緒,用最快的速度組織好語言,對夏寶兒說道:“他是從三年前開始的。”


    “那個時候,我的丈夫做科學研究,但是他研究出來的科學成果,卻被他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兒媳婦竊取,她將資料偷到了國外,還卷走了家裏所有的現金,那個時候的季博並不是現在這樣。”


    “他很努力,很上進,在財政局上班,工作穩定,儀表堂堂,他很愛他的妻子,那個時候,嘉琪很小,還不滿一歲,他接受不了妻子這樣的背叛,他甚至跪地懇求,求那個女人不要走!”


    “可是,那個女人還是走了,一腳,將他從懸崖踢進深淵,他大病了一場,從那以後,就開始鬱鬱寡歡。”


    “起初,我們隻當他是心情不好,總是安慰他,在家裏接受調查的那一段時間,我們都不能出門,整個季家愁雲慘淡,我除了安慰他,什麽也做不了,直到有一天,我們推開他的房門,發現他在割腕。”


    那樣的場景,真的將她嚇得差點暈死過去。


    好在她及時發現,季博的手腕並沒來得及泡進熱水裏,撿迴了一條命。


    可是,就在季博割腕的第二天,上麵下達了通知,他們全家都要被流放農場。


    那段時間的迴憶,白念秋根本連做夢都不敢夢見。


    她的大女兒重病,家裏的老人相繼離世,不過短短半年,偌大一個季家,就隻剩下他們四個人相依為命。


    “來到這裏的半年以後,季博就開始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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