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血手人屠對任盈盈一直心藏戒備。


    他一直覺得這女人心機頗深。


    就比如原著中,她在處理與令狐衝的感情時,雖然真誠以待,但也展現出了策略性,尤其是在東方不敗事件中,頗有幾分挑撥離間之嫌,顯示了其不單純的一麵。


    然而,細細想來。


    將她簡單定義為“有心機的女人”並不全麵,因為她的性格中同樣包含了許多正麵特質。


    她對令狐衝的深情、對朋友的義氣、以及在關鍵時刻的果斷勇敢,都表明她不僅僅是一個精於算計的人物。


    她的“心機”更多體現在對複雜局勢的洞察和處理上,而非出於惡意或自私目的。


    實際上,客觀的來講,任盈盈的複雜性正是其角色的魅力所在,她既不是單純的白蓮花,也不是徹底的腹黑女,而是一個立體、真實的人物,既有智慧和策略,也有情感和原則。


    如今,麵對梨花帶雨的小姑娘。


    當聽到對方嘴裏說出那句似有幾分絕望之意的話語時,血手人屠的心亂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對她有了幾分同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


    血手人屠本就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如今更是有幾分手足無措。


    他下意識的起身要伸手去擦拭對方的眼淚,卻又察覺到不妥,忙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料遞給對方:“你先別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他這般動作,卻是讓對麵的任盈盈原本還能繃住的淚水瞬間滑落,原本就屬於女孩的脆弱在這一刻袒露無疑。


    這一下,血手人屠更慌了,一時間在原地進退兩難。


    直到有婢女發現這邊狀況,詢問道:“小姐,可是有事?”


    任盈盈這才止住眼淚,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迴道:“無事。”


    說完,她下意識的用血手人屠撕下的布料擦了擦眼角,等反應過來,麵色有些暈紅,“害你毀了衣服,日後賠你。”


    “沒關係,不值錢。”血手人屠見她總算不再哭泣,不由暗自唿了口氣。


    任盈盈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試圖恢複平日的鎮定:“總是要賠的。”


    血手人屠尷尬的笑了笑,不知說什麽好。


    “好了,讓你過來本也無事,隻是想著近日出門一趟,想問問你能不能陪我一同出去一趟。”任盈盈見他這般模樣,沒來由的心情好了許多,開口解釋了一下,想了想,又繼續說道:“放心,我不是要去西湖,隻是在附近轉轉。”


    血手人屠想了想,說道:“明日要和總管去滄州,不如你也和我們一同前去?”


    “怕是總管不會答應。”任盈盈搖了搖頭。


    血手人屠也知道兩人素來不睦,卻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便寬慰道:“放心,想來總管也沒那般小氣,何況你身為聖姑,出門散心而已,難道還需他同意?”


    任盈盈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便多謝你了。”


    “嗬嗬,沒事沒事。”


    血手人屠見任盈盈的情緒有所好轉,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他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罕見的溫和笑意:“那明日一早,我在院外等你,我們一道出發。”


    任盈盈點了點頭,眼中的感激一閃而過,輕聲道:“好的,明日見。”


    ……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血手人屠便已在任盈盈府邸門外等候。


    不多時,任盈盈身著簡便裝束走出,少了些平日裏的莊重,多了幾分清新脫俗。


    她見血手人屠已等候多時,歉意一笑:“讓你久等了。”


    血手人屠搖搖頭,示意無妨,隨即與任盈盈並肩走向早已備好的馬車。


    兩人一同前往黑木崖的出口,楊蓮亭和一眾手下竟早已等在出口處。


    “見過總管,總管見諒,耽擱了些時間,害您久等。”


    血手人屠趕緊上前行禮。


    “無妨。”楊蓮亭看不出喜怒,隻是將目光投向後邊的馬車。


    “沒來得及向您稟告,聖姑今日正好想要出門散散心,屬下想著正好同路,便邀請聖姑一同前往。”


    “盈盈見過楊總管。”任盈盈從馬車上下來,同樣上前見禮。


    楊蓮亭麵上擠出笑容,迴禮道:“聖姑客氣了,您身為神教聖姑,應是我向您見禮才是。”


    任盈盈見他話雖如此,卻不見動作,也不在意,隻是微微一笑,說道:“今日出行,還得多依仗總管,盈盈先謝過總管。”


    “聖姑客氣了,都是應該的。”


    楊蓮亭眼神微眯,眸底殺氣一閃,卻仍舊保持著微笑。


    別有深意的看了血手人屠一眼,笑著提高音量繼續說道:“寧毅,聖姑既是與你同行,那她的安全可就交給你了。”


    血手人屠隻是覺得理所應當,便也沒有多想,直接開口應道:“總管放心,屬下省得。”


    似得到滿意迴應,楊蓮亭當下便吩咐眾人啟程,前往滄州。


    他們卻不知,此時離得不遠的地方,正有一行人隱匿身形。


    其中有人開口詢問:“那女人與總管一路,是否還要繼續行動?”


    領頭之人冷漠道:“剛剛總管給了手勢,照殺不誤!”


    “那個寧毅是否要一起解決?”


    領頭之人沉默片刻。


    “若他阻攔,一起解決!”


    “遵命!”


    ……


    車隊緩緩啟動,馬蹄聲與車輪碾壓石板路的沉悶聲響交織在一起,朝向滄州的方向行進。


    血手人屠與任盈盈同乘一車,車內氣氛略顯安靜,卻並不尷尬,兩人心照不宣,各自想著心事。


    與此同時,那隊隱秘的追蹤者也緊隨其後,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他們分散開來,利用地形和人群的掩護,時而靠近,時而遠離,卻始終保持監視。


    好在他們早有命令,在未遠離神教之前,並未動手。


    一行人順利抵達滄州,楊蓮亭立刻前往客棧會見葉玄等人。


    雙方人馬再次見麵,少了很多客套和戒備。


    楊蓮亭與葉玄再次來到客棧大廳,準備開始商討合作事宜。


    任盈盈見狀,眸光微閃,輕聲對楊蓮亭提議:“楊總管,我許久未踏足滄州,想趁此機會在城中走走,感受一番市井煙火。”


    楊蓮亭略一沉吟,望向一旁的血手人屠,心中暗自盤算。


    不知想到什麽,於是不動聲色地道:“寧毅,你隨聖姑一道,確保她的安全。”


    血手人屠領命,默默跟在任盈盈身後,兩人一同踏入了滄州城的繁華之中。


    待兩人離去,葉玄才開口問道:“楊總管,不知那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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