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逼近,那若有似無的酒香和蓮香讓人靈魂都為之震蕩。


    明明還是那妖豔張揚的五官,但是勾引人的功夫卻越來越得心應手,甚至看一眼就讓人甘願淪為裙下臣。


    若真是個公主或女帝,恐怕後宮的人都要擠爆了。


    尉遲斂自詡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麵對送上門的美色,毫不留情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若不成,就造個金屋把你藏起來,被本王玩到死。”


    他本想說讓她直接等死的,但是話到嘴邊,硬生生改成了這番說辭。


    朝驚枝微微挑眉,照他這麽說,是個男人似乎很難對自己的長相不動心。


    就算口味喜歡清純小白花那種,但是倘若真麵對一個絕色妖嬈的美人,誰能忍住不嚐嚐?


    被他咬得有點疼,莽夫就是粗魯。


    朝驚枝輕慢一笑:“你這親的還不如徐愛卿溫柔呢。”


    聞言,原本還有些旖旎的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尉遲斂神色看不出喜怒,眼底卻結滿了冰霜,“一個窮苦書生罷了,陛下什麽人都下得了口?”


    “攝政王什麽時候還會調查那種小人物了?”


    朝驚枝麵對他陰暗的眼神,漫不經心道,“更何況,聽說您不也是從底下爬起來的?誰瞧不起誰啊。隻要長得好看,朕就傾心。”


    “好看?白得跟女人似的,還好看?”


    尉遲斂不怒反笑,尾音拖長,語調諷刺:“陛下真是來者不拒。”


    朝驚枝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莫名覺得幼稚,鳳眸輕輕眯起,“殿下該不會小氣到要滅了人家吧,朕可是會以為你吃醋的呢。”


    吃醋?


    他怎麽可能會吃朝驚枝這種狠毒女人的醋!


    被如此惡意調侃,尉遲斂臉色都沉了下來,再沒了別的心思,冷冷看了她一眼,“別忘了本王說的。”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開。


    朝驚枝的下唇後知後覺地又疼了一下,冷笑一聲。


    男人那點下流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若不把他膈應走,估計又免不了一番幹架。


    如果她不願意,沒人能強迫的了她。


    借著從窗邊偷溜進來的涼風,朝驚枝的腦袋清醒了一些,她開始思考尉遲斂的用意。


    屆時如果大漠的王子和西域的王子公主都出了事,他們的國君定然暴怒。


    人一旦被憤怒衝破理智,很大程度上會方寸大亂,繼而露出破綻。


    兩個國家極有可能聯手侵略晉國,明槍暗箭,既然敢有麵對大規模的猛攻的勇氣,尉遲斂定然不會坐以待斃。


    朝驚枝不知道他的底氣來源於什麽,但是既然敢讓她這樣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總歸,不會拿大晉王朝的存亡開玩笑吧?


    朝驚枝想起尉遲斂那張涼薄無情的臉,莫名搖了搖頭,這個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瘋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罷了,再說吧,能過幾天快活日子就過幾天。


    不得不說,還真有點想那個藍眼睛的美男了,不知道現在傷恢複的怎麽樣。


    朝驚枝輕笑一聲,熄了燭火準備睡覺。


    但是她聽到了些許細微的動靜,在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後,眉眼才勉強舒展開來。


    “你沒迴房間?”


    聲音落下好幾秒,才有一個身影慢吞吞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正是神情可憐兮兮的奉蓮。


    當然,是裝的。


    他擔心尉遲斂對主人做出什麽壞舉動,所以才藏起來,以便能第一時間出現。


    好不容易等到尉遲斂走了,他鬆了口氣,剛想迴房間時,就被發現了。


    “我不是故意的,主人。”


    奉蓮為了緩解尷尬,撓了撓臉,問:“埋在後院的那個人……怎麽辦?每晚都能看見那個鼓起來的墳包,怪滲人的。”


    他不說,朝驚枝都快忘了骨刃了。


    仔細迴想一下,那小子也長得蠻帥,挖出來洗洗應該還能看。


    反正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被這麽一問,朝驚枝暫時沒了睡覺的心思。


    朝驚枝沒跟他計較,她一抬腳,奉蓮就趕忙很有眼力見地過來給她穿靴。


    緊接著,又把一旁掛著的狐裘披風取下來,小心翼翼地給她披上,目光是他不自知的敬慕。


    因為裏麵穿的薄,怕著了涼,奉蓮幾乎是半攏著朝驚枝,盡量別使她灌上風。


    朝驚枝被他貼心的舉動逗笑了,“是剪雪教你的?”


    “不、不是。”


    奉蓮否認,沒好意思說是無師自通的舉動。


    其實像他這樣缺愛且孤單的人,一旦想照顧一個人,便會盡己所能地顧到所有細節,生怕有哪個地方令其不滿意。


    朝驚枝瞥了一眼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少年,“沒白養你,努力長長個頭吧。”


    奉蓮抿了抿嘴,“會的。”


    因為個子不是太高,導致看尉遲斂都很有壓迫感。


    男人的自尊心此時開始作祟了。


    等朝驚枝來到那座墳包前,因為是金乾宮的後院,所以幾乎沒人守著,在孤寂的月光照耀下,十分淒涼。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朝驚枝的錯覺,墳頭的土似乎被人動過。


    黑氣在,屍骨那麽應該也在。


    她思來想去,估計也隻能是尉遲斂心思多疑,派人翻了一遍,無果後又重新填上了。


    真是可恨的壞蛋啊。


    她感慨一聲。


    「暗衛」這個詞聽上去很酷很帥,但實際上活得很陰暗悲慘,死了都不得安生。


    奉蓮也看出些許端倪,忍不住出聲:“要…要挖出來嗎?”


    他看了一眼四周,寒鴉叫天,月光慘白,時不時吹來一陣陰風,森冷不已。


    看著眼前的墳包,詭異極了,心虛一些的話,總覺得下一秒會鬧鬼。


    莫名地,奉蓮轉頭看向朝驚枝的側臉。


    她膚色被襯得瓷白,鼻梁挺拔的弧度優美,睫毛長長,打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眸裏的情緒,美得不像個人。


    有一種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感覺,讓他極為不舒服。


    奉蓮微怔,下意識喊:“主人?”


    “嗯?”


    朝驚枝應了一下,“你剛才問什麽?”


    得到了迴應,奉蓮的心裏才不至於空落落的。


    他試探性的摟得更緊了些,掩下眼底的異樣情愫,“您看,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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