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吉粗糙的大手輕輕摸著陸鳴啟的腦袋,“還疼不疼?”


    陸鳴啟搖頭,繼續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許是跟著祖母長大,關心的話張口就能說上許久。


    陸大吉越發覺得對不住這孩子,抹了把眼淚,拽著陸鳴啟起身,“走,爹和你去找謝家郎君,


    這書童咱們不做了,爹有手藝,等到了西北,多接些活計,餓不著的....”


    “爹,現在重要的是要活著到達西北,靠您一雙腿走到何時?”陸鳴啟一句話讓陸大吉怔在原地。


    陸鳴啟放開他的手,磕了三個頭,“爹,兒子大了,能幫您分擔了,以後兒子不在您身邊,您多保重....”


    “喲,你這是打算攀上高枝兒不想理我們了,


    當家的,你看你養他這麽大,就10兩銀錢把我們打發了?”陸氏湊過來,一句話打破了這溫情氛圍。


    “你閉嘴!”陸大吉實在煩這婦人。


    “陸郎君~”白衣從馬車車轅上跳下來,“這是給你的馬車,夫人說了,車夫會陪你父親一段路程,


    待他學會駕車再離開。”


    陸鳴啟從地上起身朝李月凝馬車方向拱了拱手,“夫人考慮的周全。”


    白衣視線從其他幾人身上略過,“我的任務完成了,迴去複命了,


    隊伍準備開拔了,你可要抓緊啊。”


    “多謝!”


    白衣也是見不得這婦人說話苛刻,這才出言打斷。


    .


    白衣迴到李月凝和謝拾休息的樹下,“夫人,已經安排妥了。”


    “嗯。”李月凝示意弦歌把洗好的果子遞給他。


    “白衣辛苦了,這是夫人特意叮囑給你留的。”弦歌笑著把盤子遞過去。


    白衣受寵若驚,朝李月凝道謝後才接過來。


    不遠處的紫衣看著兩人熟稔的樣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是他先認識弦歌的,這些年也是他明裏暗裏護著弦歌。


    如今.....


    紫衣扭過頭,不讓自己的心思外泄,故意裝作很忙的樣子,在他扭過頭的瞬間,弦歌朝他看了過去。


    隊伍繼續開拔,陸鳴啟也來報道了。


    接下來一路順順當當,隻在中途謝二病了一場,有李月凝提前準備好的藥丸,並無大礙。


    二房除了謝凡外都對李月凝感激的很,就連一貫不看好她的盧氏也對李月凝改觀,


    大抵是被謝凡嚇住了,一路上和謝二待在馬車裏,實在悶了才下車走動。


    謝凡來找她,也被她找借口要照顧他爹謝二為由拒絕交談。


    就在隊伍即將抵達南山時,緋衣和青衣才追上來。


    青衣跪在李月凝和謝拾跟前,重重磕了幾個頭,“多謝郎君,夫人為青衣報仇。”


    謝拾拍了拍青衣的肩膀,“芙蓉麵已死,心結是否已除?”


    青衣低下頭,伸手摸了摸眉骨處,還是能摸到深深的溝壑,


    他不敢欺瞞主子,有心不去想,可心裏依舊過不去,隻是沒有剛開始那般難以接受而已。


    見此,謝拾歎一口氣,“起來吧。”


    緋衣嘴巴快,一陣嘰嘰喳喳把這些日子他們怎麽對芙蓉麵的,一一說了,


    一連大半月的折磨,芙蓉麵經不住咬舌自盡了。


    緋衣,“那芙蓉麵太慫了,


    江湖上流傳的芙蓉麵不知道被誰吹噓的如此厲害,


    我還沒動手,他就嚇的尿了褲子.....”


    “多半是因為不知道芙蓉麵真實身份是誰,


    這才把他的變態誇大了些。


    人們往往對未知的東西,不自覺賦予一些想象,


    這傳的多了,就成了人人口中厲害的大魔頭。


    這芙蓉麵除了易容,喜好剝人麵皮,對屍體有些執念以外,


    也沒什麽特別的。”李月凝語氣輕緩,說出的話讓小穗兒和弦歌不禁打了寒顫。


    “這....還不夠恐怖?娘子,我現在都感覺有雙眼睛盯著我。”小穗兒抱著胳膊縮了縮脖子,牙齒都在打顫了。


    “別怕,那是你心理作祟,他已經被青衣他們殺了,不會傷害你的。”塗瀟瀟忙安慰。


    等到她知道的時候,芙蓉麵已經被月凝姐姐他們抓住了,頓覺自己失去一個鋤強扶弱,展現身手的好機會。


    “瀟瀟說的對,何況我們這裏人多勢大,有壞人也不敢造次。”


    白衣拿著一個傳訊紙條擠進人群,“郎君,夫人,花未眠來信了。”


    謝拾接過來,“他帶著人去了神醫穀,明日我們便能與他們匯合。”


    “算算日子,他們應該早就到了,怎麽消息說現在才到?”李月凝掐算著日子,他們這麽多人都到了,他們人少應該更快才是。


    謝拾朝圍著的人擺擺手,“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謝拾才道:“他帶著那群崽子去掏人家賊窩了,


    把人家攢的家當全拿走了,還放火燒了山寨。”


    “什麽?花未眠太不知輕重了,


    要是我的人折了,我找他算賬。”那群孩子李月凝可是要為將來做打算的。


    一群孩子,大的也就鹿淩軒和顏泊舟,小的還有4,5歲,花未眠就敢帶著他們去闖賊窩。


    “你忘了花未眠是什麽人?


    那群賊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路就是鍛煉羅網的好機會。”謝拾看信裏花未眠得意洋洋的語氣,


    似在邀功,謝拾才不給他這機會。


    李月凝心緒稍緩,“揠苗助長不可取,


    主要他們年歲太小,若是受了驚嚇,有了心理疾病可是一輩子的事。”


    小兒驚厥可是會死人的,李月凝再次埋怨花未眠大意,他以為那是他以前訓練的人呢,沒輕沒重的。


    “這也是他會出現在神醫穀的原因。”


    李月凝還能說什麽呢,花未眠連罵他的機會都不給。


    謝拾看李月凝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看他不順眼,和他打一架就是,等見麵我替你教訓他。”


    李月凝,“咳咳,那倒也不必,你現在不一定打得過他,


    主要是他太胡鬧,那點子一個又一個,我現在懷疑把人交給他,


    能全須全尾的還給我嗎?”


    謝拾聽得卻是前一句,“剛好進階後還沒鞏固,用他練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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