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分鍾下課的時候,梁文紅出聲說道:“還有十分鍾了啊,下課後各組組長把作文本收上來,沒寫的也給我把名字記下來,我下節晚自習過來檢查。”


    說完就端著水杯走了。


    第二節課鈴聲剛響,梁文紅就又施施然的迴來了,先是低頭看了看紙條上沒寫出來人的名字,出聲說道:“沒交上來的自己心裏有點數,明天晚自習前,抄課文都不會的話,下次就翻倍。”


    說完,放下茶杯,就在作文本裏翻找起來,先翻到張未渝的,看完點了點頭,中規中矩,不是那麽好,但勝在穩定,很不錯了,這孩子強項是理科,語文能保持這個水平就夠了,大學隨便選。


    接著又翻到楊語音的,這孩子的行文優美,敘事生動,語文方麵比張未渝好,但是理科不如,但也隻是相比於張未渝。很可以了。


    然後翻到鄭超,翻了幾下就皺起眉頭,發揮失常了,這孩子過於喜歡引經據典,但經常弄的太過,顯得辭藻堆砌,華而不實,整體作文是不如楊語音的,而且今天還有些跑題,自己讓寫聲音,他寫著寫著就開始寫人了。


    再翻,找到李方休的本子,剛打開就皺眉,這小子就寫了二十個字兒,一字一句看完,掏出手機搜了一下,沒發現是抄的,眉頭舒展了,小聲自言自語道:“這小子,還藏拙,這是不會說?嗯?不對,還偷懶,這小子就寫了一半,就想蒙混過關。不過,寫的是不錯,可以講講。”


    抬手敲敲桌子,吸引全班注意,然後說道:“馮雪,過來把這個抄在黑板上。”


    馮雪不明所以的上來接過本子,看了一下,眼睛就睜圓了,趕緊翻過來看本子上的名字,等看到是李方休的後,眼睛就更圓了,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方休。


    “看啥看,趕緊寫,寫高點。”梁文紅自然知道她在驚訝什麽,催促她趕緊寫。


    聞言,馮雪從呆愣中反應過來,取了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融雪入清泉,柴院聽鳴蟬。紅葉隨風起,梅花落琴弦。


    寫完放下本子,一邊迴座位一邊看李方休。滿眼都是疑惑。


    馮雪寫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看著黑板,看她寫下四句詩很多人都驚訝了,不少人拿手機偷偷搜了一下,發現並沒有相同的。


    楊語音也很驚訝,等到馮雪迴到座位,急忙問道:“誰的?”


    “李方休!”馮雪還是不敢相信。


    “啊?”楊語音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了,心裏想到:這家夥之前果然是在藏拙。


    梁文紅很滿意學生的反應,讓他們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沒想到咱們班還真有高手,隱藏的不錯啊。有人想說說自己的理解嗎?不用怕說錯,按自己理解的說就行。”


    楊語音舉手。


    梁文紅抬手,示意楊語音起來說。


    “四句詩各寫了春夏秋冬的四種聲音的感覺或者意境,春的清脆,夏的愜意,秋的蕭瑟,冬的清冷。”


    “不錯不錯。”梁文紅很滿意,班裏有人能寫出這樣的詩句,還有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解讀,超出他的預料了,現在這個年代背詩詞的好找,但能寫,還能寫的像樣的就鳳毛麟角了。


    隨後梁文紅又接著問道:“你覺得這首詩怎麽樣?”


    “寫的很好。”楊語音肯定的迴答,餘光瞥了一眼李方休。


    “那你覺得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梁文紅引導的問道。


    楊語音又看了一遍,搖了搖頭。


    梁文紅示意她坐下,隨後轉向李方休說道:“李方休,你自己說說吧。”


    一下子,班裏所有人都看向李方休,老師的意思很明顯,這首詩是李方休寫的。所有人都很驚訝,‘臥槽牛逼’組合,難道真要分崩離析了?


    李方休緩緩站起來,撓了撓頭說道:“老師,說啥啊。”


    看他又裝傻,梁文紅一臉嫌棄的說道:“算了,算了,你坐下,小小年紀就這麽不老實。”


    隨後放下水杯起身,開始講:“大家注意,這首詩是寫的很好,而且寫得很有意境,但是他有一個問題。它隻有意境,卻沒有內核,準確的說。這是半首詩,是一首律詩的上闕。寫詩詞,不僅要有意境,還要有思想,有內核,不然就變成了堆砌辭藻,看起來好看,卻比較空洞。同理你們寫作文也一樣,一味的堆砌辭藻,斟酌遣詞造句,就容易失去內核,造成行文空洞,甚至給人無病呻吟的感覺。我為什麽要借用李方休這半首詩來講這個,就是因為詩詞看起來更直觀一些。楊語音,你現在還覺得這首詩沒什麽問題嗎?”


    “老師,是有問題的。我剛才光看意境了,沒看出來。”楊語音老老實實的認錯。


    “嗯,很好,大家記住,寫作文,真情實感很重要,明確的內核比你堆砌辭藻要重要。遣詞造句是錦上添花的手段,一個完整的內核,才是一篇好文章的基礎。大家好好思考一下。”


    說完,梁文紅,又轉頭看著李方休,指著黑板上的詩說:“你小子,下麵哪兒去了?”


    “下麵沒了。”李方休沒多想,脫口而出。


    頓時哄堂大笑,李方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我是說下半闋我寫不出來,隻能寫一半。”


    “老師,他騙你,他十分鍾就把上半闋寫完了,他後麵一直做數學題來著。”新建飛果斷的把他賣了。


    李方休一臉震驚的看著新建飛這個二五仔,心想:果然喜歡認人當義父的沒有幾個好東西。


    梁文紅也笑了,在講台上用手指點點李方休說道:“你小子,果然不老實,也不知道你小小年紀,一天天的哪兒這麽多小心思,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你這上半闋我挺滿意的,就不追究了,等我哪天氣不順了,再找你麻煩。好了,大家繼續上自習。”


    接下來的自習時間,班裏的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就迴頭看看李方休,尤其是對語文比較感興趣的同學,比如楊語音這種,迴頭看了好幾次。


    “語音,你一直迴頭幹嘛?”馮雪小聲的問道。


    “我在看李方休。”楊語音大大方方的承認,


    “看他幹啥?”


    “我在想那天音樂課,他果然是故意不說的。”


    “那肯定,李方休這小子蔫兒壞蔫兒壞的,一肚子小心思。”馮雪轉頭看了一眼李方休,眯著眼睛給楊語音告狀。


    “就是,一點都不老實。”楊語音點點頭,很認同,自己鋼琴彈的那麽認真,誇誇怎麽了?這都不願意?真小氣。


    可能班裏最沒關注李方休的就屬張未渝了,不是她不好奇,而是她晚上迴家有的是機會問,何必在學校裏引人注目?


    晚自習結束,李方休又跟新建飛他們鬧了一會兒,幾個人過來開玩笑的責怪他不聲不響出風頭,還不提前告訴兄弟們,害得兄弟們驚訝不已。李方休隻能連連求饒,許諾明天給大家買水才被放過。


    晚上迴到家,張未渝換好睡衣,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問道:“下半首詩呢?給我看看。”


    “我真沒寫,我就是想隨便寫寫應付一下老師,然後做數學題的。”


    “真沒寫?”小魚一臉狐疑的打量他。


    “你還不信我嗎?我啥時候騙過你。”李方休一臉正氣的說。


    小魚撇撇嘴,不屑的說道:“少哄我,我早發現了,電視裏那些一本正經的說我啥時候騙過你的,一般不是正在騙人,就是已經騙人了。”


    “我肯定不是,我真沒寫。我就寫了那麽多。”李方休發現這姑娘見識越來越廣後,變的一天比一天機智了,以前她可說不出這麽有道理的話。


    “暫且相信你。”小魚看他說的認真,點了點頭,又想了一下,歪著頭盯著李方休的眼睛問道:“你這個詩是不是寫給楊語音的?”


    張未渝語氣很正常,但是李方休就突然有一股危機感,敏銳的感覺,如果這個問題迴答不好,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馬上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為了應付梁老師的作業,想多看會兒數學,才寫的。”


    “不是在音樂課上聽楊語音同學彈琴的時候想好的?”小魚又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肯定不是,怎麽可能,我怎麽會呢?”李方休看著笑眯眯的小魚心裏發毛。


    “否認三連就是心虛,你為什麽心虛呢?”


    李方休心眼兒一轉,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又是從電視劇裏看的台詞吧?真傻,電視裏都是騙人的!”


    說完還鄙視的看了一眼小魚,看到他這麽從容。小魚有些不確定了,她確實都是看電視學到的詞兒。沒想到第一次用就露餡兒了。


    看小魚愣住了,李方休馬上反客為主,說道:“我想起來個問題,那天看完電影,你跟我說,你將來肯定不會那樣,還讓我也不許那樣。到底是啥?”


    張未渝臉瞬間就紅了,氣勢一下就軟下來了,心虛的說道:“我就隨便說說,沒什麽。”


    “不對吧,我那天沒記住劇情,但是今天班裏有人說了大概劇情的。我可是知道了,你那麽說肯定有原因的,你都要求我不許了,你得告訴我不許哪樣吧?”李方休得理不饒人,繼續追問。


    張未渝有點急,她那時候一時衝動,現在肯定說不出了,看李方休還在看著自己,把大眼睛一瞪,虎著小臉兇道:“問什麽問,你題做完了嗎?就問?趕緊做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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