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嘯天聞聽要離開師父,不禁有些傷感,看著父親的墳墓,道:“師父,您知道是誰毒害了我爹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冷江搖頭歎息道:“為師也不知道,你爹之死現在還是個迷,隻有找到你妹妹陸芸芸,也許能解開迷團,仇人毒害你爹無非是為了奪取他的獨門絕技‘飛葉神功’,無論他是否能夠練成,其武功都會在你之上,所以你現在不能報仇心切,要好好練功才行,待你功成之日方可去尋找你的仇人,一定要記住,不可操之過急。”


    陸嘯天點頭道:“徒兒明白,請師父放心。”


    冷江抬頭看了看月色,道:“好了,我們這就下山吧!”


    陸嘯天應了聲,轉頭看了看父親的墳墓,隨師父隱逝在昏明的夜色中。


    九峰山奇峰環繞兩條幽穀,其一沒有入口,四麵懸崖如削,穀中滿是參天古木。另一條則是潺潺流水,鳥語花香。


    一座秀麗的山莊坐立在穀底林旁,莊院中房舍高低錯落,數百間有餘。莊門高大,門匾上刻“芙蓉門”三個鬥大金字。門兩側各豎一塊大匾,左刻“替天行道”,右刻“除暴安良”,十一個金色大字在陽光下,金光耀目。


    門口分左右站立兩個青衣少年,手提長劍,莊嚴肅靜。遠遠望去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陸嘯天經冷江引薦,入“芙蓉門”已十幾日,可是他老想著查出父親的死因,找出兇手為父報仇,心神不寧,每天在習武場上隻是呆看,一招劍法也沒有學會,他非常苦惱。


    晚上,明月當空,夜風柔柔,山莊裏靜悄悄的。整個山莊分五個院落,一個花園、一塊很寬廣的習武場地。東南院為女弟子宿院,西南院為男弟子宿院。北麵分別為掌門居所、客舍、廚、餐房及花園。


    因陸嘯天身份特別,司馬英龍特意準許他在客舍居住。今宵他孤單單地坐在門外台階上,仰望著空中的明月,滿麵愁容,良久,他輕歎了一口氣,心中暗道:“我若長此下去,殺父之仇何時能報?為什麽別人都能學的很好,而我就學不會呢?我可真笨啊!真是枉費了師父這麽多年的教導……”


    “怎麽了陸師弟,愁眉苦臉的?”一句柔柔地問話傳入他耳中,他心神一震,轉頭望去。


    隻見一位紅裙姑娘立身丈餘外,淡淡地月光下,她那美麗的桃形粉麵上,每一處都閃著青春的光彩,一雙深如寒潭的大眼睛清澈迷人,眉毛彎而細,薄薄地雙唇紅的自然,嘴角帶有甜美的微笑,腦後濃密柔順的秀發飄灑在背上,宛若清幽山澗中傾瀉下來的一壁瀑布。她身段苗條,一身紅色長裙隨風輕動,猶如仙人下凡。


    陸嘯天正在愁思苦悶之際,見到她立刻感到心情舒暢了許多。稍呆了一下起身道:“依婷師姐,你怎麽來了?”


    趙依婷微微一笑,道:“我閑著沒事過來跟你聊聊,你一個人呆想什麽呢!”


    陸嘯天很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沒什麽,我是在想今天學的劍法,師姐進屋裏坐吧!”


    趙依婷含笑道:“不用了,我隻是想問問你,在習武場上為啥呆站著不練,你不喜歡學劍法嗎?”


    陸嘯天慚愧地一笑,道:“不怕師姐笑話,小弟哪裏是不愛學,是學不明白,我真是太笨了。”


    “原來是這樣。”趙依婷低頭抿了抿紅唇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了,誰一開始學劍都是這樣的,‘芙蓉劍法’乃是師父一生的武學精華,其中奧妙哪裏是一時半刻能懂得了的,我們現在學的隻不過是表麵的劍姿和招式,‘芙蓉劍法’貴在於心訣並用,隻有與心訣並用,才會威力無窮。當然想做到劍法心訣並用是很難的,芙蓉門中恐怕也隻有幾位大師兄、師姐能做到。所以說學此劍法是急不得的,如果你不嫌我煩,我可以幫你學。”


    “真的。”陸嘯天麵色一喜,直看著他道。


    趙依婷嫣然一笑,道:“當然是真的,隻要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陸嘯天笑道:“小弟正求之不得呢!怎麽會那麽想?”


    “那好,你去拿劍來吧!”趙依婷依舊含笑道。


    陸嘯天心中歡喜,應了聲,急忙入室取出長劍來。


    趙依婷美目輕眨看著他,道:“你要排除心中雜念,認真看好每一招。”


    陸嘯天點頭道:“小弟明白,請師姐多多指教。”


    趙依婷拔劍在手,雙足連踏,轉動身軀,柔臂揮舞,長劍如一條銀蛇,刺、挑、削、纏、劈、點……唰唰唰,練起來。


    月光下,她長裙飄動,猶如一隻穿花彩蝶,美妙之極。轉眼間一式練罷,麵不改色定身道:“師弟可看明白?”


    陸嘯天看的眼花繚亂,哪裏看得出其中的技巧。搖頭苦笑道:“師姐劍法美妙之極,直可惜小弟不才,不能看出其中的奧妙。”


    趙依婷含笑耐心地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不要急,慢慢來,我再演練一次,你注意看。”說到此,手中長劍挽了朵劍花,再次練起。


    心亂如麻的陸嘯天,待她再次練罷,依舊如故。他長出一口氣,道:“師姐別再為小弟苦費心思了,也許小弟原本不是習武的料。”


    趙依婷再次笑了,柔聲勸道:“你不要亂想了,習武最講究心靜,你現在胸中的波濤比大海還要洶湧,如何能學好劍法,現在對你來說重要的不是練劍,而是靜心,你說呢!”


    陸嘯天心中甚為感動,是啊!還有誰能如此理解他呢!雙目兩道激情的光芒看著她柔媚的臉頰,道:“多謝師姐理解,小弟今生能與師姐同門學藝,實乃三生有幸。”


    趙依婷將長劍環鞘,送迴他手上,道:“師弟太客氣了,今晚就到此吧!明天早習過後,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了,我該迴去了,明天見。”


    “明天見。” 陸嘯天含笑道了一句,目送她離去,心中暗道:“真是位好姑娘,我陸嘯天出道以來,處處逢貴人,今生若做不出一番大事,對得起何人……”呆思了很久,他方自迴房休息。


    司馬英龍每隔十日親教一次,平日都由大弟子柳良代教。數日來陸嘯天因心情雜亂,總是出錯,多虧了趙依婷與東方春二人,白天陪他登山,晚上助他練劍,逐漸他心情開始平靜,慢慢悟出了“芙蓉劍法”的奧妙。


    這日,又是司馬英龍親教之日,習武場上千餘名男女弟子,早早整齊戰好。教台上,柳良、白華、許世傑、嶽群、於誌平、馬永青、張九群、薑新、趙啟、高京、趙素雲、呂雪君、張灩美,十三位長徒兩側站立。這十三位也就是令江湖賊子聞名喪膽、令武林人士肅然起敬的“芙蓉十三俠”了。


    十三長徒剛剛站好,但見司馬英龍身著黑色長衫,腰紮板帶,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撫摸著頜下半尺餘長的花白胡須,沉穩的走上教台。神氣自如,威風凜然。司馬玉娟懷抱長劍,跟隨在後。


    司馬英龍站定身形,兩側十三位長徒,同時躬身一禮,道:“見過師父。”緊接著場中眾弟子,單膝跪地齊道:“見過師父。”千人同語,聲震雲天。


    “都起來吧!”司馬英龍朗聲道了一句,眾弟子直身站起。大師兄柳良行至台口,高聲道:“習武開始。”


    “唰唰唰”場中立刻蕩起一片劍影,千人舞劍,陣容龐大。隻見寒光閃,人影飛,衝天驚風雨,入地迫鬼神。劍法精妙,勢不可擋。


    司馬英龍左右觀望,在眾弟子中尋找到陸嘯天,目睹他將一式劍法練罷,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很好,娟兒拿劍來。”


    司馬玉娟應了聲,進前捧上長劍,向後退開。


    “咳咳”司馬英龍持劍衝台下輕咳一聲,朗聲道:“今日為師傳你們‘芙蓉劍法’第八式‘雨打芙蓉’,看好。”語音未落,人已騰身幾丈高,“唰唰唰”,刺出滿天劍花,隻見劍不見人,似狂風暴雨,長嘯九霄。看的眾弟子目瞪口呆……


    早習罷後,陸嘯天疾步走迴住所,想放下長劍去餐舍用餐,沒成想一進門,“嘩”,一盆冷水由頭上猛澆下來,弄得全身盡濕。


    “咯咯咯”,司馬玉娟那張純潔的笑臉出現在他麵前。他望著笑的花枝亂顫的小姑娘,開心地笑了。


    司馬玉娟得意地道:“本姑娘等了你很久了,終於得手了,咯咯咯……”


    “娟妹,你笑的真好看!”陸嘯天有些癡迷似的道。


    司馬玉娟想方設法整治他,就是為了看他沮喪無奈的樣子,沒成想卻反成了逗他開心。不禁臉色立變,不悅地道:“你笑什麽?不許笑。”


    陸嘯天依舊笑著道:“我是見娟妹開心,情不自禁了。”


    司馬玉娟麵色一寒,伸手指著他的鼻子,道:“陸混蛋,你給我記住,以後不許你叫我娟妹,要叫我‘芙蓉公主’,否則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咣”,將手裏的洗臉盆狠狠地摔在地上,“砰”又照房門用力踹了一腳,滿麵不悅的跑開了。


    陸嘯天微笑著望著她的背影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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