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琴手裏拿著一份檢驗報告來到市局刑警支隊的三樓,當她走出電梯時看到支隊綜合辦公室門前有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在那裏躊躇徘徊。


    “這位同誌,你這是有什麽事情嗎?”王鳳琴上前詢問。


    青年轉身看到王鳳琴用略帶恭敬的語氣說道:“是有事情,但又不知道該不該報警,我哥前段時間得了狂犬病死了,我感覺這不是個意外。”


    王鳳琴:“該不該報警你隻有找警官進行立案,這樣才知道能不能達到立案標準。”說著,王鳳琴跟青年指著辦公室內說:“你就進去,隨便找裏麵的警官,報警無限製,但立案要看夠不夠標準,你去問了就知道了。”


    青年趕緊點頭道謝,正要進去,又被王鳳琴叫住。


    王鳳琴問:“你叫什麽名字?你說死去的人是得狂犬病死的,這個人是不是叫蔣天佑?”


    青年:“對對對,就是蔣天佑,他是我哥,我叫蔣天華。”


    王鳳琴:“這樣,你不要去這裏報警了,我帶你去我們隊長那裏,他對你哥的事情有些了解。”


    王鳳琴將蔣天華帶到田曉生辦公室,在得知對方身份後,田曉生說:“我們正要找你呢,那個優盤是不是你匿名寄給我們警方的?”


    蔣天華撓了撓頭很為難的說:“是的,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田曉生看著蔣天華笑了笑沒有直接迴答蔣天華的問題,而是問道:“你為什麽要給我們提供對你哥不利的證據?”


    蔣天華:“那女孩子很可惜,聽說都自殺了,太可憐了,而且我哥也死了,這對他也沒什麽影響了,隻是還有個壞人現在還逍遙法外呢。”


    田曉生:“是的,對你的大義之舉我們表示讚揚,但僅憑你提供的這兩段視頻並不能將那個壞人繩之以法。”


    蔣天華疑惑的問:“為什麽?這樣都不行?”


    田曉生:“第一段視頻屬於單一證據,第二段視頻證據力不足,因為並不能確定當時蔣天佑在錄製這段視頻時精神狀況是否正常,是否被脅迫,包括他內心的表述是否真實,等等,太多不確定因素。”


    蔣天華:“哎!太可惜了,壞人不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田曉生:“所以,我們還要找你呢,你還能不能想到你哥告訴你的其他方麵關於被侵害女孩兒這件案子的證據或線索。”


    蔣天華努力迴想著並搖頭說:“沒有了,這些都是我哥當時犯病後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在最後清醒時告訴我的。”


    田曉生:“那好吧。今天你來我們支隊有什麽事情嗎?”


    蔣天華:“前段時間我哥不是害了狂犬病去世了嗎?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個意外,但我哥最後在他意識還清醒時告訴我說他的這種遭遇很可能不是意外,很可能是被人設局謀害的。他說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沒有被貓狗等動物咬傷過,我哥是從來不喜歡小動物的,見到這些帶毛的動物都是盡可能遠離的。而且我哥這麽些年甚至都沒有受過外傷,我後來在網上查了,說狂犬病這種病隻通過血液傳播,通過破掉的皮膚傷口接觸到病毒是狂犬病被傳染的最常見現象。”


    田曉生:“狂犬病的潛伏期是很長的,最長好像可達12年。”


    蔣天華:“這我知道,在這12年內,我哥都沒有受過外傷,這是我哥當時給我說的,隻有一次例外。”


    田曉生:“你哥當時狂犬病已經發作,狂犬病毒是攻擊大腦神經的,所以你確定當時你哥說這些話時精神狀況是正常的?”


    蔣天華:“我相信,雖然他當時一直都很狂躁,但還是有安靜下來的時候,而且他當時的行為舉止是正常的,這可以很容易判斷。”


    田曉生:“好,隻要肯定就好辦。那你哥說那一次例外是哪一次?”


    蔣天華:“上個月的事情,那天晚上,淩晨左右的時候,我哥開車在經過一條大街時壓到了地上的釘子,釘子紮破車胎無法行駛,我哥下車檢查輪胎,這時從一旁來了個帶著口罩的男子,這男子說我哥喝酒了,屬於酒駕,要報警,除非我哥給他兩萬塊錢。當時我哥沒有喝酒,這明顯是被這個人威脅敲詐。我哥那性格怎麽可能會被那陌生男子威脅,當時我哥看著陌生男子瘦弱,而且又是深夜,周圍車輛和人都少,於是動手就打了那人,那人也不甘示弱,當即反擊,但很快,就被邊上一診所的一位女醫生拉開,那女醫生將那男子拉到一邊,說了些什麽,後來,那男子就跑掉了。我哥當時手腕處受了點傷,手背皮膚也被劃破,但並不是什麽大問題,皮外傷而已,原本他是不想處理,但那女醫生勸說我哥還是將傷口處理了,當時我哥正在等叫的車和人過來,想著等著也是等著,於是就進入那診所讓醫生處理包紮了傷口。後來我哥叫的車輛也過來了,我哥帶著人滿城找之前那個要錢的男子,想找到後定讓那男子好看,但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這事情也隻有這樣作罷。”


    田曉生:“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當時你哥手背處受到皮外傷,所以你認為是那男子在跟李哥糾纏打鬥中故意弄傷你哥手背,讓病毒傳播到你哥身上。”


    蔣天華:“有這種可能,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給我哥處理傷口的醫生,除此之外,我哥不可能會被感染上狂犬病毒。”


    田曉生皺起眉頭分析道:“聽起來很玄乎啊,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如果你哥被傳染上狂犬病毒真是被人為感染的話,那策劃的這場意外事件可是非常精細的,分秒都把控的恰到好處。如果這種假設成立,那你認為謀害你哥的人會是誰?”


    蔣天華:“不好猜測,我哥的仇人可不少,我所知道的有蔡曉雲雙胞胎姐妹,古學梁、彭思雨還有好些人,生意上的有,被他欺負的有,被他巧取豪奪的也有,男的女的都有。”


    田曉生:“你哥是多久下葬的?”


    蔣天華:“一個多星期了,九天了。”


    田曉生:“一開始為什麽你們不報案?時間過去這麽久了,難道你讓我們將你哥的屍體從墳墓當中挖掘出來重新解剖?”


    蔣天華:“其實,我也不怎麽相信,誰能這麽精細的謀劃並實施出這麽縝密的看似意外事件的手段?雖然我哥當時告訴我這事情時他的精神狀態是正常的,但得了這種病很可能思想錯亂把胡思亂想的事情當真了也說不定。不過我的確在我哥的手背上發現了一道舊傷口的痕跡。”


    田曉生:“你說的我們記下了,有案必立,這樣子,你迴去等我們的消息,我們需要進行初步偵查,以此判斷你哥可能存在被謀殺的事情是否需要進一步偵查。”


    田曉生目送著表象單純的蔣天華出去後問王鳳琴:“像蔣天佑這種害了狂犬病死亡的能不能判斷病毒的具體入侵時間和身體的具體地方?”


    王鳳琴:“你該不會真認為蔣天華說的這些是可信的吧?”


    田曉生:“但必定他已經來報案了,可以象征性的進行初步調查。”


    王鳳琴:“如果清楚被貓狗等動物傷害的具體細節,當然是可以清楚判斷的,像那些不好確定的要分情況,那些被動物抓咬時間久的超過一年以上的又不能確定具體的某次某時的,即便現在醫學再發達也不好檢查出來。但像蔣天華所說的蔣天佑的這種情況,有可能通過檢驗傷口周邊的組織可能能確定具體被感染的時間和身體具體部位。不過這方麵不是我的專業,需要找大型醫學研究機構才行,最好是這種病的專門研究機構進行醫學分析才行。不過可以肯定一點,蔣天佑被傳染這種病一定是由於身體皮膚組織破損從破損處被感染。”


    田曉生:“如果通過輸血或注射呢?”


    王鳳琴:“這種當然更加可能,但誰會將狂犬病毒這種管控極為嚴格的生物病毒攜帶出來並在蔣天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注入他的身體內?我看,蔣天佑被感染最大可能還是之前被貓狗等動物抓傷或咬傷過,可能他自己都不記得了。蔣天華所說的以這種病毒傳染的方式謀殺蔣天佑的這種假設是很難成立的,反正我覺得不可能。”


    田曉生:“你說,會不會因為當時診所在給蔣天佑處理傷口時用了被汙染的醫療器具和物品?比如剛處理過被貓狗咬傷的患者後緊接著又直接或間接的讓蔣天佑的傷口接觸到上一患者被汙染過的醫療用品等?”


    王鳳琴:“這種也有可能,不過概率也很低。如果是這樣,那這屬於醫療事故,還是屬於意外事件,不屬於我們的職責範圍內。”


    田曉生:“這樣,還是要去調查調查,去那所診所,根據蔣天華提供的時間信息,調取當晚的出診記錄和監控,就你跟孫浩去調查。”


    王鳳琴:“不會吧,你說的是認真的嗎?還真要找些事情?有必要嗎?”


    田曉生:“沒必要,但還是要給蔣天華他們一個調查結果,程序還是要履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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