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


    謝煜將手中早已涼了的茶水仰頭一飲而盡,胸腔中的涼意和夜風的稱唿,讓他清醒了一些,問道:


    “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夜風低聲迴答:


    “沒有。安遠侯最近安分得很,上次通信之後屬下一直安排人盯著,但卻再沒了動靜。安遠侯的書房屬下也再次探過,沒有發現。”


    “而安遠侯最近養傷,總是歇在青樸院,屬下還未找到機會去搜。”


    謝煜點點頭,說道:


    “五日內,務必創造機會,去探青樸院。”


    ……


    薑尋心情不錯,吃飽喝足之後坐在迴府的馬車上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在安遠侯府門前,薑尋下來便瞧見守門的小廝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薑尋停了腳步,直接問道:


    “府裏發生何事?”


    現在安遠侯府是由薑尋掌家,雖然誰都不認為薑尋這個掌家權能拿穩多久,可下人們也不敢在此時違逆薑尋的意思。


    小廝有些討好地提醒道:


    “老夫人、侯爺和大夫人此時都在二小姐的院子,侯爺心情似乎不太好,好像還砸了二小姐院子裏的花瓶。”


    薑尋眼神微眯,問道:


    “這與我有何幹係?”


    小廝嘿嘿笑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說道:


    “是大夫人身邊的海棠姑娘,她剛匆匆出府。”


    薑尋眉頭微微揚起,小廝連忙解釋:


    “大小姐,小的知道大夫人正在禁足,身邊的丫鬟也是不得出府的。可海棠姑娘說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是去給二小姐抓藥的。”


    “海棠還說,侯爺和老夫人發了火,大小姐的掌家權……”


    小廝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薑尋的臉色,繼續道:


    “大小姐的掌家權也該迴到大夫人手裏了。”


    簟秋拿出幾塊碎銀打發了門房,跟在薑尋身後百思不得其解。


    走到岔路,薑尋腳步一頓,轉了身去了薑瑜葭的院子。


    簟秋在薑尋身後嘟囔道:


    “小姐,門房說了老夫人、侯爺都發了火,小姐這時候過去,不正上趕著過去給他們出氣嗎?”


    薑尋冷哼著說:


    “你以為我不去就能躲得了了?得知我迴來了,定是要派人去喚我的,到時候我還得多折騰一趟,不如現在過去看看到底怎麽迴事。”


    簟秋的心裏頓時就好像被霧氣籠罩,灰蒙蒙的,隻覺得這侯府的天都被遮住了。


    果然,還未跨進薑瑜葭的院子,薑尋就聽見了裏麵的罵聲。


    罵誰?


    當然是罵薑尋了。


    “我就說了,她生性涼薄,生來就是個煞星,凡是跟她沾邊的都沒好事。”


    “克了一圈,克父克母,現在倒好,自己的妹妹也被她連累了。就連鎮國將軍也未能幸免,說不定鎮國將軍府這百年的兵權,就得在這丟了。”


    “母親大人。”


    薑尋雖已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在背後這麽咒罵自己,臉上還是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大夫人聽到薑尋的聲音,話頓了一下,然後更加氣憤,指著薑尋質問道:


    “你今兒上午還見了宣王?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在家等著宣王來接呢,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宣王還沒個消息,你倒是把人給勾搭上了。”


    薑尋的臉色更冷了,她出言打斷了大夫人的話,沉聲問道:


    “母親連女兒上午外出見了什麽人都知道,難道母親就不知一同的還有六公主和謝將軍?”


    大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可她現在被薑瑜葭的事急得上了頭,哪裏還顧不上講道理?


    “不管還有誰,你是宣王開口叫過去的,那你有沒有問問宣王到底何時來接人?”


    大夫人的語氣嚴厲得很,甚至是帶了質問在裏麵的。


    薑尋的眸子裏瞬間就染上了冰碴,語氣森冷得令大夫人都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母親認為,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當著我未來夫婿的麵,當著皇室公主的麵,如何張口去問這種事?母親是為了自己的小女兒,想讓我連這臉皮都不要了嗎?”


    “莫說我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即便是市井婦人,怕也說不出口吧?”


    “還是說,母親覺得我也隻配和那勾欄院的老鴇相提並論?”


    薑尋的話使得整間院子靜默了一瞬。


    “嘔~”


    一聲幹嘔打破了這種對峙,薑瑜葭許是被薑尋的話給惡心著了,衝到一旁彎腰幹嘔了起來。


    老夫人、薑譽和大夫人的臉色頓時都變得奇怪起來,在薑尋的眼裏,就像吃了大便一樣。


    薑尋雖然兩世都未曾嫁人,但也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薑瑜葭吐得那樣明顯,薑尋馬上就猜到了緣由。


    也知曉了丫鬟到底出府去抓什麽藥,也知曉為何祖母三人會這麽著急將薑瑜葭送出去。


    沒想到,薑瑜葭還真是命好,就那麽一次,竟然還真的有了。


    薑尋心中真是不知道該替薑瑜葭高興啊,還是高興啊。


    雖然是妾室,可宣王什麽身份?


    那可是大興朝現在唯一的親王,可是成帝唯一的兄弟。


    而宣王的後院現在可是空無一人,薑瑜葭真的去了可是獨享恩寵。


    再如何,她肚子裏也有了皇室骨肉。


    這皇家的骨肉,可不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即便是宣王,也做不了這個主。


    接下來可就看薑瑜葭自己爭不爭氣了。


    到底能不能母憑子貴,能不能靠著這個孩子翻身,其實薑尋是不在乎的,也不會刻意阻攔的。


    可這一院子的人,現在都衝著她發難,薑尋是有些怒意的。


    “喲,妹妹這是怎麽了?可是吃壞了肚子?簟秋,我那正好有上次剩下的藥,趕緊去煎了給妹妹服下。吐得這樣厲害,可別傷了身子。”


    薑尋的臉上堆滿了笑意,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那眸子裏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見簟秋躊躇著沒動,薑尋又催了一句。


    “還不快去?”


    簟秋福了福身,心裏道咱們院子哪有什麽藥啊?小姐身子一向不錯,哪裏可能吃壞什麽肚子?


    簟秋依言退下,還不等出了院門,就被大夫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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