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心道:既然你們一直說過繼,那我也來說說。


    我就是不過繼付家的,你們又當如何?


    “那怎麽行啊逸兒,論親近誰能比你姐親近呢?”林代雙呐呐的說。


    她似乎忘了元青珊也在這裏,亦或者是根本不在意這個兒媳婦的感受。


    “怎麽不行啊,娘,這不是一樣遠近的嗎?”江逸淡淡的說道。


    “怎麽會一樣遠近?你外甥身上也流著江家的血,可是……”


    “可我舅子的孩子身上流著滿滿的元家血啊,青珊又是我的妻子。


    他們都會對這個姑姑好的,對姑姑好,難道對姑父還能差了?”


    江逸索性破罐子破摔,看看誰摔的碎唄。


    江宏才這時也不生氣了,就坐在那裏看熱鬧。


    怎麽就覺得很解氣呢?


    元青珊則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她摟住江逸的胳膊,仰頭看著江逸,笑道:


    “是啊,我的侄兒侄肯定會孝順我們的。


    到時候,我們不用養孩子,還有人來孝順,是不是很劃算?”


    江逸與元青珊對視,眼裏含笑,抬手輕輕點了點元青珊的鼻子,附和道:


    “那是,我娘子最聰明了,說的一點都不錯!


    到時候我們把五成家產給瑤瑤陪嫁,留下五成給侄兒們,絕對不偏不向。”


    “嗯,想想還真不錯,那我們兩個是不是會很輕鬆,有空閑的時候可以四處遊玩?”


    “對,娘子說的都對。”江逸笑著拍了拍元青珊的肩頭,將元青珊攪進懷裏。


    四目相對,笑的齁甜。


    “你們,你們,她爹,你快看看他們……成何體統!”林代雙羞惱異常,將目光轉向江宏才?


    隻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被江逸的態度嚇到了。


    是的,是嚇到了,而不是氣到了。


    她覺得江逸突然間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那麽遙遠而不真實。


    她的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慢慢遠離。


    “他們怎麽了?他們說的不對嗎?他們為自己的後半生打算不對嗎?”


    江宏才攤了攤手,一連三問。


    “對什麽對?哪有放著自家人不顧,把家產留給外姓人的?”


    林代雙被江宏才的態度惱到了,朝他吼叫道。


    “嘿,林氏,我發現你越來越厲害了,敢朝我發脾氣了。


    那你告訴我,付家是不是外姓人?”


    江宏才幾乎被林代雙氣笑了。


    這婆娘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事,從不站在他人的角度上去想。


    兒媳婦是外姓人,女婿又何嚐不是?


    “他是小雪的夫婿,怎麽能一樣?”林代雙委屈的說道,聲音是帶了哭腔。


    “兒媳婦是兒子的媳婦,怎麽不一樣?”江宏才反問。


    “她,她,就是外姓人。”林代雙氣急說話不過腦子了。


    江宏才騰一下站起來,走到林代雙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林代雙。


    在林代雙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一字一頓的說:“你也是外姓人。”


    “我,你怎麽能這樣?我是小雪和逸兒他們的娘,我為你生過孩子,你竟然說我是外姓人。”


    林代雙的話衝口而出,江宏才笑了,“兒媳婦也是我們孫女孫兒的娘,你不是也說她是外姓人?”


    “我跟她怎麽一樣?元氏的孩子跟我們有半分關係嗎?逸兒他還能生出孩子嗎?”


    林代雙似魔怔了一般,指著江逸二人質問江宏才。


    江宏才抬手就要扇林代雙耳光,被眼疾手快的江逸抓住。


    “爹,您冷靜些。”


    江宏才恨恨的掙脫江逸的手,指著林代雙問江逸:“你沒聽到你娘方才說什麽嗎?”


    “聽到了。”江逸的聲音無比平淡,看了看江宏才,又看向林代雙。


    突然邪魅一笑,說道:“娘,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斷袖也是能生孩子的,又不是不舉。”


    他的聲音溫和卻又充滿了殺傷力,帶著滿滿的惡趣味。


    “逸兒,你,你你……”


    林代雙能接受委屈的江逸,發小脾氣的江逸,甚至暴怒的跟她吼的江逸。


    唯獨這樣邪魅的江逸,她從未見過。


    這讓她心裏充滿了懼怕。


    江逸雙手放在林代雙肩頭,輕輕拍著說:


    “娘,別擔心兒子,您兒子我將來肯定會兒孫滿堂的。


    您也不用擔心您自己,我江逸肯定會給您和爹養老的。


    今天就這樣吧,你們要在這裏用午膳嗎?我讓青珊去安排一下。”


    江逸的聲音溫和的令人覺得不真實。


    江丹雪不知道她娘是怎麽想的,反正她有些怕了。


    她輕輕揪了揪林代雙的衣袖,見林代雙看向自己,她給林代雙使了個眼色。


    母女連心。


    林代雙瞬間明白了江丹雪的意思,冷冷的說:“我們不在這裏吃飯,我們走了。”


    說罷,不待江逸和元青珊行禮告別,轉身拉著江丹雪快速走出花廳。


    二人直到坐上迴府的馬車,林代雙才問:“小雪,你為何不讓我說了?”


    “娘啊,你沒發現江逸跟瘋了一般?他怕是被元氏下了降頭了。


    我們得迴去跟我夫君好好商議一下,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我倆的腦袋還是不行,元氏讀書太多,話上的快,我們幹不過她。


    不過,我夫君肯定行,我們讓他幫我們出出主意。”


    林代雙下意識的點點頭。


    她壓根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完全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榆林縣關於江逸是斷袖的風聲,僅傳了三兩天便銷聲匿跡了。


    實在是太子烏須有了。


    ……


    榆林城北一個二進的小院裏,披一件黑鬥篷、頭罩帷帽的男人,正在與一個絕色女子下棋。


    “沒想到,多方推動,都沒能將江逸拉下馬。”黑鬥篷男人說道。


    絕色女子嬌俏一笑,“我猜爺本來也沒指望拉下誰,就是給他們添點堵而已。”


    “哦,小娘子,你怎麽猜的這麽準?!”黑鬥篷男人伸手捏住了女子的臉,邪笑道。


    女子任他揉捏,看向男人笑靨如花。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驛道縣令之子陳忠賢的小妾趙翠。


    陳趙氏始終解不開心結,在趙五提出離開前,她讓趙五為她做了最後一件事。


    這事就是將趙翠訓練了出來,派趙翠來榆林伺機接近江逸,好給元青珊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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