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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黎明之際一片陰鬱,北風夾雜著紅色的血霧在地上遊蕩,到處都是晨靄中的薄紗迷蒙的道路,武士們頂著最後的力氣在陣前奮起衝殺,所到之處,睜目如盲,屍體沿著蒼狼旗台下的階梯緩緩倒下。


    兵戈亂力之下,少年赤膊紅眼揮舞著手中巨大的斬馬刀,胯下的馬兒在最後一刻終於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火紅色大氅的將軍高舉手中的長劍,狠狠一拉,破空之聲蓋過了所有刀劍相擊之音,隨後碰的一聲大響,狠狠的定在三人合抱的木樁之上。


    咯咯的聲音在寒風中緩緩響起,刺傷了每個夜北奮血的武士,蒼狼的大旗隨著颶風一起湮滅,青色的狼頭在最後一刻還不忘張著森然的獠牙。


    “殺!”


    西漢的將軍爆喝一聲,聲音之大猶如九天之上雲雷滾滾,刹那間能夠撕裂整片天空。


    “轟隆”一聲巨響從北邊的雲層之下響起,悶雷滾滾夾雜著死亡的陰鬱緩緩逼近北都城戰場的上空,白翊臉上劃過一絲猙獰的血跡,手中的斬馬刀狠狠的劈進對方堅硬的頭顱,少年紅著雙目,渾身肌肉蟠紮,撕裂大氅,額上手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流出裏麵青色的血液。


    颶風卷著青絲漫天飛揚,往日儒雅的少年在此刻像是發了瘋的猛獸一般怒吼向前,放眼望去,整片戰場都是倒地的夜北武士,黑色的屍體遮蓋了白地上的血跡,遮住了往日夜北的雄風浩氣,獅子的屍體此刻倒在不遠處的蒼狼旗台之下,熱血濕透了白衣,往日叱吒北陸的王者此刻終於低下他高貴的頭顱,被斬馬刀砍於自己的國度。


    梁國英高坐在這一片狼藉之外,中年將軍一張麵色比此刻的空氣更冷幾分,一雙眼睛犀利的掃過被圍在漢軍中央的少年,他似乎想起了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從山丘上投來的那道如炬般的目光。


    周圍維護的數十名武士再次倒下,白翊拄著手裏的大刀半彎著腰大口的喘息,四周圍滿了至少兩百名銀甲的漢軍,人人手中長刀直指中央唯一的少年,卻一時間都不敢再衝上前去。


    “白音與其他兩位汗王都已被伏殺,本將軍勸你不必再做最後的抵抗,現在投降,我會考慮留你一具全屍!”


    垂首的少年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眸子中滿是血色彌漫,白翊一張臉蒼白中泛著鐵青,他看著遠處高馬上的中年將軍,那一刻,似乎是想將對方深深的吸入眼底。


    “你做夢!”


    冷風中,少年低低呢喃出聲,卻清楚的傳到帝國將軍的耳朵之中。


    梁國英眉頭一簇,沉聲喝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白翊冷笑,他直腰起身,上身蟠紮的肌肉已經掙破肌膚上最後一層遮掩的薄衣,冷氣凝結著寒霜落在裸露在外的肌肉上,瞬間化成水滴緩緩流下。


    “祖先鐵爾沁王殺出的江山,隻有畜生才會將它送給吃人的野獸!”


    碰的一聲大響,那一刻,原本淤積在頭頂的雲層突然在空中爆開,雨水夾雜著雪花瞬間傾斜而下,澆灌在這片血色的修羅戰場,少年在下一刻暴喝一聲,倫出手中的長刀,幾乎是衝向前方的戰場,他結實的背部在此刻泛著淡淡的金色,與大雨之下看起來十分猙獰。


    周圍的漢軍們無疑不被這一舉動嚇到,一時間竟不敢抬起手裏的長劍揮出上前,白翊滿頭黑色乍起,整個人麵孔幾乎扭曲仿若不似世間生物,手上的斬馬刀一揮一落,隻片刻之間,就已斬殺數十名漢軍。


    梁國英坐在大馬上凝神注目,一雙眸子在最初的平靜之後突然掀起萬丈狂瀾!


    已經有漢軍反應過來,撩起手裏的長劍狠狠刺入少年的背後,嗤啦一聲響,白翊猝不及防,再轉過頭來,麵色已經一片鮮紅,剛才偷襲的漢軍頓時一驚,然而下一秒,卻被少年空著一隻手高高舉起,隨後生生撕裂,力氣之大,使得周遭皆為憤然。


    “黃金之血!”


    馬上的將軍怒喝一聲,一張臉瞬間轉為青紫之色,一時間,恐懼席卷著雙眸,握著長劍的手劇烈的顫動。


    圍堵白翊的兩百漢軍在頃刻之間被斬殺的隻剩不到十人,如此驚人的耐力和殺意似乎將其餘將士紛紛震懾,滿目瘡痍的戰場之上,徒留一片淒涼的冷意。


    “二十三團再上兩百人,務必將此子斬殺!”


    周圍有人大喝一聲,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複又將白翊團團圍住,無數把長刀在同一時刻壓了下來,將中央暴動的少年狠狠壓住,然而在掙紮了片刻之後,白翊肩頂著長刀突然暴起,手中的斬馬刀猛然一輪,一片血色連珠,漢軍的屍體又倒下了數十人。


    所有人都不曾見過這般驚人的力量,這些漢軍都是帝國最年輕的勇士,他們都是跟隨梁國英上過無數次戰場的帝國精英,如今被一個少年在頃刻之間斬殺兩百多人,不可謂不讓人心驚膽寒。


    下一輪準備上前的漢軍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圍在四周靜靜的與中間的人對峙。


    一陣馬蹄聲忽然想起,梁國英忽然牽動胯下的大馬朝前走去,漢軍們讓開了道路,任由帝國的最高將領親自動手,將這個兇殺的少年一舉殲滅。


    梁國英翻身下馬,身後火色的大氅迎風招展,雨水浸濕了他的麵龐,順著棱角分明的側臉緩緩流下,男人薄唇如削,靜靜的迴望著對麵那雙赤紅色的雙眸,冷然開口道:“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


    白翊手上緊握著滴血的斬馬刀,一張臉亦是一片血紅,隻是上身裸露的肌膚泛著淡淡的金黃,少年一雙眸子比夜晚的狼王更加尖銳,深深的迴望著對麵的中年將軍,抿著嘴不發一言。


    蹭的一聲厲嘯,梁國英突然拔起腰間的青銅長劍,劍尖直指腳下的土地,冷意森然。


    雨聲蓋過了風聲在草原上瓢潑而下,紅色的薔薇旗在大雨之下顯得分外嫣紅,周遭的漢軍紛紛屏退向後,偌大的空地之上,男人和少年紛紛持刀對望,兩人之間似乎繃著一根極其細微的琴弦,隻要輕輕一挑,就會錚然斷裂。


    寒冷的濕意拍打在身上,然而白翊此刻卻渾然感覺不到,他隻能覺得身上流淌著燥熱的血液,那血液流淌的又急又快,似乎想要撐破血管爆破而出,他不清楚自己此刻在想些什麽,他隻知道,眼前的這些人,他要一個個全部斬殺掉。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這片土地還存留這黃金之血的後裔,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中年將軍低聲的開口,忽然伸手撫摸那柄青銅長劍,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著白翊訴說。


    “世人隻道鐵爾沁王天生勇猛,憑借幾千鐵浮屠就能打下北陸這片大地,殊不知,他體內流淌的黃金之血,才是決定那場戰爭勝敗的帝王之血,然帝王之血,怎可輕易覆滅。”他忽然抬頭,猛的看向對麵的少年,大喝一聲:“今日有幸得見鐵爾沁王重生,又怎能輕易錯過。”


    話音剛落,原本站在地上的中年將軍突然暴跳而起,火色的大氅在半空中拉出一個巨大的弧形,那一瞬間,頭頂三千青絲淩亂張狂,手中的青銅長劍仿若銀蛇吐信,劍氣炳然,直直逼向對麵的少年。


    碰的一聲大響,白翊在瞬間舉刀相對,刀劍相擊的瞬間在半空爆出一朵巨大的火花,兩人在同一時間都紛紛被對方的力氣逼的朝後猛退一步,然而又在下一刻重新彈起。


    沒有人能看清兩人到底是如何交戰的,原本陰鬱的天空突然破除一絲曙光而來,雲層被生生分離開來,一般下雨一般下雪,這樣詭異的天空,一時間使得整個戰場都變得人心惶惶。


    矛隼在暴雪的雲層下淒厲的哀嚎,狼群在高山上仰空長嘯,血泥噴灑的戰場宛若修羅地獄,一時間,所有人仿佛靜止了一般。


    當所有人都得以喘息的時候,就看到剛才還滿目猙獰的少年此刻像是一攤軟泥一般栽倒在地,麵色恢複了平靜,瘦弱的肩背上滿是鮮血淋漓,白翊喘息著躺在雪地之上,嘴裏不斷的嘔出大片黑紅的鮮血。


    然而剛才與他交手的中年將軍此刻駐劍而立,身上多處都是被打倒斬開的傷口,紅色的大氅已經落地,梁國英的嘴角還殘留著沒有來得及擦去的血跡。


    所有漢朝的軍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們第一次見到這個帝國不敗的將軍受如此重傷,顫抖著手努力的扶著直插入地的青銅長劍,似乎隻要一個不穩,就有可能像旁邊的少年一樣栽倒在地。


    “果然是鐵爾沁王的後裔,名不虛傳。”


    中年將軍顫抖的開口,說話間,喉嚨中猛的一抖,一股血氣上湧,卻被他生生的壓製下去。


    “我說過,我祖先留下的土地,豈容你們這些畜生肆意糟踐!”


    白翊傾倒在地,梗著喉嚨發出微弱的聲音,少年一張臉蒼白如紙,眼眶下泛著淡淡的青紫之色。


    “畜生又當如何?”梁國英麵無表情的開口,“最終還是將獅子的頭斬於蒼狼旗下。”


    提到白音的死,白翊一時間神情激憤,他努力的掙紮著想要重新站起來,然而終究是無可奈何。


    “我剛才給過你一次保留全屍的機會,現在,你已經沒機會了。”


    中年將軍說罷,忽然抬腳,緩緩朝白翊走進,下一刻,長劍混著血水和雨水被高高舉起,隨後伴隨著一片破空之音狠狠落下。


    那一瞬間,白翊睜著眼清楚的看著長劍滑落,他已經忘了驚恐,忘了出聲,隻是靜靜的看著,像是石化了一般,他知道,下一刻,他就能見到死去的白康和父親,以及數十萬為夜北捐軀的武士們。


    少年緩緩閉上雙眼,遮蓋了一片光明。


    “住手!”


    一聲清亮的爆喝突然傳來,仿若無盡的黑暗中一支尖利的長劍,深深刺入行刑之人的心口,頓然一陣劇烈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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