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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麽一瞬間,繼元嬰似乎忘記自己是西漢的臣子,是大司馬府的二少爺,他的腦海裏不斷的閃現著這片紅光遍野的大地上,有一個孩子,無助的睜著雙眸似乎在求助著活下去的希望。


    雨絲漸漸大了起來,打在少年翻飛的衣袍之上,一點一點的,淅淅瀝瀝。


    繼元嬰明白,晏寄道剛才所說的一切都似乎吻合正常的發展趨勢,如今漢朝皇帝體弱多病,已經將國事交由三皇子魏榭掌管三年,魏榭一直由李宗堯在背後默默的扶持著,與其說是扶持,不如說是被操控。


    魏榭剛過而立之年,可是從小卻因頭腦不甚聰明而受盡了眾位皇子們的嘲笑,然而由於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再加上母係地位尊貴,所以在朝中倒是有著很高的威望,然而此人昏庸無能,若非有著李宗堯在背後大力支撐,恐怕連一絲掌權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幾年宗室和元老院的大臣們都商議著立儲之事,宗室舉薦十四皇子魏淑尤,而元老院以李宗堯為首的一派傾力支持魏榭,兩方人馬如今鬥了已經有兩年之久都沒個高下,皇帝到現在也沒說要立誰為太子,所以這件事就先這麽擱著。


    然而擱著擱著就擱到夜北這邊來了。


    統一五國一直是各大皇帝心中的夢想,然而誰也沒有準備實施這項計劃,卻不想前不久元老院一派終於將此事提起,而且首先準備拿夜北開刀,可是作為剛剛與夜北結盟的西漢皇帝來說當然不願意,於是正好,陰差陽錯的,夜北的世子偏偏就死在漢朝皇宮裏,世子一死,就算魏承謨無心北上也無可奈何。


    若是現在不先發製人,等到夜北備好兵馬,死的就會是漢朝了。


    所以,當晏寄道十萬火急趕到草原來秘密會見繼元嬰之前,西漢大將軍梁國英早已經準備好十萬大軍開始北上,並且,不出半個月,大軍即可到達,夜北與西漢的戰爭一觸即發。


    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因為世子白康之死,實則也不過是為了各國自己的野心罷了。隻不過正巧通過這件事情收複夜北,與西漢來說,隻會百利而無一害。


    也不去管臉上飄落的雨絲,繼元嬰最後一次冷冷的看了晏寄道一眼,開口道:“如若李宗堯執意如此,那也不必再管我的死活。”


    晏寄道趕忙道:“少主為何還不明白,如今的局勢已經不是老爺所能左右的了的,現在是陛下一心想要北上,不管老爺是否同意,夜北和西漢的這一戰,都在所難免。”


    繼元嬰冷笑,說道:“先生還當元嬰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不經人事的孩童麽!若是沒有元老院在背後的推波助瀾,即便是有十個魏承謨,也不會下令征討夜北,而是除了夜北之外的其餘三國!”


    晏寄道一愣,深深的看了繼元嬰一眼,的確,如今的少年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會站在李宗堯身後任他隨意指揮的孩童,當初那三年的戰爭生涯早已經將少年昔日的稚氣磨平,兩年的武殿生涯,更是讓眼前的人從裏到外都透著一絲冷辣狠厲的氣息。


    那一刻,晏寄道仿佛從繼元嬰身上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影子。


    “少主!”晏寄道低低歎息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麽,一切正如他所料,那個在背後全盤操縱的手,正是出自李宗堯。


    繼元嬰嘴角緊繃著,突然轉過身子翻身上馬,臨了前喝道:“元嬰是不會隨先生迴歸漢朝,還勞煩先生迴去稟告大司馬,若是十日後梁國英大軍壓境,那元嬰自當與夜北共存亡!”


    說罷,馬蹄聲悠然響起,繼元嬰伸手輕撫腰間的佩劍,馬鞭一甩,整個人瞬間消失在蒼茫的雨幕之中。


    晏寄道站在原地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良久,直到雨落模糊了視線,男人這才轉身上馬,很快的,一眾黑色的隊伍朝著遠處快速奔行。


    等迴到帳子的時候,發現侍女正小心翼翼的收拾著滿地的狼藉,繼元嬰當下不悅道:“怎麽迴事!”


    那侍女趕忙轉過來,低頭驚恐道:“迴質子的話,剛才公主殿下來過之後就成了這個樣子……奴婢馬上將這裏收拾整齊。”


    “公主來做什麽?”


    一絲不祥的預感突然爬上心頭,繼元嬰一雙劍眉緊緊擰在了一起。


    侍女低聲道:“公主前來尋找質子,見質子不在帳內,就離開了。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奴婢看公主的樣子像是剛剛哭過的,而且十分生氣,好似,好似想要殺了質子一般……也,也興許是奴婢看錯了。”


    話還沒說完,侍女隻覺得眼前一道綠影一閃,再一看,繼元嬰已經消失在帳中不見人影。


    雨越發的大了,嘩啦啦的,像是翻了天倒了海一般從雲層中傾注而下。


    一聲悶雷接著平地而起,震得四處的山脈似乎都在微微的顫抖。


    繼元嬰一隻手緊緊的握著馬韁急速奔跑,任由大雨潑灑在臉上也渾然不知,馬兒腳下急速,就像少年此刻的心跳一樣。


    咚咚咚……


    大雨之下,他似乎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緊張和唿吸的急促,他知道,白笙已經恨極了他,恨他是個漢人,恨他的同族害死了白康,繼元嬰明白,即便晏寄道嘴上極力的辯解著什麽,他都不由得不信,白康的死,確實跟李宗堯有著莫大的聯係。


    為什麽偏偏就誤食了魏淑尤的午膳,為什麽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若是在得知李宗堯想要征伐夜北之前白康故去,繼元嬰或許還不會懷疑這件事與李宗堯或者元老院的關係,然而不偏不倚,就在李宗堯一心想伐北的時候,白康偏偏就死了,而且是死在了漢朝的皇宮裏,死在了皇子魏淑尤的身邊。


    這一切的一切,不可謂不巧合,不可謂不是李宗堯的一手策劃,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父親的秉性,為了權利和欲望,即便是千軍萬馬,也在所不惜。


    一陣比他更加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傳來,沒等停下就將繼元嬰緊緊的包圍起來,數十匹高大俊輝的馬匹上,武士們直身而坐,均是一身黑色的軟甲,手上的青銅大刀透著森冷的寒意,為首的男人一身漆黑色大氅,裏麵罩著泛著金光的鎧甲在雨中顯得分外刺目閃亮。


    “質子欲將前往何處?”


    馬上的將軍緩緩開口,半個臉都被淹沒在黑色的風貌之中,他的下頜淩厲分明,嘴上一片暗青之色。


    “這於將軍有何關係。”繼元嬰的語氣更冷,麵色已經十分不悅。


    旭日幹緩緩用手摘下風帽,露出那雙鷹隼般犀利的雙眼,看著馬上的少年,靜靜道:“與我自然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本將奉大君之命前來請質子入王帳,質子不會不從吧。”


    繼元嬰心中一緊,似乎已經預見可知了某些事情,然而當下心中卻隻是焦急,說道:“大君乃是元嬰的上客,元嬰自然不敢不從,不過請將軍給我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元嬰自當親自前往王帳麵見大君。”


    隻見旭日幹忽然牽起一絲冷笑,說道:“質子沒有資格跟大君討價還價,大君給本將軍的命令是即刻將質子帶去,質子卻要求我寬限兩個時辰,不知質子有什麽要緊的事非現在做不可。”


    繼元嬰本想將尋找白笙的事情說出來,然而最終沒有開口,隻是道:“將軍不必知道。”


    旭日幹少有的耐心也用盡了,當下右手一揮,就見身後的武士突然齊齊上前逼近馬上的繼元嬰。


    “質子最好即刻動身,否則就不要怪旭日幹用強。”


    繼元嬰突然半眯雙眼,一張嘴繃的很緊,胯下的馬兒此刻不安的踱著步子,似乎能夠感應到主人內心的動蕩。


    “看來質子是不願意跟本將軍走這一趟了。”男人說著,忽然腦袋輕輕一咧,隨即就見周圍的武士們紛紛拔刀而出,直逼中間的青衫少年。


    噌的一聲,長劍出鞘,電光火石間,馬上的少年已經於十來個武士快速交起手來。


    雨越下越大,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草原上一片泥濘,白笙坐在馬背上,任由胯下的馬兒毫無方向的朝前奔跑著,直到疲憊至極,一人一馬才停了下來。


    雨水打濕了滿身,順著額上的碎發緩緩滴在臉上,孩子努力掀起眼皮朝前望去,卻不知身在何處,抬頭看了眼暗沉沉的天,隻覺得今夜的草原上空,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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