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嘯天抬頭見一條繩索係著一塊石頭,由崖頂續了下來。他忙抬手抓住,拉了拉通知上麵接住了,繩索立刻一鬆,全部滑落下來。


    陸嘯天將繩索一頭係在樹幹上,另一頭順崖壁續下,恰好觸及穀底。迴身道:“姑娘先下吧!”


    司馬玉娟心裏很是害怕,可是又不願讓他看出自己害怕,抓過繩索稍呆了一下,把心一橫,跳下鬆幹,雙足登住崖壁,一步步退下去。


    司馬英龍見女兒懸在崖壁上,心中忐忑不安,忙道:“娟兒小心點,不要怕。”


    司馬玉娟身體幾乎已鬥作一團,不敢向下看,雙手緊握繩索,艱難的下退著。剛下了十幾丈,突然由崖下人群中射出一道銀光,“噗”擊斷她頭上的繩索,司馬玉娟一聲驚叫,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疾摔下去。


    崖下眾人如同嚇傻了一般,全部呆如木人。


    陸嘯天也被這突發的意外驚的麵容慘變,不知他哪裏來的一股神勇勁兒,竟然猛地跳了下去,他盡力讓身體快速下降,在距地麵二十丈處趕上司馬玉娟,伸左臂閃電般地摟住她的纖腰,右手奪過她緊握在手中的半段繩索,“嗚”地掄起,“啪”準確無誤的纏住一棵壁鬆,繩索猛然一緊,二人再次懸掛在崖壁上,距地麵隻有不足兩丈高了。真的是好險的一招,崖下眾人先是一片死靜,隨即便歡唿沸騰起來,聲震九霄。


    司馬英龍驚喜萬分,臉上表情似哭似笑。


    陸嘯天聽到眾武林人士的歡唿聲,才緩緩地鬆了口氣,迴想著那驚險的一幕,看著自己成功救下來的小美人,他開心極了。隻可惜她又嚇昏了,沒有看到他英雄救美的一幕。右手一鬆繩索,抱著她飄身落足穀底。


    趙依婷、趙素雲、呂雪君、司馬英龍四人相繼奔到近前,連聲唿喚,“娟妹……”


    “娟兒……”司馬英龍首先接過女兒,上看下看,激動地流下淚水來。對陸嘯天是千恩萬謝,不知言何為好。


    陸嘯天在眾武林人士心目中一下子成了大英雄,無人不豎起大拇指稱讚於他。


    最終,司馬英龍命三個女弟子,先送昏迷不醒的司馬玉娟迴青雲閣休息。他麵沉如水,衝眾武林人士冷冷地一笑,朗聲道:“是何人對老夫不滿,何不站出來直言,以此下流的手段加害小女,豈是君子所為。我司馬英龍一生自認為是光明磊落的,沒做過任何不應該做的事,老夫若有什麽把柄在哪位手中,何不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讓大家評說一番。”


    人群中一陣混亂,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並沒有人站出來。


    司馬英龍接道:“不敢站出來也就罷了,老夫隨時歡迎那位朋友,到九峰山做客,眾位武友後會有期吧!”語畢,與陸嘯天及眾位掌門先行出穀。


    眾武林俠士相繼離去,青雲閣內逐漸冷清了。


    一間臥房裏,司馬玉娟躺在床上昏睡不醒,這次小姑娘真的嚇壞了,司馬英龍、陸嘯天、白華、嶽群、趙素雲、趙依婷、呂雪君、東方春及那位彩衣公子九人圍坐室中,司馬英龍手中擺弄著一支三角形白鐵鏢,反複看著。


    那彩衣公子道:“就是這支鏢打斷的繩索,我在崖下找到的。”


    司馬英龍道:“這支鏢老夫好像曾經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的了……”


    陸嘯天道:“此人如此卑鄙,想必也不是什麽名門正派出身,定是前輩以前懲處過的哪個惡人,一直懷恨在心,乘機報複。”


    “陸壯士言之有理,”司馬英龍道:“隻是老夫懲處惡人無數,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嘿……”門外突地傳來一聲冷笑,道:“司馬老兒不要費心了,不久大爺就會鏟平你的芙蓉門。”


    司馬英龍心中暴怒,飛身箭一般射出房門,陸嘯天八人相繼跟出。院井空蕩,不見一人。


    “哈……”司馬英龍仰麵一陣大笑,朗聲道:“我當是何方高人光臨,原來不過是隻縮頭烏龜而已,老夫隨時歡迎你移架芙蓉門。”對方沒再迴話。


    白華道:“師父不必與這小人大動肝火,量他也隻是大言不慚的狂徒,沒什麽真本事。”


    司馬英龍道:“為師怎麽會與這等小人生氣,迴到芙蓉門你們多用些心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賊之心不可無啊!”


    白華等人同應了聲。


    這時,忽聽司馬玉娟一聲大叫,九人麵色驚變,飛奔入室。


    見卻是司馬玉娟醒過來了,正坐在床上呆哭。眾人鬆了口氣。


    司馬英龍走到床前溫和地道:“娟兒,你醒了,爹差點被你嚇死,你沒事吧!”


    司馬玉娟起身投進父親懷裏,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司馬英龍撫摸著她的秀發,道:“好了,沒事了還哭什麽,這麽大個姑娘了,也不怕人家笑話。”


    司馬玉娟緩緩止住哭聲,抬手拭淚,突見陸嘯天站在一旁,立刻花容變色,道了句“你這混蛋還敢站在這。” 迴身由床頭抓起長劍,縱身便刺。


    陸嘯天吃了一驚,連忙後退躲閃。


    司馬英龍大喝“住手。”


    司馬玉娟仿佛未聞,瘋了似的連環十幾劍,逼地陸嘯天退出房門,她隨後追出猛刺不休,一副不殺他絕不罷休的恐怖樣子。


    司馬英龍急道:“這丫頭瘋了,快給我攔住她。”


    白華與嶽群同時出手,硬將司馬玉娟按住。她不禁掙紮著怒罵道:“你們這兩個混蛋,不幫我報仇,拉我做什麽?放手……”


    “啪”司馬英龍進身打了她一記耳光,喝道:“住口,你這丫頭是非黑白不分,陸壯士不顧個人安危,救下你這條命,大家有目共睹,你豈能恩將仇報,還不快向陸壯士賠禮謝恩。”


    司馬玉娟不知是陸嘯天救的她,自認為是陸嘯天弄斷的繩索,不服氣得道:“是他害得我兩次墜崖,我有什麽錯?”說到此,將長劍用力拋在地上,哭著跑迴房裏。


    司馬英龍剛要怒喝她迴來。


    陸嘯天搶先道:“司馬前輩不要怪玉娟姑娘了,她對晚輩有些誤會,事後一個人仔細想想,自會明白的,晚輩還有事在身,就此拜別了。”


    司馬英龍很是喜愛他的為人和膽識,吐了口氣,道:“既然壯士有事在身,老夫也就不強留於你了,芙蓉門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隨時歡迎壯士光臨做客。”


    陸嘯天含笑道:“多謝前輩厚愛,待到有機會,晚輩定會去登門拜訪,告辭!前輩請留步!”說罷轉身離去。


    眾人目送他在門外消失。


    彩衣公子突然跪在司馬英龍麵前,抱拳道:“晚輩程萬宇久聞前輩英名,欽佩之極,此來華山意在拜師,望老前輩成全。”說完就要叩頭。


    司馬英龍忙道:“慢著,程公子為人耿直,儀表堂堂,入我芙蓉門滿夠資格,隻是老夫收徒有個規矩,必須經過文武雙考,才可入門,如果程公子一心學藝,每年的七月初八,去九峰山芙蓉門即可。”


    程萬宇直身站起,道:“那好,七月初八晚輩定會去九峰山拜師學藝,前輩請多珍重,晚輩告辭了。”


    “ 公子請便。”司馬英龍含笑道了一句,目送他離去,與眾徒弟相繼走入房門。


    殘陽落盡,暮色蒼茫。


    陸嘯天在鬆林旁找到了父親陸天良的墳墓,一見到那墳堆與墓碑,心中立刻升起一陣悲感,冥冥之中已經感應到,墳墓中的屍骨就是他的父親無疑。唿喚一聲“爹!”雙膝跪地,淚如雨下。


    月至中天,夜色深沉。晚風習習,枝搖葉擺。


    驀地,一條人影悄然無聲地停足他身後兩丈外,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垂首一聲哀惋的長歎。


    陸嘯天聞聲驚起,見來人卻是師父冷江,不禁喜道:“師父,你怎麽會來這裏的?”


    冷江道:“為師等你不迴,就下山來找找你,順便到武林大會上湊個熱鬧,你跪在盟主墳前,就是證實了你的身世了?”


    陸嘯天道:“徒兒沒找到什麽證據,隻是心裏有一種感覺,盟主就是我的父親,我相信火狐狸的話了。”


    冷江點頭道:“嗯!為師也相信是真的,你小子今日可出盡了風頭,為師這老臉上也有光啊!隻是你做錯了一件事情,讓為師還得另費周折。”


    陸嘯天不解地道:“徒兒做錯了什麽?請師父指教。”


    冷江微一歎息道:“你知道嗎?‘芙蓉門’號稱天下第一門,武功造旨及其高深,武林中有多少人想入門學藝,都被他們的文武雙考拒之門外,你今天錯過了一個入門學藝的好機會,你明白嗎?司馬掌門對你特別器重,你救了他的掌上明珠,他完全可以破例收你為徒的,可惜你不懂得珍惜。”


    陸嘯天稍待了一下,道:“有師父一個人教我武功就夠了,徒兒不想再拜他人為師。”


    冷江道:“傻小子,別說胡話了,為師武功平庸,已經不能再教你什麽了,明日為師就送你去芙蓉門,我與司馬掌門也有些交情,再加上你對他女兒有恩,我想他會收你為徒的。到了芙蓉門你一定要用心去學,不可荒廢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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