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蔣穀世口中聽到乘鴦的名字,眾人一片愕然。


    柴如風這一趟三陽之行,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聽到乘鴦的名字了,先是於濮陽城與乘鴦初次相見,而後又在番陽之地從馬英口中聽到乘鴦之名,柴如風本就已經對乘鴦這個人感到好奇。


    在這襄陽城的三陽樓內,一個時辰以前剛剛還在門外遠遠瞥見乘鴦一眼,最後竟然連這個叫做蔣穀世的說書人都與他有關。


    這一切的一切都無一不在告訴著柴如風,乘鴦身上有著驚天的秘密。


    張公子看著蔣穀世,若是說之前他還對蔣穀世的話抱有懷疑態度,那麽在此刻得知這一切故事的來源是來自乘鴦之後,他心中便再無半分懷疑。


    乘鴦的本事張公子再清楚不過,何生的話就好像一把破碎之劍一般掛在他的心間,乘鴦算到了一切,一絲一毫都沒有與十五年前在北方乘鴦所說有任何出入。


    何生確實不是以前長安城那個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的小男孩了,張公子的妹妹雨晴苦苦追尋何生十五年,如今有了何生的消息,張公子卻不敢讓雨晴來見上何生一麵。


    “乘鴦兄,,,若是這個故事真的是他所說的話,那我是一定不會懷疑的!”


    “不僅僅因為他是天機門傳人,而是因為我了解他,他不會騙人,也不屑於去騙人。”


    “最主要的是,乘鴦兄在濮陽城的時候曾經與我閑聊,說起過此事,他絕不會騙我!”


    王朋在一旁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在在場的這些人之中,也隻有他稱得上與乘鴦是真正的相識。


    其實對於乘鴦此人,王朋心中一直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初次與乘鴦相遇,王朋隻是抱著尋常交友之心與其相識。


    可是隨著兩人慢慢的熟知,王朋才發現乘鴦身上的與眾不同之處。


    在青陽山與乘鴦共處的那一個多月裏,在那個小山坡上,在那團篝火前,乘鴦總是會跟王朋一同分享美食,舉杯共飲。


    慢慢的,兩人之間就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就好像在這之前就已經認識好多年一樣。


    兩人一同醉倒在篝火旁,酒瓶子散落一地,乘鴦醉酒之時也會跟王朋訴說他所知道的一些趣事。


    “你這家夥,活的倒是自在,沒什麽煩惱可真好啊!”


    “我就不一樣了,我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啊。哎……”


    “我跟你說一個事兒,你可別告訴別人!”


    “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我們的頭頂之上,我們頭頂的這片天空,它也是有生命的。”


    “老頭子他說要探尋真相,離我而去了,真是個臭老頭,明明說好要陪我的,怎麽一聲不吭就走了呢……還美名其曰要替我先探探路。”


    “天道就像一張具有思維的蛛網,編織著操控著我們每個人的一生。”


    “我要去驗證一件事,我要去找到每一個人,我要看看故事裏的每一個人是不是都是真正存在的,我想看清楚她的容貌。”


    “這段路很長,走完這條路我可能會失去很多,但是沒關係,隻要能走到路的盡頭就好了,隻要能看清楚她的麵容就好了。”


    “朋兄,能夠見到你真好。”


    乘鴦經常會跟王朋講一些他所聽不懂的話,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聽。


    王朋明白,乘鴦這是把他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盡管王朋不明白乘鴦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麽,但是每次乘鴦醉酒之時王朋都會在乘鴦的身旁傾聽。


    事實證明,乘鴦的話都會實現,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一想到這裏,王朋的神色突然黯淡下來,嘴上發出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


    “戰爭真的要來了嗎…”


    作為兩個活過半百之人,生命已經至人生的最後一道關卡,李文書、李文墨二人經曆的遠遠要比在場的幾人要多,知道的也要比眾人更多一些。


    三十多年前,中州內亂,各地災禍四起。


    當時的中州還未像現在一般,成為一個整體。


    老皇帝駕崩,未立皇位,導致九子奪嫡,天下陷入綿延戰火之中。


    中州各地野心蓬勃,欲奪取那九五至尊之位。


    中州危難之際,新皇自三陽之地起兵,號召天下有誌之士,重鑄中州。


    天機門神算子製定中州一統方針,祛除皇室內疾,消除皇室隱患。


    天機門因此被新皇冊封為國教,神算子自此以後整日深居簡出,不再出現在世人麵前。


    柴榮征討天下,帶領軍士平定中州各地,鏟除皇室叛亂源頭。


    在這過程之中,柴榮一步一步的向著台階上走去,直到走到最後一處台階處,才停了下來。


    可以說那個時候的柴榮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平定中州之功,讓柴榮在中州這片土地上的威望達到了頂峰。


    也讓柴榮成為了皇室眼中的心腹大患,天下兵馬盡握與一人之手,這是曆朝曆代任何一位皇帝都不願意看到之事。


    於是便有了文臣與柴榮在朝堂之上的針鋒相對,有了武將與文臣之間的摩擦。


    李文書、李文墨二人心裏清楚,柴榮之死表麵上看起來皇室之人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可是絕不是皇室之人所為,皇室要的是製衡打壓,而絕非是這種派人刺殺本國大將軍的齷齪之舉。


    十五年以來,二人同樣對當年柴榮之死感到驚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手眼通天到能夠在皇室的眼皮子底下殺死柴榮。


    如今在這三陽樓內,蔣穀世的故事提醒了二人,能夠謀劃柴府慘案的,除了皇室可不是隻剩下了北元之人了嘛。


    “我去外邊將乘鴦喊進來,將所有事兒問清楚!”


    王朋突然想到,或許一切事情的關鍵就在乘鴦身上,於是飛快的跑出了三陽樓,向著一個時辰之前見到乘鴦的方向走去。


    “大哥哥你是叫王朋嗎?剛剛另外一個叫乘鴦的大哥哥讓我在這等你過來,說讓我替他把這個紙條交給你。”


    “對了,乘鴦大哥哥還說了,王朋大哥哥可好了,會給我十兩銀子的謝禮。”


    一個小女孩叫住了王朋,將一張小紙條拿了出來,王朋聽到小女孩的話,無奈的從衣袖中掏出幾塊碎銀子遞了過去,順手抽過小紙條打開看了起來。


    “天一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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