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話音未落,一道清冽的男聲突兀響起:


    “陸安然哪兒也不會去。”


    淩佳的話語令在場的所有陸家人皆驚駭不已,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你說什麽!?”


    驟然迴過神來的趙執事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尖聲厲喝道:“你算哪根蔥啊,竟敢說出這樣的話?”


    趙執事盯著神情淡然的淩佳,又環視一圈四周的眾人,陰毒地譏諷道:“哦,原來這次我們老板想要的女人是你妻子啊?”


    “我告訴你,你最好懸崖勒馬,這頂綠帽你是鐵定要戴上了,因為我們老板——”


    然而,趙執事的話語戛然而止。


    無人目睹淩佳出手的刹那,隻待眾人迴過神時,趙執事已然重重跌落在屋外的地麵之上。


    他口中噴出血來,其中夾雜著兩顆破碎的牙齒,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之上,赫然留下了鮮紅的手掌印記。


    淩佳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雲淡風輕地笑著說:“現在就給柏基遠傳訊!”


    “要人的話,讓他親自上門來取!”


    趙秘書捂住嘴角,鮮紅的靈血不斷自指縫間溢出。


    “你可知道我家宗主是何許人也?你竟敢觸動我?”


    淩佳望著他這副狼狽模樣,淡漠地勾起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不顧陸家眾修士的阻攔,淩佳邁出大步,連續幾道清脆的掌摑之音響起,趙秘書頃刻間被她打得神魂皆懵。


    “立即傳訊柏基遠!我不希望再重複第二次!”


    淩佳轉身,在一座雕龍刻鳳的玉石沙發上坐下,目光冷冽地注視著已變得麵目全非的趙秘書。


    “我,我傳訊!我現在就聯係柏宗主!”


    趙秘書感受到淩佳冷厲的眼神,全身顫抖,忙不迭地取出一枚傳音玉符。


    “柏宗主!有,有人對我出手了!”


    電話接通,趙秘書的聲音充滿痛苦與驚懼。


    “屬下無能!宗主恕罪,是陸家弟子對我施暴!難道我不是您的門下嗎?”


    柏基遠在另一端傳來粗獷而煩躁的聲音:“廢物東西!給我清醒點說話!是不是陸家那群家夥動的手?忘了你是老子的人了嗎?”


    “柏宗主,我說了,確實是那個年輕人動手打我!他還……”


    趙秘書剛想繼續訴苦,但想到淩佳就在麵前,連忙再次掩住嘴巴。


    “柏宗主,他說若是想要陸家那位靈牛血脈,您需親自前來。”


    趙秘書膽戰心驚地說完,便遭到了柏基遠的一陣痛斥。


    “看來陸家這群人是活得膩味了!老子這就帶人過去收拾他們!”


    柏基遠憤怒的話語剛剛落下,便果斷地切斷了通訊。而在現場的陸家眾人,此刻麵色俱是一片蒼白。


    “淩佳!你此舉簡直是給陸家惹來了滔天大禍啊!”


    陸正文情緒激動之下大聲嗬斥,“是不是因為我們把你驅逐出門,你就故意設局陷害我們?”


    陸嫣然亦滿腔怒火地瞪著淩佳。


    “是我被你們陸家趕出去的?”


    淩佳依舊坐在玉石沙發上,冷冷一笑,“如果我沒記錯,是我主動向陸安然提出解除仙侶契約的!”


    “而且,你們現在還認為,我和你們陸家聯姻,是我高攀不起你們嗎?”


    淩佳此言一出,陸家之人頓時鴉雀無聲。


    陸文祥與李雪晴皆麵露焦急之色,卻又無言以對,畢竟他們之前對待淩佳的態度確實過於傲慢無禮。


    “淩真人,您說得沒錯!”


    此時,陸家族長陸永麵帶微笑,緩聲道,“隻不過今日之事因您出手才令陸家招致柏基遠的怨恨,此事您總是要擔待幾分責任吧?”


    淩佳心中暗自發笑,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位陸家長老。


    “陸族長,您也不必擺出這般明顯是要將此事推諉到我身上的姿態。此事根源在於柏基遠覬覦陸安然身上的靈牛血脈,倘若我現在置身事外,你們陸家又能拿我怎樣呢?”


    “你!”


    陸永不料淩佳竟能這般機敏地拆穿他的算計,根本未曾落入其彀中。


    “淩真人,無論如何,您和安然也曾共結仙緣數月,”李雪晴淚流滿麵,哀求道,“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請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們陸家吧!”


    然而李雪晴這番“以淚洗麵”的攻心戰術並未能打動淩佳,他正欲開口迴應,李雪晴懷中的陸安然忽然間蘇醒過來。


    “我的頭……好疼!”


    她迷茫地坐起身,環顧四周,隨後撲向了淩佳……


    \"夫君!我方才遭逢柏基遠襲擊!\"


    夫君之唿?


    此言一出,素來鎮定自若的淩佳亦麵露愕然。


    他將陸安然自懷中輕輕移開,麵色疑惑地凝視著她。


    \"陸安然,你適才喚我何稱?\"


    陸安然眸含淚花,無比認真地迴答:\"自然是以夫君稱唿於你!\"


    \"我們早已共結連理多年,我不一直是這樣稱唿你的麽?\"


    淩佳望向她額頭尚有血跡滲出的繃帶,雙目不由得微睜。


    \"陸安然,莫非你是遭受撞擊導致神誌不清了嗎?\"


    他亦是以極其真誠的語氣發問。


    李雪晴與陸文祥聞聲立刻圍攏而來。


    二人從陸安然幼時之事細細詢問起,漸漸察覺到她對過往種種事的記憶皆清晰無誤,唯獨關乎與淩佳成婚一事,在她的迴憶中竟遭到了徹底的扭曲篡改。


    \"吾與淩佳乃是先婚後情,他始終待我如珠如寶,我亦深愛著他,這其中有何不妥之處嗎?\"


    陸安然看向兩位麵露異色的長輩,滿麵不解。


    \"夫君!我父我母這是為何呀?\"


    陸安然緊挨著淩佳坐下,並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臂膀。


    \"我們在家中每日互訴衷腸,他們一直都知道我們夫妻情深,如今怎會如此驚訝呢?\"


    淩佳滿懷信心地審視陸安然的表情,實難看出她有任何偽裝的跡象。


    \"陸安然……\"


    他剛欲開口告知她記憶全錯,其實他們已離異,但此刻李雪晴卻忽然高聲喝止,打斷了他的話語。


    \"哎呀,我和你爹當然明白你們倆小日子過得甜甜蜜蜜!\"


    一邊說著,李雪晴便將陸安然拉迴自己身旁,同時示意陸文祥附耳低語。


    陸文祥心領神會,隨即走近淩佳,低聲懇求道:\"淩公子,安然姑娘受傷之餘又飽受驚嚇,請您暫且順著她的意,切勿再刺激她,拜托了!\"


    一旁的陸永與陸正文見狀,也都暗自欣喜不已。畢竟,淩佳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若是陸家能夠再度攀附上淩佳,無疑是他們全家共同期盼之事。


    淩佳皺眉欲言,陸安然卻又似小鳥般偎依過來。


    \"夫君,幸好你及時迴來,剛才我真的好怕,那個柏基遠……\"


    陸安然話未盡,陸家大門卻被猛然重擊,柏基遠一馬當先,氣勢洶洶地踏入府邸。


    身後跟隨的是諸多麵目猙獰的手下。


    陸家人見狀,瞬間臉色蒼白。


    \"淩佳,此事可是因你而起!你必須替我們陸家擺平才行!\"


    陸正文膽戰心驚地咬牙低聲催促。


    淩佳並未搭理他,隻是注視著傲慢無禮的柏基遠。


    \"區區螻蟻!\"


    柏基遠先是猛地飛起一腳,踹向蜷縮在地的“豬頭”趙秘書,接著冰冷的目光掃過陸家眾族人。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就是那個家夥,他是您要找的那個女子的夫君!\"


    趙秘書瞧見柏基遠到來,掙紮起身,頂著那張慘不忍睹的豬頭臉,仍舊囂張地指向淩佳。


    \"正是我邀您前來。\"


    在飄渺宗的外圍弟子區,淩佳注視著不遠處攜眾多修士而來的柏基遠,陸安然滿臉憂慮地拽住了他。


    “夫君!他帶著大批修者而來!我,我們不如先告知守山執法隊!”


    淩佳迴首望著她那真誠關切的眼神,一時默然無言。他不悅地掙脫陸安然的手,徑直朝柏基遠走去。


    “柏基遠,休想將陸安然收入你門下修煉伴侶之列,明智之舉便是立即離去!” 淩佳語氣強硬,令柏基遠瞠目結舌。


    而陸家之人皆麵露驚恐之色,此刻自家院中赫然站立著一群柏基遠的追隨者修者。


    “該死!這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


    柏基遠勃然大怒,揮手下令:“動手!廢了他!”


    此言一出,其手下修士皆領會了他欲施殺手之意。


    “夫君小心!” 陸安然滿臉焦慮地大聲提醒。然而她的警告尚未落地,庭院之中已倒下一片痛苦哀嚎的身影。


    “你手下這些人都是修行渣滓,竟妄圖取我性命?”


    淩佳輕輕晃動著手腕,臉上笑意更顯森冷,令柏基遠心膽俱裂。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顫抖著手取出傳訊符,嗓音顫抖地喊道:“我,我馬上調集援兵!你給我等著!我……”


    淩佳看著這位五大三粗的柏基遠竟然如此之快便露怯,不由得嗤笑一聲。


    “在下淩佳,不管你召來何人,我悉數接戰!”


    “你,你……”


    柏基遠駭然地看著淩佳,慌亂之下撥打起傳訊符。


    頃刻間,一個眾人料想不到的人物降臨陸家宅邸。


    “巡查殿的人?!”


    陸安然先前提及報警之事,卻未想到竟是柏基遠先行一步,報至巡查殿。


    然而當巡查殿的隊長——陶靖踏入陸家府邸,眾人心知肚明柏基遠的意圖。


    “陶師兄,此人肆意傷人,我要求懲治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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