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日月如梭。苗茁壯以優異的成績一路過關斬將,從而實現了從縣立一高到北京大學的飛躍。畢業後被分配在中南省委組織部工作。他的姐姐苗太英也考上了西安師範學院,畢業後分配在城關鎮中學任教。


    接到上班通知的那一刻,苗茁壯不敢相信,自己一個窮人家的孩子能到省委組織部門工作,這是多少人的夢想。老子說,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知足。他的眼睛有點濕潤,內心有點激動,他謊覺是一場夢,東西南北,他找不著路徑,急得團團轉。索性使勁地掐了自己一下,發覺有些疼痛,這才感覺是真實發生的。迷茫中,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讓自己打起精神,振作起來擔負新的使命。他向有關領導請了幾天假,迴文祥縣向姑媽、舅媽、姨媽和年邁的外爺外奶報喜。姐弟倆相見更是歡喜不盡。那一刻,親人們都喜極而泣,拉著他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壯壯,好好幹,聽話,若泉下有知,你伯、媽也會保佑你的。苗茁壯不住的點頭稱是。當然,他的腦子裏也時常想起豐子愷的話,你若愛,生活哪裏都可愛。你若恨,生活哪裏都可恨。你若感恩,處處可感恩。你若成長,事事可成長。


    苗茁壯上班後的頭幾個月,除了留下生活費用外,其餘的錢都如數寄給姑媽。這些年,姑夫為供養他和表弟表妹上學和生活,利用他的技術起早貪黑給人家蓋房子、粉刷牆、貼瓷磚、鋪地板,操勞了許多,姑媽的白發也增添了不少。曲明換說,“壯壯既然打過來了,咱給他存下來,以後不要再打了,等他娶媳婦的時候再給他。再苦再累,咱日子不都過來了。或者看他姨家誰要用了,讓他們先用。”


    組織部新來了年輕人。他雖沒有王蒙老先生筆下組織部新來的年輕人那樣優秀,卻也文明、積極、向上、團結、奮進、明亮。工作中謙虛、好學、能幹、上進;生活中誠實、儉樸、擔當、吃苦,充滿了英氣和朝氣。領導所交代的大小事情,他都以農家人特有的耐力和堅忍去努力完成,向人們展示自己的力量。逐漸地博得了人們的賞識。幹部處處長顧仲飛更是對他刮目相看,她有心將自己的侄女許配給他,也給他工作上以更多的幫助和支持。


    一個清風細雨的中午,幹部處處長顧仲飛電話叫他。對於顧仲飛苗茁壯是了解的,此人工作責任心強,堅持原則、辦事公正、謹慎、心細、為人口碑很好。苗茁壯來到後笑著問道,“顧處長,你找我有啥指示?”顧仲飛盈盈一笑,起身倒了杯茶水,示意他坐下,喝杯水。溫情地問,“你來部裏有兩年了吧。”苗茁壯不好意思笑著說,“顧處長,你記性很好,轉眼兩年零兩月,想想真快呀。”顧仲飛說,“噢,時間如白駒,一晃真是快。你來部裏這麽長時間了,我對你不夠關心呀。”她看這苗茁壯想解釋什麽,就出口打斷了他,“你今年多大了,有對象麽,老家是哪裏人,家裏還有什麽人呀?”苗茁壯不知道顧仲飛一連串問話的意思,又抬頭望望她,見顧仲飛的臉上端莊中充滿笑意,才放心迴答。


    顧仲飛看苗茁壯工作中充滿朝氣的神情,和他此時的靦腆表情不相對稱時,她有點自嘲地笑了。這,畢竟是個人生活問題,他還沒有應有的生活經曆。想到此,她拿過一些材料說,“小苗,這些材料你幫我看一下,把把關。還有,中午下班後你和我一同出去一下。”苗茁壯喝了口茶水,想了一下,爽快地說,“行。”


    下班後,他們一同走進飯店之時,午後的陽光愜意地伴隨著。顧仲飛對苗茁壯直言相告,“小苗,別見怪,我問你的意思,是我有個侄女叫顧家燕,今年二十五歲,小你兩歲,在省財政廳工作。我看你聰明能幹,又勤快賢良,她也聰慧伶俐,你要願意,我給你介紹一下。”苗茁壯不自信地說,“我是個農村的孩子,家庭貧困,和她---你的侄女,有點門不當戶不對吧。”顧仲飛像安排工作那樣不容解釋,“這事就這樣,這兩天你們見個麵,接觸一下。”


    走出喧鬧的飯堂,走進優美的公園,漫步在幽靜水界湖旁,望著一對對走過的情侶,苗茁壯的心不安分起來。他想到顧仲飛的話語,想到一雙父母的哀怨,想到姑媽舅媽和外爺的期盼,突然感到一切都那麽遙遠又觸手可及,他陷入了靜靜的深思,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彌漫著,是失去?是感動?是幸福?是美好?是得到?


    顧家燕,長的美麗動人。高挑個兒,鵝蛋臉。一頭烏黑的頭發用發夾夾著披在肩後,走起路來有序擺動煞是照人。嘴巴小巧玲瓏,臉上天生的胭脂紅,笑一笑,兩個小酒窩更顯得迷人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她的精明與美豔,隨便到街上一走,絕對是個迴頭率很高的女孩子。一個精巧的小包,更顯出她的氣質不同。她隨她母親上官靈在中南省財政廳工作。兩人見麵後,顧家燕被苗茁壯的直言相告和純樸厚道所感動,打消他門不當,戶不對的思想顧慮和心裏負擔。攬著他的手,溫情脈脈地說,“我會對你好的。”


    三個月後的一天,在顧家燕的提議下,兩個雙雙到文祥縣看望苗茁壯的姐姐,姑媽和其他親人們。親人們都為顧家燕的到來感到異常驚喜,多少希冀的話兒難以盡述。臨走的時候,核桃、花生、木耳---土特產品把她的旅行包塞的滿滿的,多少祝福的話語充斥其耳,把兩個相愛的心靈塞的滿滿的。


    半年後,也就是苗茁壯二十八歲那一年,他和顧家燕結婚了。新房是顧家準備的,結婚的一切費用也大多是顧家拿出的。苗茁壯在北京大學的中南籍同學大都來電話送來祝福。在中南省地工作的十八名男女同學在團省委曆超遠的召集下一起來給苗茁壯賀喜。十八名同學聚到一起也不容易,平時各自忙各自的工作,難得有時間聚會。趁著苗茁壯的婚禮,在省會辰州市交通廳、計生委、省高院、省紀委、省民政廳---和各地市的同學們相聚,熱鬧非凡。在酒桌上,苗茁壯攜顧家燕一一向他們敬酒,表示感謝。和光燕、代良琴、饒麗芳、鄧兆蘭---女同學和顧家燕打趣開玩笑。顧家燕呀,“你真是有福氣,苗茁壯在我們同學中有潘安之貌,我們幾個都想下手,還沒來得及,你可倒好,先下手為強。害的我們苦相思。”顧家燕笑著說,“謝謝你們手下留情,把一個窮棒子甩給我。來,來,喝酒,吃菜。我也祝各位吃的高興,玩的愉快,工作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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