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如風與冰兒做了最後的離別,隨後便起身前往襄陽城。


    事實上這江湖並不像柴如風想象中的一樣好闖,出門在外,銀兩、住宿、吃食成為了柴如風出行的第一難題。


    離開黑風寨這幾日,柴如風風餐露宿,每日與這山林野獸為伴,口渴之時便痛飲這山間之水,也慶幸自己從小習得這捕魚之法,讓自己每日不受那饑餓之苦,勞累之時便攀爬至大樹之上,樹葉為被,躺倒在這天地之間。


    襄陽城距離黑風寨約有一個月的路程,不過倒也不用著急,距離與她相約之日還有一些時段,柴如風便每日走走停停,細細的品味著這大好河山。


    不過這一路走來並不是完全安全的,有時也會遇到猛獸襲擊,柴如風不忍傷其性命,將其驅趕即可。


    或許是天公不作美,正當他趕路之時,天色突然黯淡下來,烏雲籠罩了頭頂的天空,大雨醞釀在厚重的雲層之中,隨時都會傾盆而下。


    心中隻好暗暗祈禱,能尋到一處躲避之處。


    卻也是天無絕人之路之路,這一路走來,道路上的行人痕跡越來越多,想必已經離人群聚集之處不太遠了。


    大雨頃刻間掉落在地麵之上,瞬間打濕了柴如風的衣物,眼見無法前進,柴如風隻好前往路邊一處荒廢的寺廟進行避雨。


    打開布滿塵土的寺廟大門,可以看出來這間寺廟已經荒廢了有一段時間了,不過柴如風並不嫌棄,找了一處較為空曠之地,清理幹淨地麵,隨即又從院內找了一些柴火,生了起火來。


    柴如風將身上衣物緩緩脫下,放在一邊烘幹,隨即用樹枝串起來前幾日儲存的魚,架在這火光之上。


    一切完畢。


    雨水一點一滴的掉在房簷上,這雨聲讓他近日以來緊繃的神經變得鬆懈,伴隨著迸射出來的火花,還有那滴答滴答的雨聲,不知不覺,昏睡在這地麵之上。


    “小姐,離到達濮陽城還有半天左右的路程,看這大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了,不如在這破廟休息上一晚吧。”


    “宋伯,就按你說的來吧。”


    “看這破廟內有煙冒出,可能有人在此,小姐你先在此等候,我先進去將其趕出來。”


    “宋伯,再怎麽說也是人家先來此地,我們這麽做不就如同那土匪一般,還是我跟你一起進去吧,與人好生商量,騰出來一片地方給我們幾人休息就行。”


    迷迷糊糊中柴如風聽到了門外的馬車聲,瞬間驚醒,是啊近幾日過度勞累,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柴如風看著從門外緩緩走來的幾人。


    為首之人乃是一個看起來頭發發白腳下卻步履矯健之人,身後一位看起來富貴之女,其頭發高高紮起,身上衣物華貴,身邊幾位看起來好似丫頭一般,為其撐傘,手上攜帶者一個極其神秘的箱子。


    宋伯率先走進廟內,看到在火邊的柴如風,見到他雖衣衫襤褸,眼神卻不似那路邊乞討之人,便開口講道“小兄弟,我與我家小姐前往濮陽城,突發大雨,這附近也隻有這一處避雨之地,能不能給我們幾人騰出來個地方,我們休息一晚即刻離開。”


    柴如風雖滿心疑問,但是也隻將眼前幾人當做尋常之人,用手指了指廟內另一處空地,便再也沒有其他動作。


    宋伯心領,隨即轉頭喊到“小姐,進來吧,這廟內空間還挺大,足夠我們幾個人歇息了。”


    隨後宋伯身後幾位女子便進入了這廟內,宋伯清理出來一片空地,隨即用一旁的剩餘柴火燒了起來。


    幾位丫鬟將小姐緊緊圍住,惡狠狠的看著柴如風,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就好像柴如風隻要敢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將他趕走一般。


    柴如風察覺到眼前幾人的想法,並不做任何迴應,默默的閉上了雙眼,繼續睡了起來。


    也許是柴如風的行為,幾位女子才放下了警惕隨即便不再看向他,坐在一起互相聊了起來。


    門口處隻有宋伯在看向廟外的道路,做警惕狀。


    空氣突然寧靜了下來,破廟內老鼠吱吱喳喳的竄來竄去,大家仿佛都累了,又或許是這火中的暖意,紛紛閉目修整了下來。


    眾人皆在休息之際,一隻小老鼠從牆角溜了出來,小鬆鼠吱吱喳喳的在地麵上跑動著,突然之間,箱子倒地的聲音響起,幾位女子突然從昏睡中清醒,嘴裏大喊著:“保護小姐”。


    宋伯開口說道:“沒事的,隻是一隻老鼠,不小心撞到了箱子,大家不必驚慌,繼續休息吧。”


    幾位姑娘雖然聽見宋伯所說,卻再也不敢休息了,隻能圍在火邊,衣物華貴的小姐講道:“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達濮陽城,不過也快了,最晚明日日落,我們就能到了。”


    身旁的丫鬟們接話到:“小姐你每次說這話,都會有意外發生,不過幸好宋伯武藝高強,才能保我們這一路平安。”


    “不管怎麽樣,若是遇到就連宋伯都無法戰勝的匪徒,就將箱子裏的東西交出去,這些匪徒為了箱中之物而來,想必不會為難我們。”


    “小昭不可胡言,就算我們將箱中之物交出去了,那些匪徒也不會放過我們,畢竟殺了我們,這東西的消息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小姐開口打斷了丫鬟說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應了丫鬟說的話,就在幾人聊天之際,門口處傳來了異響。


    幾位身穿黑衣,腰間執刀,麵部用黑布遮蓋之人呈進攻姿勢闖了進來。


    隻見五人拔刀而出,緩緩的將廟內圍了起來。


    “小姐勿慌,我來擋住他們。”


    宋伯大喊道,拿起身邊長槍直刺而去,幾人聯合,大刀揮舞,二人起身,刀影從宋伯上方而落,宋伯舉起長槍,槍身與大刀碰撞之聲嗡嗡作響,隻見二人掉落在地,口吐鮮血。


    其餘三人見狀不敢大意,大聲喊道“我們四人合力圍住此人,老五你進去將東西拿到手,順便將屋內之人全部滅口。”


    四人合力,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夾擊而來,宋伯雖有心急,卻也無可奈何,這四人聯手,自己雖能與之抗衡,卻無力氣保護屋內幾人。


    宋伯一時分心,背後卻感覺刀風襲來,急忙用長槍抵住,在這刀光火石之間,在宋伯分心之際,身上已經連中數刀,鮮血大口大口的噴出,掉落在地上,倒地而亡。


    四人處理掉眼前之人,正準備進入廟內處理剩餘之人,卻隻見老五從廟內背身而出,老五麵色猙獰,身上並無明顯傷痕,卻已經氣絕身亡,仿佛在臨死之前看到了恐怖之物一樣。


    四人不敢大意,聯手進入廟內,卻隻見裏邊隻有幾位女子,還有一個乞丐模樣般的人。


    “老五他怎麽了,這幾個臭娘們沒那個本事殺了老五,難不成是這個小乞丐?”


    “喂喂喂,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這裏哪裏有乞丐了?你見過這麽帥的乞丐嗎?”


    “別廢話,我們先宰了這個乞丐,然後在收拾那幾個臭娘們,兄弟們別大意了,這這家有點古怪。”


    四人不敢大意,聯手擊之,大刀揮動,空氣發出與刀身摩擦的聲音,柴如風在原地並未移動分毫,大刀臨近柴如風身邊,柴如風輕輕一掌拍打在刀身之上,大刀止不住的顫抖,掉落在地,隨即又起身出腿,一腳踢在一人腹部,隻見那人麵色紅潤,支撐不住,暈死過去。


    柴如風拿起掉落在地的大刀,抵住剩餘三人直麵而來的刀氣,直麵三人,不做分毫退讓,三人抵擋不住,大刀紛紛掉落在地。


    “不好,是個高手,快撤。”三人頭也不迴的轉身而去,隻留下被打暈的同伴在原地。


    柴如風並未追出去,而是返迴廟內,將暈死在地上的人綁了起來,將他扔出廟外,任由黑衣人自生自滅,隨後便返迴火堆,席地而坐,靜靜的拿起烤好的魚吃了起來。


    “感謝少俠出手相救,小女感激不盡。”一旁的華貴小姐急忙臨近開口道。


    “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參與,我也不會參與,但是剛才之人想要在我麵前侮辱你們,那我就要管管了,此事已經結束了,不用向我道謝。”


    “少俠之恩,沒齒難忘,我觀少俠似乎沒有歡喜的衣物,如今宋伯也已經不在了,不如我將宋伯的衣服贈於少俠,用作報答恩情吧。”


    柴如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發現確實有些破舊了,便沒有拒絕,接下了女子送過來的衣物。


    華貴小姐看到眼前的救命恩人收下衣物,又開口道:“我們距離濮陽城還有一日行程,如今宋伯已死,我們幾個弱女子自知這一路的風險,少俠武功高強,不知可否護送我們一段路程,少俠想必食物也不充足,我們這裏還有一些剩餘的食物,可以算做少俠護送我們的迴報。”


    柴如風聽後略做沉思,隨即迴答:“可以,但是我隻護送你們到濮陽城,到達城內後,便於你們再無半分瓜葛。”


    華貴小姐大喜,畢竟剛剛她可看到了眼前男子出手,就連武藝高強的宋伯都慘死在黑衣人刀下,而眼前之人卻能輕鬆將幾人打退,這無疑是近日以來最值得高興之事了。


    “謝過少俠”


    華貴小姐迴到幾個被嚇壞的丫鬟身邊,長夜過去,並沒有打擾廟內另一旁的救命恩人。


    天亮之後,眾人收拾好行李,華貴小姐起身來到柴如風身邊將其叫醒:“少俠,我們該出發了。”


    柴如風猛的一下起身,伸展了一下身體,打了一個哈欠,才好像醒過來一般。


    “對了少俠,小女子還不知少俠名諱?”


    “柴如風”


    “柴少俠,小女姓王單字一個柔,少俠叫我小柔就可以了。”


    眾人將宋伯遺體就地埋葬,隨後走到一旁的馬車處。


    王柔輕聲說道:“公子這裏隻有兩輛馬車,另一邊丫鬟們坐在一起,就委屈少俠跟小女子擠一擠了。”


    柴如風一個翻身上馬,坐到馬車內。


    王柔笑而不語,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向濮陽城行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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